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第131章


    容蔚然说,“右边。”
    他唉声叹气,“俗话不是说,左跳财,右跳灾吗,我这一直在跳,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
    施凉湊过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神色微微变了变。
    容蔚然皱眉,“怎么了?”
    施将把查到的东西说了,和容蔚然一起陷入深思。
    容斌投资失败,负债累累,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他来这里,是要向容蔚然开口,用亲情施压,希望能帮他度过难关,东山再起,那是他一贯的作风,很正常。
    就容蔚然的为人,容斌说了,他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点,容斌知道。
    但他只字不提。
    以容斌对权势的那种欲|望和着迷程度,这个举动非常不合理。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容蔚然的脸色巨变,他匆匆穿上衣服去敲门,“大哥?”
    屋里没有回应。
    小元过来说,“先生,我看到人出去了。”
    容蔚然厉声问,“刚才吗?”
    “不是,”小元摇头,“差不多有一小时了。”
    容蔚然大步往外面走。
    房门口传来施凉的声音,“蔚然,你去海边看看。”
    容蔚然的身形一滞,改为跑的。
    夜幕低垂,触手可及,就压在头顶,让人呼吸困难。
    海边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在呜呜的叫着,发泄自己的寂寞。
    容蔚然没找到人,他喊了十几声,也没响应,心里就不由得松口气。
    上岸的时候,容蔚然的脚踩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颗扣子,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容蔚然顾不上去脱衣服鞋子,就朝海里跑去,他在海里泡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容蔚然浑身湿透的回去,“那个红包呢?”
    施凉说,“我没看到。”
    她去女儿的小房间,“唯一。”
    容唯一嘴里塞着苹果,在床上趴着看漫画书,看到妈咪,她害怕的把书藏衣服里。
    施凉没心思训她,“放妈妈梳妆台上的红包是不是你拿了?”
    容唯一缩缩脖子,赶紧去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拿出来了,“在这里。”
    “睡觉去。”
    施凉丢下一句就出去,把红包给容蔚然。
    容蔚然拆开红包,里面只有一封信,看清信里的内容,他跌坐到了椅子上。
    【老六,大哥的一生都在追逐名利,忽略了很多,伤害了身边的人,到头来,落了一无所有的下场,这就是大哥的命,大哥认了,现在大哥要去见爸妈了,会好好跟他们认罪。】
    【对不起,大哥错了。】
    两天后,容斌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面容是安详的,身上是手工定制的西服,他生来富贵,高人一等,走了,也是体面的。
    容蔚然带着容斌的骨灰回a市,和父母葬在一个墓园。
    他走在街上,穿行于形形□□的人海里,觉得这座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早已模糊且揉碎在记忆里,变的陌生了,家是在海边的小镇上,那个被大院子包围里的几间屋子。
    无意间捕捉到一个身影,容蔚然下意识就从舌尖上蹦出一个名字,“楚禾?”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过马路,容蔚然跑上去,一把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扳过来。
  ☆、第75章
楚禾从未想过再见容蔚然,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她刚跟家里吵过,为的是逼婚的事,眼睛还是红的,脸上的惆怅也没消退。
    这是时隔几年,楚禾在容蔚然眼里的模样。
    片刻后,附近的咖啡厅里,俩人坐在稍微僻静的角落,点了咖啡,用眼睛搜查彼此的变化。
    “这么巧。”
    “你一直在a市?”
    两人异口同声,老朋友般的相视一笑。
    “不是。”楚禾拢了拢发丝,语气轻快,“我以前的两个病人走到一起,结婚了,他们邀请了我,婚礼就在昨天,我打算待两天就走。”
    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你呢?你怎么回来的?”
    容蔚然喝口咖啡,手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杯子把手,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楚禾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半响听到耳边的声音,“我大哥走了。”
    小小的桌上,画面定格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禾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怎么会这样?”
    容蔚然后仰一些,背脊挨着沙发,简短的把事情说了。
    楚禾和他一起陷入沉默。
    容斌那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就是豪门里的少爷,未来继承人的典型。
    受家族的环境熏陶,做任何事,和谁接触,都会去把利益算计在内,那已经成了本能。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最看重的事业又一次轰然倒塌,几乎等于是人生无望,他选择走上那条路,可以说是厌世了,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再去拼搏。
    容蔚然说,“他走那天,问过你。”
    楚禾动动腕表,她知道容斌对自己有意思,具体是什么时候,就记不清了。
    当初她在有所察觉时,就已经和对方拉开距离。
    后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纠结,她也就没心思再去想了。
    夕阳的余晖落满街市,楚禾将视线从窗外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跟几年前在疗养院里的样子比,脱胎换骨。
    再也找不出昔日的一丝颓废,焦虑,痛苦和绝望了,有的是成熟,稳重,自信,还有幸福。
    “你完全摆脱药物了吗?”
    容蔚然,“嗯。”
    楚禾笑了起来,“容蔚然,你说她是你的福星,还是灾星?”
    容蔚然的唇角一勾,“她是我的妻子。”
    楚禾愣怔许久,这回答是她听过最完美的,没有给别人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你们在哪儿?”
    容蔚然说,“离a市很远的一个小镇上。”
    楚禾端起杯子的手一顿,隐居了?施凉那种事业心强的,不可能在家待着。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仔细问,保留了该有的界限,一是怕破坏气氛,二是在警醒自己。
    “有宝宝了吗?”
    “老大快五岁了,”容蔚然说,“她刚怀上老二。”
    楚禾笑笑,“真好。”
    她想起来,这人以前说过,自己是儿孙满堂的好命。
    聊了一会儿,越来越轻松了。
    楚禾看看手机,“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要去个地方,给我把把关?”
    听她那么问,容蔚然随口说,“不会是相亲吧?”
    楚禾对他眨眼,“是啊。”
    容蔚然,“……”
    只是换了间咖啡厅,楚禾跟容蔚然分两桌做,隔的不远。
    十来分钟后,门口进来个眼镜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就是谢顶的迹|象比较严重。
    楚禾看男人,首先看脸,这不是要藏着掖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她特地交代过家里,所以她以为来的,长相应该都可以。
    前面的几次相亲,的确是,今天的第一个,破例了。
    楚禾礼貌的做了介绍,就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眼镜男是老手了,几句下来,就知道楚禾没意思,为了节省双方的时间,他就结了自己那杯咖啡的账,走了。
    容蔚然喝了两杯咖啡的时间,楚禾相了三个男人,都没留联系方式。
    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职业,收入多少,保养的如何,快四十岁了都是无法忽略的一个现状。
    楚禾坐到容蔚然那边,“有没有觉得这比电视里演的还要奇葩?”
    容蔚然说,“不合眼缘,慢慢找就是了。”
    “我爸妈给我下最后通碟了,”楚禾说,“他们那意思,今年过年我抢,也要抢个男的回去。”
    容蔚然的眉毛一挑,“你的条件,用不着抢。”
    “谁说的,”楚禾唉声叹气,“刚才你不是看见了吗,男的一听我的年龄,直接吓跑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盒,指间夹了一根烟。
    容蔚然看她的动作,很熟练,烟龄至少有一两年了。
    楚禾吸一口烟,“你要来一根吗?”
    容蔚然说,“戒了。”
    楚禾失笑着摇摇头,有的人,再好,也是属于别人的,抢不到,羡慕不来。
    “有你家老大的照片吗?”
    容蔚然拿出手机,翻了给她看。
    楚禾凑过去一点,“是个小美女啊。”
    她看完一张,还要看,不时发出笑声,“你女儿好可爱,看起来也好文静。”
    文静?容蔚然想,只是错觉。
    楚禾看完了那些被称为家的照片,她的情绪有些莫名的起伏,“容蔚然,等我结婚了,给你们发请帖,你们过来吗?”
    容蔚然说,“会的。”
    楚禾的眉眼生动,女人的成熟韵味清晰,“那就这么说定了。”
    离开咖啡厅时,天空下起了雨,细细绵绵的,有几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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