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精闺女

第31章


  真是的,一座小小的将军府也危机重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我远远听见尖叫声。」未戴面具的玄子铁大步走来,俊秀面容美若温玉。
  「没事,春桃吊嗓子。」唱大戏。
  「吊嗓子?」他挑眉。
  春桃垮着脸,她屁股底下还压了个人呢!
  「将……将军,我是你的小妾,我叫白玉瓶,瓶儿拜见将军大人。」白玉瓶挣扎地抬起脸,露出她最媚人的笑靥,她认为将军会很快的沉迷在她的美色中,不可自拔。
  「小小,这人是谁?」讲起话来古里古怪,他何时有了小妾?
  「疯子。」没疯怎会赶着当妾,妾还没当上就敢无视正室的存在,这不是愚蠢,而是无脑了。
  「把她扔出去。」还留着她泡茶吗?
  「是。」乐于从命的春桃使出全身的蛮力,硬将赖着不走的白玉瓶扯出院子,再一脚踹出院门。
  「爷,我是你的玉瓶呀!」、「爷,我是你心爱的小妾。」、「将军,回头看我一眼吧!你会狠狠地爱上我。」、「将军,夫人她嫉妒我的美貌……」被拉出去的白玉瓶唱戏般的双眼含泪泣诉,一步三回头的伸直臂,极欲捉住她的一片天。
  「怎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头放。」屋里多了一层怪味,玄子铁眉头一蹙,他觉得自己的地方被弄脏了。
  宫清晓笑着往丈夫腿上坐,两手环向他颈肩,圈住。「还不是我家老夫人的杰作,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看来她最近又闲得慌,得给她找些事做。」人是不记痛的,要下更重的一帖猛药。
  「既然她那么爱给人送妾,那我们也给祖父送几名红袖添香的佳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警世名言。
  「坏。」玄子铁的评语。
  「不好吗?」她反问,小嘴微撅。
  他突然勾住她的细腰,「坏到深得我心。」
  「这事不能小辈来做,你那边有没有好人选?」以她的年龄和历练,认识的人还是太少了。
  「华国公。」他第一个想到的人。
  「华国公?」没什么印象。
  「他们是一起喝酒的伴。」酒友无所不说。
  「好,喝酒好,我贡献十坛桃花酒。」有舍才有得。
  闻言,吃味的玄子铁说起酸话,「想当年我帮你摘了三天的桃花才得那几坛酒,你今日倒大方了,一送就是十坛。小小,你专挑自家人欺呀!」
  「嗟!咱们谁跟谁讶!你想喝随时都能喝,赶明儿我让人送来青梅酒、菊花酒、桂花酒,还有你小心眼惦记的桃花酒,各来二十坛存放在酒窖里如何?」秋天一到她要准备酿制葡萄酒,蒸馏酒也要先备起来,以免抢购一空。
  「才二十坛?」他不满意。
  「将军请勿贪心,那是你家娘子要拿去赚银子的,抢媳妇儿的私房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她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只不过春风里飘着细雨般的小针,不要你命却扎得你哇哇大叫。
  「夫人,我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交给你。」厚此薄彼。
☆、第三十五章
  她轻揉他嘴角,眼里汪汪水流媚。「养家活口是男人的责任,你们负责冲锋陷阵,我们女人为你们守住后方,不让家贼、小贼、乱贼扰乱后院安宁,我是帮你守财安宅。」
  「你歪理特别多。」他没一次说得过她。
  「子铁,我们要釜底抽薪,你家的豺狼、我家的猛虎一并解决。」恶草蔓生,不除酿成灾。
  「你想怎么做?」他出力。
  「附耳过来。」她一勾纤指。
  玄子铁低笑着靠近妻子。
  一阵窸窸窣窣声,两人都满意的点头。
  该给这些自大的人一点教训。
  【第十五章 自作自受】
  「我说铁哥儿媳妇,将军府这个家你是怎么当的,为什么这个月都过了一半,各房的月银还没发下……」
  二婶母常氏扭着略圆的屁股,急惊风似的冲进长房院子,她也不在乎丢不丢脸,扯开嗓子就喳喳呼呼的嚎,能说能唱还能不打嗝,一口气说到底,像是来讨债的。
  「二婶母稍安勿躁,喘口气,坐下来喝口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呢?我们都是一家人。」春桃,上茶渣。
  春桃这丫头也鬼灵精,自家主子一使眼神她便知晓其心意了,走到侧厅泡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咪咪,好声好气的问你有什么事,总不好一巴掌赏人吧!
  常氏适才的凌人气势散了一大半。「我是说忙不过来就别一个人死撑,当我们是死人呀!帮个手还是成的,你看你都熬得痩了。」
  「多谢二婶母的关心,我不打紧,最近我铺子上的帐本一直送来,我要一一核对才能发回去,难免忙了些,过了这些日子就轻松了。」她的帐是每半年给一次,以前是按季给,但太琐碎了,她改用自己看得懂的阿拉伯数字去结算。
  「哎呀!你的铺子可不少,你爹娘是掏老本给你赚面子了,你一人管这么多铺子很累吧?
  我娘家有三个弟弟能帮得上忙,不如让他们到你的铺子当掌柜?」那赚的银子还不随他们花,省得三天两头来跟她要钱。
  一来就想管事,想得也太美了。「很抱歉呀!二婶母,我的铺子不缺人,等有缺再优先考虑几位舅老爷。」
  「把原来的掌柜辞了不就得了,这年头呀!外面的人都不可靠,得找自己人来帮衬,你也别害臊不敢开口,二婶母晓得你的难处……」她自说自话的说了半个时辰。
  「二婶母,我没打算辞掉掌柜,他们做得很好,很用心,我很满意。」宫清晓对于自己还能笑得出来感到敬佩,嗡嗡叫的耳朵回音不断,比六指琴魔的魔音还荡气回肠。脑袋快爆开了。
  「再满意也是外人,哪有用自己人安心,听二婶母的话,二婶母看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那些兄弟很会经营铺子,保你财源广进。」常氏看她年幼,便想用话唬她。
  「那么舅老爷们为什么不盘个店面自己做?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实在没必要去别人铺子打下手。」自个儿赚钱自个儿饱,不用跟人分赃……不,是分成,她不喂白眼狼。
  「那是本钱不够嘛!我要拿银子资助他们都说不必,很有骨气的自食其力,这年头找不到像二婶母兄弟一样老实的人,我看明儿个就让他们去上工,省得你累死累活还不得好,别仗着年轻就胡来,要懂得放权……」
  还有这样赶鸭子上架的,这二婶母为兄弟还真是劳心劳力呀!「既然舅老爷们连二婶母的好意都不接受,我一个隔房的侄媳他们怎么肯屈就呢?还是让他们过几日清闲日子吧。」
  开什么玩笑,她看起来像养硕鼠的人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她这儿扔,她还不鼠满为患。
  「铁哥儿媳妇,你这是在与我过不去吗?百般推拖地,真当将军府无长辈。」见她一直不松口,说得口干舌燥的常氏心生恼意,端出长辈的架子来压一压不懂事的小辈。
  「我以为所谓的将军府是我公爹、大伯、二伯,以及我夫婿打下的将军府,前三位已然殉国了,将军府的确再无长辈,二婶母认为我说的对吗?」你也不过是借住的,并非主人。
  「放肆,我和你二叔父不是长辈吗?你一个刚入门的新妇也敢对我们指手划脚,对我们不敬。」她简直反了天,就连铁哥儿也不会直指他们是外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二婶母别生气,我不是说你们,而是所谓情理法,讲情也讲理,法先搁一边吧!你看我们大房人丁雕零,而你们二房日益旺盛,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下次再有战事,就让两位堂兄领兵上阵,反正他们有儿有女了,不怕没人送终……」
  「你……你在胡说什么,居然咒我儿子早死?」常氏气得双颊涨红,指着宫清晓的手微微颤抖。
  「我没咒呀!都是玄府的子孙,他们也该为玄家军尽点责任,不能老是依赖我家将军,他也是人,也会受伤流血,凭什么你们安享他打下来的战果,而他却得去送死?」
  没人心疼的孩子她来疼,她绝不允许这群蠢虫把他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毫无顾忌的予取予求。
  宫清晓的双瞳异常明亮,闪动着令人目眩的光华,她看似袅娜的身子中蕴含强大力量,迸射出万丈光芒。
  常氏被震慑住了,同时懊恼自个儿面前不过是一名十五岁的小丫头,虚长二十多岁的她居然觉得她……可怕。
  「铁哥儿媳妇,你可别吓二婶母呀!你几个堂哥吃喝玩乐在行,论起行军打仗一窍不通,真把他们往战场上扔,二婶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她假意拭泪,呜咽两声。
  宫清晓双目一垂,蝴蝶般羽睫轻轻一闪。「既然只会吃喝玩乐,那以后将军府不再供应他们月银,好手好脚的,不难养活自己吧?我们将军也有自己的妻小要养。」
  「你……你是什么意思?」常氏忽觉手脚发冷。
  「养爹养娘,养妻子,养儿女,没听过还要养兄弟的,当然半瘫和残废不算,二婶母也想享儿女福吧!儿子成才了才有面子,否则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你死也不瞑目吧。」
  他们喝她丈夫的血,啃她丈夫的肉,不知羞耻的占有他的荣光,却从未想过他也需要亲人的关心,在黑暗中期盼曙光,而享用一切的人却吝于给予,只想要更多更多。
  虽然子铁说三叔父是好的,没有二叔父的野心贪婪,可在她看来他也是个坏的,身体不好可以当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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