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城市爱情

林雨晗有事要回北京一趟，没个三，五日回不来。
    他不能参加刘心洁的婚礼，这让叶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一定要去吗？”
    叶霜把他出门要用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林雨晗闻言，走到叶霜身边，轻轻握住她叠衣服的手问：“生气了？”
    叶霜摩挲着他那双匀称而干净的手指，回答：“也不是生气，刘心洁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点名要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你不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知道这个时间离开，让你跟你朋友没法交待，但北京这次的事情比较紧急，我必须亲自去处理。我答应你，等我一忙完就马上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你朋友的婚礼。”
    叶霜一听，绕着他的脖子开心地问：“真的吗？”
    林雨晗微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雨晗一走，叶霜就去了刘心洁那里，为她的婚礼做准备。
    李向东和刘心洁的亲戚基本都在余县，这次在上海只是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晏请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和朋友。
    他们的婚礼决定得比较仓促，很多酒店早就被预订一空，要不是有朋友在酒店工作，恐怕连婚礼场地都没有。
    李向东说上海什么都贵，能省则省，以后小孩生出来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刘心洁自从见过王恒之后，心绪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崇尚什么小资生活，人生看开了，也不过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渴了的时候，有人给你递碗热水。饿了的时候，有人给你做顿好饭。
    其它的，什么都是浮云。
    走过场就算了。
    反正回余县还要重办一场，除了酒店和婚纱是必备的外，李向东爱咋整咋整。
    刘心洁给秦远打了个电话，嘱咐他婚礼那天要早点到。
    5月1日，天气睛朗，万里无云，真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刘心洁和李向东的晏席订在晚上，考虑到只是个仪式，刘心洁又怀有身孕，李向东没有请婚庆公司，免去了很多繁琐的程序。
    叶霜去得早，刘心洁还在睡觉，李向东忙着给朋友们打电话。
    没事可做，叶霜这个伴娘当得那叫一个闲。
    百无聊赖之际，刘心洁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
    “秦远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来上海的路上，你要不要去接他？还是我让向东去？”
    “还是我自己去吧。你这里晚点就会来客人，李向东可不能离开。”
    刘心洁看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李向东，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要是赶不回来的话，晚上直接去皇家大酒店三楼。”
    “我可是伴娘，怎么能迟到呢？我接到人立马就赶回来。”
    等叶霜马不停蹄赶到火车站的时候，从宁波开往上海的火车也刚好进站。
    她站在月台上一手握着手机，朝车上下来的人流不停张望。
    “你是在找人吗？”
    一个声音在她后面问她。
    “我在找.......”
    叶霜一个转身，看到站在面前对她微微而笑的秦远。
    “秦远！你到了也不给我电话？！害得我好找！”
    “上海我比你熟，根本用不着来接我。况且要是把你弄丢了，我还得去找你，岂不是更麻烦？”
    秦远松了松背包，开玩笑地说。
    叶霜白了他一眼，怏怏地回答：“我有那么笨吗？”
    “你说呢？”
    秦远边笑边大步往出口方向走。
    “秦远，你走那么快干嘛，你等等我啊！”
    他们回到李向东那里是上午10点左右，李向东正在招呼几个刚从外地来沪的朋友。
    秦远上来递给刘心洁一个红包。
    刘心洁心里明白秦远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多半是冲着叶霜的面子，自己这个所谓的网友不过是挂了个名头罢了。
    叶霜和林雨晗谈恋爱，她本身并不太看好。
    自己是过来人，吃过感情的苦，何况林雨晗较王恒更优越，她很担心叶霜在这段感情中最后会落得身心俱疲。
    秦远性格随和，谦和有礼，更重要的是他对叶霜好。
    不过反过来又一想，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刘心洁接过红包，和秦远寒暄了几句，让叶霜带他出去四处走走。
    李向东这里叶霜鲜少来过，自然不太熟悉周边的环境。
    正在叶霜为去哪里犯愁的时候，秦远提议说他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要不要一起去坐坐。
    “你来过这里？”
    “我有同学住在这附近，以前他带我去过一次。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这家店的甜品。在宁波可是想吃也吃不到的。”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一定要去尝尝。”
    “保证你吃过以后念念不忘！”
    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今天确实是个黄道吉日，婚车是一辆接着一辆，叶霜略微数了一下，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就已经有六队婚车从这里经过。
    这也就意味着，有六对新人会在今天举行婚礼。
    秦远带着她从大马路拐进弄堂一小巷内，叶霜还在纳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秦远已经推开旁边的玻璃门，叶霜也好奇地跟了进去。
    这家店好小，从门口走到墙面，也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
    左边是可以休息的小桌小凳，右边是全玻璃的橱窗。
    里面从小甜品到面包，从饮料到蛋糕，倒也非常齐全。
    尤其是甜品，不但精致小巧，品种样式也巨多。
    要不是心疼钱包里的票子，叶霜真想每样都来一份。
    现在可倒好，挑了这样，又怕错过了另外一样。
    好难决断。
    秦远看出了叶霜的小心思，冲她说：“要不让老板每样都挑一个尝尝？”
    叶霜摇摇头：“不啦，甜品吃太多了不消化，我还要留着肚子吃晚上的喜酒！”
    秦远一听，哈哈大笑。
    最后在老板的推介下，叶霜点了两杯烧仙草，一份水果布丁和一份雪球蛋糕。
    烧仙草份量十足，水果布丁用的是苹果和葡萄干，酸酸甜甜的。
    叶霜觉得最好吃的当属雪球蛋糕，别看它其貌不扬，一吃到嘴里就能品出它的与众不同。
    它既兼顾了面包的松软可口，又有着蛋糕的细腻柔滑，每每一放进嘴里，当你还没来得及细细口味，它早已经融化在你的味蕾里，就像冰淇淋一般神奇。
    秦远一直干坐着看她吃，除了偶尔用小勺动动他面前的那杯烧仙草，布丁和蛋糕他一口也没吃，全让叶霜给包圆了。
    走的时候，他还不忘让老板多打包一份雪球蛋糕给叶霜带回家吃。
    下午李向东开车送叶霜和刘心洁去婚纱摄影中心化妆。
    秦远和几个朋友留在他家帮忙装饰婚房。
    李向东临走时把叶霜拉到一边问：“你男朋友真的来不了吗？”
    “他........他去北京还没有回来！”
    除了每天固定的几个电话报平安，说抱歉以外，他俩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到底有多忙？才会连答应好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
    “他来不了真怪可惜的，”李向东不无失望地说，“给我和心洁包了那么大一个红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
    林雨晗去北京之前给叶霜留了一张信用卡和一个厚厚的红包，叶霜明白他的意思，这都是为他不能来参加她好朋友的婚礼的补偿。
    叶霜把红包以她和林雨晗的名义转交给了刘心洁，信用卡她没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还给他。
    自己有手有脚，可以挣钱供自己花。
    “他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北京出差，等他回来以后，你们再请你吃顿饭就当是回礼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心洁她下午就麻烦你在旁边多照看着点。”
    “不麻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李向东对叶霜憨憨一笑，开了车子去忙别的事情。
    导购小姐礼貌地把她俩领到摄影中心的化妆室。
    这会儿，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位正在化妆的新人。有化新娘妆的，有化新郎的，还有给伴娘团化妆的。
    总之，一派繁忙的景象。
    叶霜让刘心洁在沙发上等，自己先去服务台做登记。
    服务台的小姐帮她们预约了两位化妆师，不过因为她们手头还有未做完的造型，最快也要到下午两点之后才能开始给她俩化妆。
    叶霜问刘心洁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刘心洁撒娇地回答说想喝酸奶，叶霜只好拜托服务小姐帮忙照看一下她，自己去外面给她买酸奶。
    五一节外面压马路的人特别多，就单单一个小卖部都在排队买单。
    叶霜买完东西回来，刘心洁刚好被化妆师请到座位上，开始着手准备化妆。
    她委婉地告诉化妆师刘心洁已经怀孕，要她多加小心，尽量不要使用对身体有害的化学品，化妆师连连点头表示一定。
    刘心洁选的是那种很高挑的抹胸鱼尾拖尾的婚纱。
    化妆师给她化了个精致的新娘妆，又给她盘了个奥黛丽*赫本头，佩以长长的头纱，真是高贵到不行。
    就在化妆师给刘心洁盘头发的时候，另一位化妆师也帮叶霜化好了伴娘妆。
    刘心洁为她挑的是一件韩系粉色短款小礼服。
    叶霜平时都是把长长的直发扎成马尾，既方便又简单。
    今天为了配合这件礼服，化妆师用烫发器帮她做了一个一次性的卷发，又给她编了个韩式发型，收尾处戴了朵粉色小蝴蝶结，看上去娇俏动人。
    当她俩换上礼服，同时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等候在外面的李向东和导购小姐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
    就连负责帮她们拿衣服的服务小姐都在一旁称赞她俩是今天所有来化妆的新人里面最好看的。
    五点整，她们出发去皇家大酒店。
    当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时，叶霜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她以前来过的地方。
    “叶霜，你发什么愣啊？还不快点下来！”
    刘心洁拖着长长的婚尾，在外面喊她。
    “来了！”
    以为只有有钱人才能光顾的地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进这里。
    上次是因为避雨，还因此机缘巧合遇到林雨晗。
    李向东订的是三楼的小包间，总共五桌。
    大堂同样是一对新人办结婚喜酒，不但包下整个外厅，还请了几十人的婚庆公司。
    大厅门外靠右是李向东和刘心洁接待客人的地方，靠左是那对新人的地盘。
    按常理，新人要在外面等待客人光临，再由服务人员领到各自的席位上。
    李向东考虑到刘心洁有孕在身，加上来的客人不多，没敢让她在外面久站，先让叶霜陪着在更衣室里休息。
    “你看你还对李向东嫌这嫌那，我看他对你挺用心的。”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秦远对你也不错，说起来他认识你可比林大店长早，也没见你对他感恩戴德！”
    叶霜听刘心洁这么一说，想起张佩柔找自己的时候，说起她与林雨晗自小就认识。
    如果这都能行，那自己岂不成了第三者插足？
    她究意在想什么？林雨晗就是出差几天而已，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
    “感情上的事，从来都不是时间的长短和早晚决定的。”
    两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应该已经来了不少客人，赶紧回到门口和李向东一起招呼来宾。
    对面那家看起来家境不凡，来贺喜的客人送上来的红包都是厚厚实实一捆捆。
    能在这家大酒店办酒席，除了像李向东这般幸运有朋友帮忙，其他的应该都是非富即贵的主。
    叶霜偷偷瞄了一眼那对新人，男的已经华发银丝，女的却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典型的“老夫少妻”。
    在叶霜打量对面新人的同时，刚巧那位新郎官也正在看她，精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玩味。
    好奇的偷窥被人当场抓住，尴尬极了。
    她别开脸，佯装整理礼服。
    李向东的朋友比较多，刘心洁就只有叶霜和秦远两个。
    秦远来的时候，已经是西服革履。
    和平时比较随意的穿着打扮不同，今天显得正规正矩许多。
    刘心洁笑着夸他穿西装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秦远面露羞涩，站在叶霜旁边一个劲地笑。
    “累了吧？”李向东凑过来轻声细语地问刘心洁。
    “还好，就是脚很酸。”
    八公分高的鞋子，亏她还能撑这么久。
    叶霜逗她：“谁叫她那么臭美，挑了双那么高的鞋子，现在知道苦了吧，这就叫什么来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刘心洁气呼呼地白了她一眼。
    “你就别拿她开涮了，客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李向东把最后几位朋友迎进去，催促叶霜和刘心洁进包厢准备开晏。
    李向东的客人大多数是男的，所以玩起来都比较疯，起哄捣乱的也比较多。
    一会要李向东和刘心洁喝交杯酒；一会要李向东自罚几杯。
    就连身为伴娘的叶霜都不放过，连连被他们以各种借口灌了好几杯红酒。
    秦远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深怕她再这样喝下去，不醉才怪。
    喝第一杯的时候，叶霜只觉得就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两杯下去，脸庞就开始烧起来，三杯就不用说了，周身都热烘烘的。
    红酒的后劲很大，只能慢慢地品，可没人敢拿它当水一样地喝。
    没过多久，叶霜觉得头晕沉沉的，脚下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趁着给刘心洁换礼服的空档，叶霜坐在更衣室赶紧休息一下。
    “都叫你别喝了，你还一个劲地喝。那些人都是巴不得你喝醉了才好。现在怎么样？还是很不舒服吗？”
    “唔，就头有点痛，其它倒没什么。”
    “还说没事，人都昏沉沉的。等下我出去让秦远给你泡杯醒酒茶。你就先在这里坐一下。”
    “好。”
    刘心洁换完晚礼服出去，叶霜又在更衣室里坐了一会儿。
    现在不但头痛得厉害，就连胃也开始翻江倒海。
    她一连打了几个干呕。
    叶霜怕吐在更衣室里弄脏酒店的房间，只好踉踉跄跄地出去找洗手间。
    跑得太急刚好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一个人，叶霜连连说对不起，正要准备拐进女洗手间，却不想被那人一把抓住胳膊。
    叶霜穿的是无袖的礼服，她不觉大声惊呼：“你干什么？！”
    “叶霜小姐，你没事吧？”
    居然是她们对面的那位新郎倌。
    “我没事，没事。”
    叶霜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可你看起来像是不大舒服，要不要我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不用，我只是酒喝多了，去一下洗手间就好了。”
    叶霜甩开他的手，挣扎着往女洗手间的方向走。
    无奈这个男人还是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两人在洗手间外拉扯了一阵，叶霜终于没能忍住。
    “哇！”的一声，一股脑全吐在了男人的黑色西装上。
    污物溅满了他一身，样子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叶霜这一吐，肚子里舒服多了，酒也醒了大半，看见男人身上被自己吐得脏不拉叽的，慌忙扯了墙上的纸巾帮他擦拭。
    一面擦，还一面给他道歉。
    秦远恰在此时找到了这里。
    “叶霜？！”秦远看了看叶霜，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以及男人身上，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闯祸了！”叶霜苦着脸回答，“我胃不舒服，全吐在了他身上。”
    秦远走到男人的面前，很诚挚地说：“这位先生，我代我朋友向您道歉。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脱下来交给我们拿去酒店的干洗店清洗以后再还给您。您看如何？”
    “你们以为光洗干净就可以了吗？！”一个尖细的女声冲他们喊道。
    原来是那个男人的新娘子。
    女子早已褪掉了婚纱，换上了晚礼服。
    满身的黄金首饰，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女子瘪了一眼秦远和叶霜，扯高气扬地说：“这可是阿玛尼最新款的，我想你就是不吃不喝几年，都买不起这件衣服。”
    叶霜火大地刚要还口，被秦远一把拉住。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不就是区区一件衣服吗？！你犯得着这样去逼人家！”
    男人很生气地把衣服脱下来，眼都不眨一下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下两清了，是我自己不要的，用不着你们赔！”
    女子诧异地大叫：“周林，你搞什么？！”
    “这是我的衣服，我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还用不着你管！”那个叫周林的男人瞪着女子回答。
    复又对秦远和叶霜说道：“你们俩个戏看够了的话就回去。”
    秦远拉着傻傻的叶霜往外面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被周林叫住：“叶霜小姐，你可欠我一个人情，我们后会有期。”
    女子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蔑地对周林说：“你这算什么！英雄救美还是怜香惜玉？周林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合法的妻子，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别妄想再去打别的女人的主意！”
    周林白了她一眼，回了句：“神经！”就回了酒店大堂。
    叶霜回到酒店包厢，还沉静在刚才的一幕缓不过神来，刘心洁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答应。
    刘心洁端着高脚杯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叶霜，你怎么了？还不舒服？”
    要不要跟她讲刚才发生的事？算了，还是不要讲给她听的好。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要是她跑到外面和人家动起手来，李向东非气死不可！
    于是叶霜撒了个谎：“我还是不太舒服。”
    “要不让秦远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叶霜点点头。
    秦远过来扶着叶霜走出酒店大堂，乘电梯到一楼大厅。
    正要出酒店大门，叶霜摸着空空的手腕，自己的包还拉在更衣室里，里面有钱包，钥匙等等。
    “还是我上去拿吧，你不舒服，先在大厅沙发上坐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嗯。”
    酒店里来往的客人很多，叶霜没事可做，只好盯着人家的衣服看。
    刚才那女子说那件西装值好多钱。
    呵呵......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现在不光房子贵，车子贵，就连一件衣服也可以拿出来吓人。
    叶霜正想着，眼睛胡乱一瞟，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林雨晗。
    他刚从酒店的电梯里出来，身上还穿着叶霜为他去北京出差准备的西装。笔挺庄重而又气度不凡，即使是在满是俊男靓女的人群里，依然显得很扎眼。
    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又与叶霜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林雨晗有着截然的不同。
    叶霜很想冲到他的面前，抱住他，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哪怕现在是在人流如潮的大厅里，她都可以不在乎。
    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别人的议论纷纷，因为自己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一个人。
    张佩柔的出现生生打断了她的念头。
    而张佩柔显然也看到了叶霜。
    她看见张佩柔叫住了林雨晗，样子颇为甜蜜地和他小声耳语几句，又给他折了折衬衫领子，   最后手一挽，和林雨晗一起消失在酒店的旋转大门。
    等到叶霜追出门外，只看见的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的心瞬间就崩溃到极点，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蹲在酒店的大门口，无声地哭泣。
    “叶霜！”秦远抚上她的背，轻声唤她。
    “他走了.......”叶霜痛苦地回答。
    秦远望着深深幕色，轻拍叶霜的背，口吻平静：“我们回家吧！”
    秦远招了辆的士，送叶霜回到她的住处。
    有关林雨晗的事，秦远其实早就有所耳闻。
    一直深爱着叶霜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她的境况。
    只是，她不说，他也不问。
    他的爱就像冰面下掩藏的群山，深沉博大。
    他一直在等待，她来发现和挖掘。
    只可惜，他等来的，不是春暖花开，而是秋风萧瑟。
    秦远第二天一早就登上了开往宁波的列车，未并通知叶霜。
    只在路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叶霜，我回宁波了，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回到上海与你重聚，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昨晚那个女人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如果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爱情。
    是不是觉得这些话好酸？
    那么开心起来吧，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