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商

“马陵，去找车上拿一个木匣子把这块玉矿盛好。”萧川挥挥手，打发了马陵出去，然后冲着刘一火笑道，“目前这透闪石还只是一块璞玉，拿到市场上出售卖不出什么高价，需要精雕细琢一番之后才能出手。既然此玉是从您老手中拿到的，自然是要给您分出一笔利润的。不如咱们以三七分成如何？我七，您三。毕竟联系买家，请高明的雕玉师傅都需要花费不少的银两。”
    “若没有公子您，我们别说赚银子，就是吃饭都成问题。三七分账我没有意见。”刘一火兴奋的道。
    “好，我现在手头并不宽裕，等将透闪石转手后，再进行结算吧！同时，我还会传授大家鉴定玉石的一些常识，等你们再进山时，就知道什么样的石头有价值，什么样的不值钱了。做买卖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你们守着的这座独山，就是一个聚宝盆，我要做的就是发掘出此山的所有价值，所以大家也用不着担心我会昧了良心，拿到此玉石后直接跑掉。”萧川沉吟道。
    “公子是狗娃的主子，信誉我们信得过。您肯传授我们鉴定玉石的方法就太好了，今后我们挖掘到什么玉石，全都交由公子一手出售，分成方式就按照三七开，不用再变了。”金德云喜道。
    这恐怕是自经商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谈判了。萧川一阵无语。
    如果换了其他精明的商人，除了分成方式上大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外，付款方式也是谈判的重点。
    比如要求直接现金付款，或者交付一定的押金。而现在，萧川等于是“空手套白狼”，自己不需要冒任何风险，就能获取最大的盈利。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感觉脸皮微热，似乎有点无耻了。
    “那好，我们来草拟个合同吧！”萧川呵呵一笑。
    “合同？什么是合同？”金德云等人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萧川，一副躬身听教得模样。
    “呃，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合同？这个，其实合同很简单，也就是与你们的地契差不多的契约。签了合同，任何人都不得反悔。”萧川一个头两个大，这才想起原来这个时代“合同”的叫法是“契约”。
    “嗨，我们庄稼人斗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签什么契约。我们的规矩，一向是击掌为誓。掌声落地，反悔的是王八！”金德云拍着大腿道。
    萧川一阵挠头，连骂人的话都用上了，老家伙不是好人。不过，我喜欢。他心中贱笑一声，举起手与金德云“啪啪啪”击掌三次。既然来到了流石村，自然要入乡随俗，别说变王八，就算变臭虫又怎么样？
    以萧川的脸皮，这点儿誓言几乎没什么约束力。不过，既然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破誓的。
    “你再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玉矿？”有了第一次大收获后，刘一火心头火热，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是啊是啊。瞧我们只顾着说话，连正经事都忘了。”金德云等人连连点头，懊恼的说道。
    噗！萧川差点笑喷，签订契约在他们眼中，居然不是“正经事”？好吧，既然他们这么说，自己也无话可说，只好继续做“正经事”了。他捡起一块块岩石，继续开始了鉴定的“大业”。
    金德云几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面前倒了杯水，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每当萧川抓起岩石的时候，他们的动作都为之一缓，屏息凝神的望向萧川的手掌。而当他随手将岩石抛弃到墙角后，一个个又摇头叹息，露出失望之色。
    这群活宝……
    在玩了一个多时辰的“石子游戏”后，萧川累得胳膊都酸了，可除了那一块透闪石外，却是一无所获。
    仔细想来，其实也算正常。毕竟真正的玉矿不可能满大山都是，偶尔能捡到一块，已经算是幸运了。正在他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块土黄色的石块出现在眼前。这东西绝不是玉矿。
    正要随手丢弃，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样东西，连忙凑近了仔细观察了起来。
    金德云与刘一火对视一眼，同时精神一振。
    可是接下来，萧川的却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缓缓将这石块一点点掰碎，有的地方太过坚固，还用脚狠狠跺了几下才跺开。然后捡起一点碎末，舌尖轻轻一舔，略有咸味。
    “公子，你这是……”刘一火不明所以。
    萧川拍掉手上的残渣，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将这些碎末全部收集起来，说道：“发现了一点小玩意儿。这种石料，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如果规模大的话，颇有点价值。当然，如果只是这么一块，就一文不值了。”
    “这一块……这一块我记得出处。这东西只有在蝙蝠洞里才能找到，因为颜色太差，上面还有一股骚味儿，我觉得没什么用处，就只捡了这一块。不过，蝙蝠洞内，这东西却有很多。公子，你给咱说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一火只是略一思索，就猛然想到了其出处，这般解释道。
    萧川将包好的石料随手交给马陵，高兴的道：“此物叫做钾硝石，普通人要了自然没什么用处。不过，如果将它捣碎熬制一番，就能出现钠和土硝，其中钠可以制盐，而土硝既可做化肥，又能制造火药。”
    “什么，能制造火药，这东西可不能要啊！公子，您赶快丢掉吧！”刘一火吓得连连摆手。
    萧川诧异道：“不就是火药么，有什么好怕的？平日里放的爆竹里面，不也填着火药了么？”
    “你是不知。制作炮竹，必须经过官府同意和监察，火药不得外流。而平常人家如果敢私造火药，那也是要被杀头的重罪。”金德云见多识广，很快就将这火药的厉害关系一一说了出来。
    萧川恍然，看来明朝对于火药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至于制造私盐，同样是要被抄家灭族的重罪。
    他目光一闪，笑道：“我要这钾硝石，自然不是冒着杀头坐牢的危险造反。而是想提纯里面的土硝，制作出化肥来。”
    “化肥？”众人不解其意。
    “所谓化肥，就相当于粪便，撒到地里可以让庄稼长势更旺，产的粮食更多。而且，如果大批量制造的话，一亩地的产量至少可提高三成。”萧川估摸着，这个年代的亩产其实极低，最多只相当于后世产量的两成而已。其原因么，一来是粮种不佳，其二是地力贫瘠，肥料不足。
    “真的有这种好东西？”金德云不敢置信的道。
    “事实如何，因为没有进行试验，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打算先运一车的钾硝石过来，进行熬制，看看能不能出来化肥。刘叔，你既然知道此石的产地，过上两天，请你带着村里的壮力运出来一些，应该不成问题吧？”萧川问道。
    “完全没问题。”刘一火拍胸保证。
    “好，我就按照一车五百文钱的价格，进行收购吧！不过，除了钾硝石外，我还需要火山口里的硫矿，以及河岸边的泥藻土，越多越好，价格与硝石矿一致，不知独山附近能不能找得到？”
    “这些也都是制造化肥的原料？”
    “呃，算是吧！”
    萧川自然不会透露，自己究竟想制作什么东西。毕竟，这些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没必要卷入这种事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