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忍者秘史:全三册

第60章


第十九回 赴阆州往事惊耳,临松山百典现身
  光波翼与铁幕志离了杭州,一路缓缓西行,边走边沿途打探百典族人消息,始终未有所获。这一日来到黄山脚下,光波翼便想顺便进山拜访药师信。
  光波翼在多云山洞中便蒙药师信告知了路径,二人进山,见人迹罕少,便施展开奔腾术,如两只猿猴般,腾跃于崖壁树端,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深谷旁的峭崖上。伫崖远眺,但见群山延绵不绝,隐隐藏于云海雾涛之中,偶见霞光起处,直如天宫霓桥,其仙境神姿,更在多云山之上。有诗云:
  此中莫辨幻与真,彩霞桥上疑仙人。最是牵魂勾梦处,一半黄山一半云。
  二人略赏美景,便纵身跃下谷去。那山谷有几百丈深,二人轻轻飘飘,如大鸟展翅,每落下数十丈,便借助崖缝、突岩,或者横生于崖壁的松枝稍微减缓落势,几番纵落,便到了谷底。这般本领,若是被李义南看了去,更不知比他在曼陀谷所见那滑绳下谷的手段,要惊叹上多少倍了。
  二人沿着谷底一条小路走了一二里远,果然见到一处村落,散居着数十座房舍。刚刚步入村口,却见药师信已迎在面前,原来早有药师邑的哨子见二人从崖上落下,报入村中了。
  光波翼忙上前与药师信相见,并引见铁幕志与他相识。
  药师信引二人拜见过药师族邑长药师远,方又将二人带回自己家中款待。
  大家闲聊了一回,光波翼问起花粉,药师信说道:“贤弟放心,花粉姑娘顺利度过七日,非但内伤痊愈,只怕忍术也更上层楼了,想来她还须感激贤弟才是。”
  光波翼苦笑道:“是我失手伤她在先,幸好无恙。”
  药师信又道:“临别前,我听她说,此番回去要帮贤弟查明令尊遇害真相。花粉姑娘对贤弟可谓真心相待呀。”
  光波翼摇摇头道:“兄长言重了,只未想到,目焱的弟子居然也非恶类。”
  药师信吃了口茶,说道:“我看那花粉姑娘实是一位有情有义之人。”
  光波翼笑了笑,不再接他这话。
  用过午饭,光波翼向药师信道:“小弟此来,还想向兄长讨样宝贝,恳请赐予。”
  药师信问道:“什么宝贝?”
  光波翼答道:“便是兄长在多云山上给我服用的药丸。眼下正是小弟奔波之际,只怕有时用得上,故而向兄长讨得两颗,以备不时之需。”
  药师信笑说:“这个容易,既然贤弟想要,愚兄自当相赠。”说罢转身从药架上取过两个拇指大的小瓶,递与光波翼道:“这两瓶中各有红、黑药丸十颗。红色的名为‘君相丸’,单服可疗外伤、失血等症。黑色的名为‘作仓丸’,单服可治内虚不足之病。二者合用,即称作‘五元丸’,最能遽补元气,充五藏,实精血,令服用者久耗而不乏,虽欲绝而得延命。”
  药师信重又坐下,续道:“此二药配制极难,各需九十八味珍贵药材,总共一百九十六味妙药,经四十九日熬炼而成,其间须人日夜看护火候,不得稍有差错。这还不算,一年之中又只有在五月十六这一日,天地交合之日开始炼制,且此日须是晴天。另外,其中有二十五味药材又须是当年春夏新采之药,且这二十五味药分布各地,多有极南、极北、极东、极西之地才有的,故而集齐诸药甚为不易。因此,我药师一族,也只得每十年才炼制一炉,亦有十五、二十年才炼成一炉的。”
  光波翼和铁幕志听罢皆大为吃惊,光波翼忙起身施礼道:“不想这药如此珍贵,小弟怎敢贪多,只得向兄长讨取一颗足矣。”说罢将两瓶递与药师信。
  药师信推还给光波翼,道:“贤弟但收下无妨,正巧前年才炼成一炉药,我这里尚有许多。”
  光波翼喜道:“如此说来,是小弟偏得了,多谢兄长慷慨赐药。”说罢又施一礼。
  药师信拉光波翼坐下,说道:“尚未及问过贤弟,怎会到黄山来?”
  光波翼遂将多云山别后之事略微说了,并将奉皇命阻止目焱谋反一节也如实告知药师信。
  药师信听罢说道:“原来贤弟身负重任。如此,愚兄便再赠贤弟两件礼物。”随即又从药架上取下一小瓶,并两个蜡丸,交与光波翼道:“这瓶中药粉乃‘验毒粉’,可辨知一切毒,只需以指甲缝取少许弹入酒水食物之中,若现蓝色便知有毒,色愈浓则毒愈烈。”又指着蜡丸道:“这两颗药丸却是稀罕,名唤‘避毒丸’,只需事前服下,便可百毒不侵,纵然是穿肠烂肚的不解之毒也不能损害分毫。不过贤弟切记,务必事前服用才可,若已中毒者,则无效矣。”
  光波翼叹道:“这两件可又是宝贝,小弟愧受兄长如此厚赠,着实惶恐。”
  药师信微笑道:“你我兄弟,不必见外。”
  次日一早,药师信送光波翼与铁幕志二人到崖壁下,指着一株老松道:“沿此处上去最为省力,中途崖壁上又有一小洞,可作歇脚之用,不过想来两位也用不上。”
  光波翼道了句“多谢兄长,后会有期”。
  三人互相合十作礼告别,光波翼便与铁幕志半纵半攀地上崖去了。
  出了黄山境界,二人唯忖难有百典族消息,便放开脚步,快速西行而去。
  有日,到了阆州城东七八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名叫“庞家村”,那村中只有十几户人家,村东口处却有一家小客栈。时值近午,二人便进到客栈,要了些酒菜,顺便向店家问路。
  那店中掌柜极是热心肠,告知二人,从此到阆州城有南北两条路,北面一条小路最近,却要穿林跨河,人迹颇罕;南面大路乃是官道,平坦易走,却因绕河而行,故而要多走出三四十里,寻常商贾,或是带着家眷车辎的,皆走南面大路。末后那掌柜又说:“两位客官,若是身上带着些个值钱、要紧的,还是走大路稳妥些。”
  二人向掌柜的道了谢,吃过饭便寻北面的小路而行。待走出二三十里,果然见到一片树林,河道便从林中穿过。
  恰走到河边,只见河面一座窄桥上几个人正在叫嚷。桥中央一位老者护着一位年轻姑娘,不住告饶:“大爷,行行好,放过我们,大爷,放过我们吧!”
  老者前后各有两名持刀的蒙面大汉,其中一人喝骂道:“老不死的,识相的话便快些滚开,不然老子一刀劈死你!”只唬得那姑娘不住啼哭。
  光波翼低声向铁幕志说道:“兄长在此静观接应。”便飞身跨上窄桥,喝道:“贼子,不得无礼!”
  那几名蒙面大汉一惊,回身看时,见是一位俊美少年,不禁嘿嘿一乐,一人调笑道:“哟呵,小白脸来救媳妇儿了。”又向光波翼喊道:“小子,身上带了多少聘礼?快过来给爷爷看看。”
  光波翼走到近前,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拦路抢劫,看来也不像是初犯。如今尔等若能主动放人,将那二人好生送过来,我便下手轻些,给尔等一次改过之机,不然,哼哼……”
  “嘿!臭小子!”其中一人恼道,“竟敢口出狂言,老子可不会给你留什么改过之机!”说罢挥刀便砍。
  光波翼身子微微向左后一侧,躲过这一刀,待钢刀劈到面前,右手中指轻弹刀背,那汉子“啊哟”一声,钢刀脱手飞出,直中他身边同伴的右臂腋下。那人也大叫一声,手中的钢刀应声落下,未及落地,光波翼早上前一步,看准刀柄一脚踢出,那钢刀“嗖”地飞向老者身后一名大汉,正中大汉右臂腋窝,那大汉惨叫声未绝,跟着最后一名大汉也是一声哀嚎。原来光波翼起脚同时,已将第二名大汉腋下钢刀拔出,随即掷向最后那名大汉,亦是刺中他右臂腋窝。
  不过是转眼之间,四名大汉右臂一时被废,最惨的却是第一名挥刀的汉子,虽未中刀,却被光波翼震断了右臂筋脉,已然昏死过去。
  另外三名大汉又惊又惧,抱着右肩哇哇直叫。其中一人上前跪在光波翼面前,告饶道:“英雄,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还望您老开恩,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等性命。”另外一人也随之上前跪下。
  未及光波翼开口,最后中刀那人却长叹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接下这笔买卖?不想我郭豹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辱。”说罢,竟纵身跃下窄桥,头下脚上,一头撞上河面的岩石,脑浆迸裂而死。
  突见此变故,光波翼也未料及,不想此人性子竟如此刚烈。跪下那两人此时却不再顾及光波翼,起身扑到桥栏边,一人大哭道:“老三,你何苦如此!”二人捶胸顿足一番,忽然止住哭声,几乎同时道了句:“也罢!”返身将地上昏死那人架起,因二人都废了右臂,只能用左臂架着那昏死的汉子,故而这两人只得一个面向前,一个面朝后,一言不发向西走去。
  光波翼也不阻拦这三人,只见走过窄桥后,那二人竟长啸一声,架着昏死那人一同倒栽着跳下河道,也如先前那汉子一般,撞死在河中大石上。原来那二人重伤之余,又架着一人,想必是无法翻过桥栏,是以过桥后才投河。
  光波翼心头一紧,暗自后悔,未能料到这几人竟会先后自尽,否则自己上前施救也还来得及。最先投河那汉子被呼作“老三”,想必这四人不是亲兄弟,便是结拜的密友,虽是强盗,却也有同生共死的义气。
  再看那老者和他怀中的姑娘,均被眼前之事吓得不知所措,二人兀自低头抱在一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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