那一年南来北往

 
  我把诗歌和歌曲一起发布到了城市论坛后，开始没日没夜地上网，不停地刷新网页，期待肖欣的出现，回我的帖子，期待着她出现在QQ上，给我说她的情况。 
  我的生活改变了，我晚上12点回家后，就坚持创作，第二天睡到中午，然后起床，随便弄点吃的，就跑到网吧里上网，上QQ，看城市论坛，急切地等待肖欣的消息。 
  但是，肖欣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训，一个月的时间，像纺线一样绵长，在漫长的等待和期盼中迅速过去。 
  肖欣没有在QQ上出现，也没有在城市论坛上给我回贴。 
  4 
  肖欣没有出现，她的身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让我感到一些虚无和失落。 
  冬季枯水期时在沙滩上修建的茶社、游乐场等，通通都搬走了，空荡荡的。 
  虽然夏季没来，但春节的雨却下得很多，噼里啪啦的声音，穿过黑夜，像子弹一样，一颗一颗地撞进我的心脏，激起一丝丝疼痛。 
  我在夜晚无法入睡的时候，起床开灯，铺上白纸，写下一行行文字。写得累了，就抱着吉他轻轻弹唱。 
  雨水淋漓，长夜无期。 
  我把诗歌发到了城市论坛上，把新写的歌也经过简单制作，把小样发到了城市论坛上。 
  我知道肖欣一定会来看的，她或者是看到，但她有自己的难处。就算没有看到，她也会想办法上网来看的。 
  我在城市论坛上的诗歌和歌曲，都在帖子主题名称上加了"--给肖欣"字样。这样，她只要一进论坛就会看到帖子。 
  我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肖欣尽快看到帖子。我迫不及待地冲进网吧，电脑启动慢了，我都会在心里骂几声，网速慢了，也会在心里骂几声。 
  我就这样期待着肖欣的任何一丝消息。 
  5 
  我的等待漫漫无期，在网吧、酒吧、家之间往返，这成为肖欣离开后我的生活轨迹。 
  晚上休息毫无时间观念，早晨起床没有时间定数，吃饭没有个时刻点，我的生活一片混杂。 
  行走在江城的街道上，我像是一条刚从洞里爬出来的冬眠的蛇；置身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我像是去年冬天里的一丛杂草，还没有抽出嫩叶。 
  酒吧的演出每日照常，我几乎一周推出一首新歌，酒吧生意火爆。"天上人间"和"夏诺"成为了江城人口中不可少的字词，大小的商业演出找上来，被我一口拒绝。酒吧老板想趁万紫千红的时节，联合些单位企业，像去年一样弄一个推销美容、化妆、医疗等产品的演出，给我筹划什么原创音乐会，我摇头离开。 
  肖欣，如果是肖欣回来了，我肯定答应这样一场演出。但是肖欣没有回来，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想每天完成我在酒吧的工作，然后做我想做和喜欢做的事情，就足够了。就这么简单。 
  一天演出完毕，张哥来找我，说老板叫他出马，一定要我出面，答应参加这个原创音乐会。 
  虽然张哥平时对我很好，但我始终坚持着这样的原则，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去做，况且还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张哥见我不答应，只差用哀求的语气说："兄弟，你就帮我一回吧，你不是还有2000元没还给酒吧吗，这次老板说了，只要你答应，就给你5000元报酬，而且你借的2000元不用还了。" 
  我看了张哥一眼，给了他一支烟，说："我拒绝商演，上次我就跑了的。这次，除非肖欣回来，否则我不答应。" 
  6 
  肖欣回到江城了。 
  这无疑是让我最为的最高兴、最喜庆的事情。 
  那天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浑浑噩噩，做了一些梦，梦见自己在长江边走着时，被突然涌来的大水冲走了，我看见了张琳，她在天空里微笑，她伸出手来拉我，但是我够不着她的手，后来天逐渐黑了，我随着江水漂得越来越远，这时候，我突然看见了肖欣，她驾驶着小船，来到我身边，她微笑着，伸出手来，我使劲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但是拉啊拉，就是拉不着……这时，我耳朵边传来"嘭嘭嘭、嘭嘭嘭"的声音，我想大叫完了，快拉我啊，有妖怪来袭击船啊，可是我却叫不出声……这时，耳边又传来"嘭嘭嘭、嘭嘭嘭"的声音…… 
  我惊醒过来，原来是有人在敲门。 
  我揉着眼睛，恍恍惚惚地去开了门，眯着眼睛细看是谁，却见肖欣站在门外，她大叫一声："诺。"就扑上来，一把抱着我，我一愣，心里惊喜，抱紧肖欣。 
  肖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说："诺，想死你了。" 
  我说："肖欣，我也想你，你看到我写给你的诗和歌了吗？" 
  肖欣说："我看到了，我回去后，上了几次网，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网上找我的，你一定会写诗和歌给我，你果然写了，我看着你写的诗，听着你唱的歌，我哭了很多次，诺，我爱你。" 
  我抱紧肖欣，摩挲着她的头发。 
  肖欣仰起头来，把嘴唇贴上我的嘴唇，我们疯狂地吻着对方，我们倒在床上，离别的思念和疯狂，让我们抱紧彼此，使劲撕裂对方的衣服，撕开对方的身体，恨不得不自己像种子一样植进对方体内，让自己的血液和对方的血液交融、奔流……   
  那一年南来北往 第十一章(3)   
  7 
  肖欣回来的晚上，我在酒吧唱了几首欢快的歌，有别于我以前的演唱风格，人们大为诧异。 
  张哥果然是有些了解我的，他不失时机地走过来，拉着我，递过来一支烟，说："这次不用我求你，你应该答应了吧。" 
  我笑了笑，点燃烟，故意不明白地说："答应什么啊？答应你请我喝酒啊？" 
  张哥看我心情很好的样子，在我胸口上轻轻打了一拳，说："哈哈，好哇，小子，喝酒嘛，小事情，没问题。" 
  我说："等下一起去吃夜宵吧，肖欣回来了，庆祝一下。" 
  张哥说："没问题，等下我请客，酒吧报销，哈哈。" 
  我也打了他一下，说："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弄这一手了，还报销。" 
  张哥故意正经着说："这是工作需要嘛，有必要，有必要。" 
  8 
  肖欣回来后，我们就住在了一起。为了防止她父母很快找到她，我们换了个地方住，也是在滨江路，临江，离酒吧差不多远的距离。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规律，我和肖欣又经常游玩在江城每个美丽漂亮的地方，醉身于生机勃勃的世界之中，觉得自己也是生机勃勃的。 
  我答应酒吧老板的原创音乐会，如期举行，按照我和老板的协定，我抵消了2000元的债务，还拿到了5000元报酬，然后向老板请到了五天假。 
  五天时间，我带上5000元钱，收拾行装，我和肖欣一起去了趟九寨沟。我们从江城出发，到达成都，在成都住了一夜，到处看了一圈，然后找了个旅行社，随团去了九寨沟，行走在秀美的风景里，在奇幻般的景色里，我和肖欣深深相拥。 
  我们在无彩池拍照片，去黄岩寺求签，给肖欣买了一顶毡帽。后来，我们还去了杜甫草堂，熊猫的故乡卧龙，去了趟都江堰。 
  一路下来，虽然有点疲倦，但我们都很快乐。 
  累并快乐着。肖欣说："这很重要，对你很重要。" 
  9 
  从九寨回来，我继续去酒吧唱歌。肖欣呆在家，收拾，整理，做饭，等我回来。 
  有段时间，肖欣说要去找工作，被我一口拒绝。我说："找什么工作啊，你现在去，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你妈妈又把你接走了，那我怎么办。" 
  肖欣说："可是，我们没有钱，你的工资只够我们生活，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说："现在开始，我多去串几个场子，就有余钱了。你就不要出去了吧，我不想你刚回到江城，又被人抓回去。你最好不要出门，在家看电视，听歌，看书就是。" 
  肖欣说："不行，我得去找份工作，我尽量小心点，不找抛头露面的工作。" 
  我说："钱是赚的，先别这样，你这一出去，万一就被你妈妈抓回贵阳，那就是找了钱了也没用。你还是呆在家，我去找，我白天没事情，我再找份工作。" 
  肖欣说不过我，只得答应。 
  其实，我和肖欣已经说好了，留在江城不安全，她随时有被她妈妈找到、带回贵阳的危险，我们找到一定的钱了，就离开江城，去其他城市，永远在一起。 
  我从北京回到江城，想挽救的没挽救着，想挽留人的没有留下来，人去城空，而遇到肖欣后，各方面的情况导致我想离开江城。我心里也打算好，就让我再回到北京吧。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我们希望的那样。 
  10 
  依靠我在江城的名头，我很快找到两家小型酒吧串场。这些酒吧距离"天上人间"酒吧不远，很方便我来回奔波。 
  一天，我从酒吧的舞台上走下来，准备去串下一个场的时候，我看见了严晴。我确定她肯定看见了我，因为她正向我走来。 
  看见她来，我就想逃，三下五除二，收拾起吉他，就往酒吧门外走，没想到她快步走了上来，从背后拉着我。 
  她说："哟，帅哥，跑什么跑呀。" 
  我扭头，装着很惊喜的样子，说："啊，大美女回来了啊，上海玩得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