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的盲人

第40章


    “坏了。”丹尼斯·霍尔曼说。
    “然后怎么了?”
    “我在第八大道的地铁站,买了一份《新闻报》晨报,新闻快报里报道,有一个名叫约翰·巴布森的人被杀了,之后我就不记得,我具体干过什么了。”丹尼斯·霍尔曼满脸苦笑地不断摇头,“我一定十分惊慌失措。我只能想起一件事,我去猛敲了一阵圣·尼古拉斯天地公寓的门,约翰的妻子在那里,有一个房间,她那个恶毒的女房东,隔着门大叫,说她不在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儿。我一定是想叫她,去认领约翰·巴布森的尸体——至少他们还是合法的婚姻关系。”
    “那个时候她不在,你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她整个夜晚都不在,也不是什么不平常的事。”丹尼斯·霍尔曼笑着说。“对她来说,在家才不平常。带着一个小女孩,想把人带进那个房间很难。”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认领他的尸体?”
    “看见他死了,我会受不了的。而我知道:她除了关心我们,付给她的钱之外,什么也不会在意的。”
    “你还知道,尸体必须要人去认领。”
    “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想确认--下,死的是不是他。”
    到了中午的时候,丹尼斯·霍尔曼又买了另一份报纸,站在第一百四十五街和第八大道的街角——丹尼斯·霍尔曼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那里的了——认真地阅读起来,他看到约翰的尸体,被一个叫卢卡斯·卡维的大楼管理员认出来了。这个叫卡维的男人宣称:约翰就是那个租了他一间房子,名叫“耶稣宝贝”的男人——两前的晚上,有一个白人,在那个房间里被人杀害了——也许是三、天前。
    “你认识那个人吗?”
    “哪个人?”丹尼斯·霍尔曼反问。
    “卢卡斯·卡维。”“掘墓人”约恩斯说。
    “我不认识任何名叫卢卡斯·卡维的家伙,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叫过约翰‘耶稣宝贝’吗?”“掘墓人”约恩斯问。
    “从来没有过,我也没有听过别人,用这个名字叫他。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耶稣宝贝’这个名字。”丹尼斯·霍尔曼大声说,“耶稣宝贝、卢卡斯,卡维、那个出租的房间,所有这些,还有那个杀了他的、名叫帕特·包尔斯(他说错了,杀了约翰·巴布森的女人,名叫帕特·戴维斯)的人——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听约翰说起过,反正他没有跟我说过。”丹尼斯·霍尔曼激动地大声说道,“我甚至认为,他根本不认识她——这是一起因为错误而发生的案子,就是一个简单的错误让他被人杀了,她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了。卢卡斯·卡维说:他把那个白人被杀的房间,租给了他——卡维又误认了他,或者他干脆是在撒谎。我站在人行道上,站在强烈的太阳之下,感觉我已经死了,生命没有任何保障,随便什么时候,一个简单的错误,就能够让一个无辜的人丧命。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那个时候,他都只是待在家里,躺在床上。”“你敢为你说的这些发誓吗?”“棺材桶子”埃德严厉地讯问。
    “发誓?……我可以站在九英尺高的《圣经》上发誓。这没有问题,那个夜晚,他不可能杀任何人——除非是我。”丹尼斯·霍尔曼骄傲而激动地嘶吼着,“我可以证明那天晚上,他每一分钟都在家里,每一分钟都和我在一起,他的身体就贴着我的身体。”
    “在床上?”“掘墓人”约恩斯吃惊地说。
    “对,在床上,我们一起睡在床上。”
    “你们是情人?”“掘墓人”约恩斯问。
    “是的,是的,如果你们想要我这么说的话。我们是情人!……”丹尼斯·霍尔曼得意洋洋,连连点着头,大声说着,“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丈夫和妻子的关系,随便你们想怎么形容。”
    “他的妻子知道这些事吗?”
    “艾瑞尼?……她全都知道。她甚至能把约翰·巴布森的那些罪状——谋杀白人、自称耶稣宝贝等完全清除掉。那天晚上,她曾经走过我们的房间,看到我们在床上,她便坐到床边说,她想看我们做爱。”
    “那么,当天你们做了吗?”
    “没有,我们不——不是——不是供展览用的。我告诉她,如果她想看人做爱,可以装一面镜子,这样就可以看看她自己了。”
    “你找到她了吗?”
    “找到她?”
    “就是今天。”“掘墓人”约恩斯补充说。
    “哦,没有。我最后一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她的女房东正在照顾她女儿。所以,我就自己去看约翰·巴布森的尸体。”丹尼斯·霍尔曼摇头叹息着,“就是那个时候,我肯定这起凶杀案,是由错认身份引起的——当我看到他被砍成那样。他的大腿内部,从背后被砍了,已经不能够跑了,就这么完了。而唯一可以证明误砍的人,就是那个砍他的人·”
    “我们没有办法接近她。”
    “你们告诉我了。你们不能去看她,我去停尸房看他尸体时也很困难,作为他——曾经——唯一的一个‘朋友’。”丹尼斯·霍尔曼痛苦地说,“这也是你们的可怜之处。那些警察不相信我所说的——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侍着。但是,我可以证明我说的每一句话。”
    “你怎么证明?”“棺材桶子”埃德严厉地问。
    “呃,不管怎么样,先要找到他的妻子。只要她说话,他们就不得不相信她——她是约翰·巴布森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丹尼斯·霍尔曼严肃地说,“然后,她可以合法地要求,得到约翰·巴布森的尸体,葬礼和所有一切的钱,都由我来支付。”
    “你自己的妻子呢——如果你有妻子的话?她怎么看待你的感情生活?”“掘墓者”约恩斯严肃地问。
    “我的妻子?……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把她忘了。”丹尼斯·霍尔曼摇头说,“她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们需要的是约翰的妻子。”
    “好吧,我们会去找约翰的妻子。”“掘墓者”约恩斯点头说道,写下了艾瑞尼·巴布森在圣·尼古拉斯天地的住址,“但是,我们还需要你和卢卡斯·卡维当面对质。”
    “我和你们一起去。”丹尼斯·霍尔曼应下了。
    “不,你留在这里,我们去把他带来见你。”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丹尼斯·霍尔曼坚持说。
    “不,你在这里比较安全。我们不希望因为某个错误,让你也无端丧命。”“掘墓者”约恩斯摇着头,阻止了丹尼斯·霍尔曼。
    幕间曲
    门上用黑漆潦草地,写着一个“爱”字,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无烟火药的味道。在床的右边,尸体脸部朝下,躺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是从床上掉下来的。
    “太晚了。”“掘墓者”约恩斯遗憾地说。
    “是某把有爱心的枪干的。”“棺材桶子”埃德冷冷地回应道。
    这是他们预料过的,最糟的结果,两个人都震惊了。
    卢卡斯·卡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很明显,他并不愿意离开。有人用一把小口径的左轮手枪,抵在他的左边太阳穴上,然后,“浜勾”一声推动了扳机。
    应该是一把左轮手枪,自动手枪抵着肉体时,是没有办法开火的。尸体是向前跌落在地板上的。凶手又弯腰朝他的头骨下面开了第二枪,但是,隔着较远的一段距离,所以,第二枪只烧焦了头发。
    电视机还开着。一个紧凑、有力的甜蜜声音,像从前一样播放着。“棺材桶子”埃德跨过去,关掉了电视机。
    “掘墓者”约恩斯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见了一把柯尔特点四五口径自动手枪。
    “他根本没有机会拿。”“掘墓者”约恩斯说。
    “他亳无防备。”“棺材桶子”埃德叹息着说,“这是一个他认识的人干的,就算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他都信任那个人,看着那个人的眼睛,直到脑袋被打开了花。”
    “掘墓者”约恩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个玩笑。”
    “应该说,这个世界上一半的受害人,都是这样想的。”“棺材桶子”埃德讽刺地说。
    
    第20章
    
    闹事的人群里,除了那个大个子的变态白人外,还有一帮叫做“真酷穆斯林”的人,和几个十来岁的有色人种女孩儿——他的女儿糖果也在其中。
    “棺材桶子”埃德以前,很少碰这种青少年犯罪的案子。这几个年轻流氓,有时候会和一些留着平头的人在一起,他们不能代表什么,他们只是任何一个种族里,都会有的年轻流氓。新一代的有色人种没有边际的行为,对侦探们来说完全是未知数。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制造出了这场暴动?他们一边嘲弄着白人警察,一边编织着令人费解的诗歌,梦想伪装成哈佛高才生的模样?所有这一切,不能只简单地归结到家庭破碎、缺少机会、不平等、贫穷、种族歧视,或者天赋不同上面。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来自贫民区,天才和梦想完全不属于那儿,也有几个家伙,出生在良好的中产阶级家庭,受到的不平等对待,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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