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忍者秘史:全三册

第45章


实话告诉你,扶月的娘家根本不姓刘,更不住在这长安城内。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做戏,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其实田令孜听思容和假太后一开口叫他“公公”,便已知道她们是假扮的扶月和太后,田令孜虽然身为宦官,却因深得皇上宠幸,又大权在握,宫中上下都曲意称呼他为“田大人”。只是田令孜忌讳提起宦官一节,故而也不说破。加之田令孜性紧多谋,便又故意编造了扶月娘家一事,诱使思容二人上当,以为确认。那假扮徐太后的正是思容的姐姐想容。
  思容见事已败露,便不再隐藏,咯咯笑道:“好个狡猾的老阉官!不过太后娘娘在我们手上,你若乖乖放我们出去,我们也不会为难她。如果你想要留难我们,我可保不准能否给她老人家留个全尸。至于你说的这诛灭九族的大罪么,我自小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恐怕你这个老阉官也找不出我的九族来吧。”
  田令孜哼了一声道:“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一挥手,数十名宫卫一拥而上。
  思容并不慌张,脚步轻滑便躲过几名宫卫的进攻,随手掏出小铜镜,向近前的宫卫面前照来晃去,登时便有几人昏倒在地。思容一边应付身边的宫卫,还忙里偷闲地向田令孜望了一眼。田令孜不知她用了何样妖法,令那些宫卫猝然倒下,也不知那些人生死如何,故而被她这一看,紧张地倒退了几步,隐到几名侍从身后。
  思容见状咯咯笑了起来,随之又有几名宫卫倒下。
  田令孜见她厉害,便叫过两名军官耳语了几句。
  思容正用小铜镜照得不亦乐乎,忽见那些宫卫停止攻击,退开一两丈远,一队弓箭手现在身前,将她半围在中间,个个箭在弦上。
  田令孜站在众多宫卫身后嘿嘿一笑,正要发话让思容束手就擒,却见思容腾地转身跃起,如灵猫一般扑进太后的车内,应变神速,动作迅捷,毫无半点迟滞。
  田令孜原想先以弓箭手逼住思容,再命一队宫卫偷袭太后的辇车,第二步尚未来得及施行,竟反被思容抢先躲进了辇车之中,不禁恼羞成怒,开口叫骂道:“小贱人,若不乖乖出来受降,我便将你乱箭射死。”
  思容在车内咯咯笑道:“老阉官,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你若想放箭,可得先把你的九族都藏好了,免得被小皇帝找到,非把他们一个个都五马分尸了,为他娘亲报仇不可。”
  田令孜见威吓思容不成,反被她讥骂,虽是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正暗自着恼,忽见一条长长的黑鞭从天而降,啪啪两声脆响,抽打在驾辇车的两匹骏马的臀部,两马吃痛,嘶鸣着撒蹄便跑。随即便见一团黑影倏地落在车上,驾车向东南的承晖殿方向奔去。
  只听那黑影的声音传来:“田大人莫急,在下自会将太后带回。”
  田令孜认得是黑绳三的声音。正是自己适才命人将黑绳三从龙首殿找来对付思容姐妹二人。田令孜见黑绳三驾车离去,心下明白黑绳三是想避开众多宫卫,到僻静处再动手救徐太后出来,免得泄漏了自己的身份和忍者的秘密。当下命众宫卫留在原地,不得擅离,自己则跨上马独自追着辇车去了。
  承晖殿处于一座独院之中,院外多有假山竹林曲折环绕,乃是一处僻静所在。
  黑绳三将辇车驾到承晖殿后,纵身跃下车,向车内说道:“两位姑娘,请将太后留在车上,我也不会为难二位,请自便吧。”
  思容掀开车帘,含笑说道:“阁下定是黑绳先生吧,果然身手不凡。”此时她和想容二人都已恢复了自己的面貌。
  黑绳三道了句“不敢当”,将手中两支空无常和几枚星镖掷还给思容,那是适才驾车时,想容和思容偷袭他的暗器。
  思容望着黑绳三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绳先生原来是位翩翩美男子。”说罢和想容两个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黑绳三并不理睬二人说笑,身体向左微微撤后半步,做出让二人离开的姿势。
  想容跳下车说道:“你怎知我二人定会离开,就算我们打不过你,也可以杀了这个皇太后。”
  黑绳三淡然反问道:“你二人若为杀人而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思容也跳下车,上前两步笑着说道:“算你聪明。”话音未落,突然回身发出三枚星镖,射向车内的徐太后。
  只听“当”的一声响,一枚星镖掠过徐太后身旁,钉在距她左肩不足一寸远的椅背上。另两枚星镖却已被两条黑光一般迅疾的黑线卷了开去。
  思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她故意发出三枚星镖试探黑绳三,其中一枚故意偏开徐太后的身体不足一寸,另外两枚则分别射向太后的右肩和左股,不想黑绳三瞬间便看清了三枚星镖的去路,并且轻易将两枚射向太后身体的星镖拦下。这一身手岂是寻常忍者所能拥有?
  思容向黑绳三合十作礼道:“佩服!如此我二人便告辞了。”
  二人正欲离开,却听黑绳三说道:“原来你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黑绳先生何出此言?”思容讶异地看着黑绳三问道。
  黑绳三回道:“你二人若果真为劫持皇太后而来,便不会如此轻易下车,更不会如此轻易弃之而去。看来你们还另有同伙,另有所谋。”
  思容笑望着黑绳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想容说道:“但愿我们与黑绳先生后会有期。也请您代我二人问候亭子殿中的皇帝陛下,说我二人好生钦佩他的手段。”说罢拉着思容转身跃起,转眼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此时田令孜从一座假山后面走出,上前对黑绳三说道:“黑绳三,你为何不将那两名反贼拿住?”
  黑绳三施礼回道:“田大人,这两个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在下是怕将她们逼急了令太后蒙危,是以放她们离去,也好让太后早些脱险。”
  田令孜“嗯”了一声道:“适才我听见你说她们另有同伙,另有所谋,此是何意?”
  黑绳三又施一礼道:“田大人,烦请大人命人护送太后回去,在下须立即赶往龙首殿,只怕那里已生事端。”
  “原来如此!”田令孜神色霎时紧张起来,说道,“你快些赶过去!咱家随后便去。”
  此时球场上比赛已暂停,左神策军将球场亭子殿内外重重围住,僖宗坐在二楼,虎着脸对身旁的李义南说道:“这个逆贼,今日果然来寻朕的晦气!坏了朕的大好兴致!”
  原来玉鼻骍那十余骑人马,不知何故忽然冲出球场,奔向北面龙首殿方向去了。
  楼下的群臣不明就里,纷纷窃窃私语,议论此事。
  崔淯笑呵呵地向坐在身边的张守一揶揄道:“张大人从西川带来的这匹骏马果然好生了得啊,野性十足,别说是病猫,恐怕连龙首也要踏上两脚喽。”
  张守一早已坐立不安,闻听崔淯此言,更是面色惨白,连忙回道:“崔大人千万不要开这般玩笑!玉鼻骍虽来自西川,却是一支民间球队,与我何干?在下不过是跟来看看热闹的,与这玉鼻骍实在毫无瓜葛。”
  崔淯哈哈大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这玉鼻骍拔了头筹,张大人自然是要向皇上领赏邀功的,如今这野马脱缰,难说是张大人无意失控还是有意放手啊。”
  张守一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羞恼难当,却强忍怒火,站起身下气赔笑说道:“崔大人言重了,适才下官和崔大人都是说笑解闷的,请大人万万不可当真。下官如有言辞不当之处,请崔大人千万担待则个,莫要与下官计较,改日下官定当登门谢罪。至于这玉鼻骍,的的确确是与下官无纤毫之干系,请大人口下留情啊。”说罢又深施一礼。
  崔淯见张守一忽然服软,开口闭口自称下官,态度大为转变,可见心中惧意大生,不免觉得此人既可怜又可鄙,便哂笑了之,不再出言逗他。
  顷刻间,黑绳三已赶到龙首殿外。但见玉鼻骍一十二骑,背靠东面的苑墙排成一个扇面,被神策军数百名弓弩手围在当中。玉鼻骍面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余具神策军兵士的尸体,可见适才已经过了一场打斗。
  黑绳三暗自潜入龙首殿内查探了一番,见大殿上下内外皆空无一人,僖宗和孙遇均已不知所踪,莫非已被劫走了不成?
  黑绳三出了龙首殿,悄然纵身跃上一株大树,见神策军中一名军官正向玉鼻骍喊话,意为劝其弃械投降,或可活命云云。
  黑绳三正欲跃出东内苑,追寻僖宗下落,忽闻空中一声鹤唳,抬眼望去,只见十几只巨大的灰鹤一字排列而来,领头一只灰鹤背上竟骑坐着一人。
  “御鹤族忍者怎会来此?”黑绳三大为不解。
  原来这骑鹤之人乃是御鹤族忍者,该族忍者本来人丁并不兴旺,当年懿宗皇帝召集各部忍者,御鹤族族长鹤野天年事已高,历经诸多风雨,不愿再参与政事,便率着族人隐居去了,并未应召,是以御鹤一族并不在四道忍者之列。事隔近二十年,不想今日御鹤族忍者却突然现身在宫苑之上。
  鹤群驻在离地二十几丈高的空中盘旋不去。又是一声长长的鹤唳,鹤群也随之长鸣。
  地面的官兵纷纷仰头张望,不知是何方神圣降临,更有数人竟抛下手中兵器,向天跪拜。
  忽见远处天空黑压压一片乌云迅速扑来,伴随着嘈杂的各种啾啾之声。待到近前方看清,哪里是什么乌云,却是一大群各色杂类鸟雀,铺天盖地地扑向地面的官兵,或抓或啄,疯狂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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