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漫兮

第18章


有些模糊了,曾桢只是知道,那个他嘴里呢喃的名字,不会是她……
  “喂,魏曼,你在干嘛?来昆都一趟,云喆他……”
  “云喆?他怎么了?哦,好,我马上就到……等我!先在那儿坐着……”
  中午曾桢离开别墅叫上她一起去外面兜兜风的时候,魏曼还躺在鹅绒大床上旖旎着自己的美梦,一觉醒来接到曾桢电话,却是听到了云喆的消息。
  魏曼的动作有些慌张,甚至没有给自己化妆,胡乱着把衣服往身上一诌,就往昆都赶去。
  曾桢突然凑到云喆身旁,偌大的卡座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便白昼,此时酒吧之中,依旧如夜暗幕。
  本就不是热闹时候,零星往来的人点缀着那曲轻曼低唱的卡农,曾桢将脸颊贴在横卧在卡座之上的云喆瘫醉的胸膛上,静谧如昨,只是风景殊异。
  或是一刻钟,或是半个小时,曾桢起身到前台付完钱,一个人摇曳着杯中残余的那杯长岛,神色呆滞。
  真是能喝,长岛加玛丽,还有天蝎宫……
  曾桢摇了摇头,突然有泪珠从她眼眸落下,滴入长岛之中,轰地一声,炸开了她久闭封尘的内心。
  怜悯谁?为谁哭泣?
  ……
  
  ☆、伤疤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一起?”魏曼叫着酒保把云喆扛上车的时候,不由冲着副驾上半醉未醒的曾桢问道。
  曾桢听着发动机嗡嗡作响的声音,慌了两下脑袋,轻声一笑,“很巧,在滇池旁边遇见他的,就是我上次带你去过的那个地方,他也在那儿……应该是看风景吧……”
  “好啦好啦,怎么喝成这样?”魏曼突然想起刚才在酒吧里见到的架势,啧啧,那么多酒,能不醉吗?
  再偏过头打算问些什么时,瞧见曾桢已经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魏曼透过前视镜望了望躺在后座上的云喆,又是夕阳,残照落红,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
  魏曼专门打电话找着还在家中休息的侯逸才把曾桢跟云喆两个不省人事的醉鬼拖进了家中。
  “夏总,大小姐跟这个男人……”侯逸是魏曼的助理,若是工作以外的事遇到了麻烦,魏曼基本上都会找侯逸解决。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侯逸也算是曾天辰专门为女儿和魏曼找的私人助理。或许是察觉到一些事情,侯逸不禁出声问道。
  “你们大小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会看上他?他是我前男友……OK?”
  魏曼的回答同样让侯逸感到惊讶,大小姐冰山如玉不假,这位跟大小姐一起留洋归来,仅仅用三个月时间就在强者如云的天辰坐稳首席金融分析师位置的魏曼小姐,似乎比大小姐更难接触吧?
  而这个衣着简单到简陋的男人,竟然会是她的前男友?
  侯逸竟是很想知道,那个躺在魏曼床上的男人,当初究竟是怎样从蔷薇丛中,摘下这朵带刺的黑色玫瑰?
  “哦……”侯逸做恍然大悟状,“那没事儿我先回去了?家里媳妇儿跟小孩还等着我……”
  “知道你上有老下有小,先回吧,跟嫂子和宝宝说声抱歉啊。”魏曼自然也知道侯逸这个拖家带口的男人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守着,现在两个人都躺下了,倒也没什么的事儿了。
  “没事儿,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给我打电话就行,随叫随到!”侯逸抄着兜,留个背影给魏曼,潇洒离去。
  再到二楼房间看过曾桢,确定她没什么事儿,确实已经熟睡之后。魏曼缓缓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望着躺在床上的云喆,听着他粗重的鼻息,走到床边,轻轻坐下。
  汗水与酒渍混杂沾湿了云喆的衬衣,对稍有洁癖的魏曼来说,要将这样的男人放在自己的卧床上,那无疑是艰难的。
  但云喆除外。
  魏曼的手轻轻划过云喆略显沧桑的脸颊,没有在意是否已经被外面的世界沾满灰尘,此刻,或许如同多年以前,云喆,是属于她魏曼一个人的。
  魏曼,我就要结婚了……
  那个声音像是蝎尾倒刺再次扎进魏曼心中,她不由对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可爱女生产生了一丝厌恶……
  魏曼将手缓缓搭在云喆衬衣的纽扣上,即便是醉酒,魏曼依旧可以感受到云喆胸腔处厚沉的心跳声,素指轻分,魏曼一点点解开了云喆的衣裳,一点点,揭开她早已忘记的回忆。
  她们相爱厮守,在一起九年。九年啊,从小学就开始了的恋爱长跑,青梅竹马……
  博雅塔下云喆,未名湖畔魏曼。
  可惜还是分开,可惜还是相互错开各自人生整整七年,再无交集的七年,或许没有那晚,我们就只能活在彼此的记忆里吧?
  我们终究相遇,我们终究离错七年后又聚在同一座城市。云喆,这就是宿命,你我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然而映入魏曼眼帘的景象却让她惶恐惊惧,刀斧斫痕之间,那样一条从胸口划落小腹,宛若蜈蚣一样的伤疤,狰狞入眼。
  就像是皮肉炸裂开来,再用针线一点一点缝合,连着那些浸透鲜血的经脉骨肉,从死神觊觎的边缘拽回。
  云喆,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魏曼突然想起那晚李泳所说的那些话,“嗯,二等功,从左胸到小腹被钢筋划了一道口子,听人说当时以为活不下来了……”
  难道就是,这道伤疤?
  云喆,你傻啊!
  魏曼突然觉得一阵钻心的痛开始弥漫。
  如果不是她,他或许还会在那座象牙塔里诵读诗书;如果不是她,他也许会成就一番名花美眷的爱情与事业……
  魏曼,你好残忍啊!
  魏曼将自己耳朵贴靠在云喆差点儿被钢筋贯透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呼吸与醉意,他的失落与伤感,感受着他身上一切历经的沧桑与苦痛,磨难与心酸……
  云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另一张床上
  云喆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炸痛,他甚至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昆都那间灯光隐暗的酒吧,好像还有一个女人,似乎认识。
  感觉到嗓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云喆挣扎着起身,想要去找水,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像是被谁扒了个精光,忙得掀开被子,还好……
  云喆长吁一口气,起身坐在床上,窗外滇池景色宜人,让他竟不知究竟身陷何处?
  曾桢?嗯,应该是她。云喆似乎回忆起滇池边上的一些景况,再次确定是曾桢无疑,云喆显得更加慌乱……
  他差点儿被剥了个干干净净,那是曾桢啊……怎么可能?
  不对,老尚的车。仓库那边恐怕已经炸开锅了吧,得赶紧跟老尚打个电话……
  云喆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无意之举会影响到老尚的前程,万一参谋长过去查铺了怎么办?李泳肯定跟着……
  酒还没醒,云喆摇晃着突然又是一阵剧痛的脑袋,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找到……张望了屋里,什么都没有。
  云喆打开屋里那个稍显豪华的衣柜,瞧见的竟是……呃,女人的衣服。
  吊带,睡衣,bra,丝袜,竟然……什么都有。云喆顿时脸红,竟不知如何是好。
  门突然被打开,魏曼端着一碗醒酒汤跟一碗白粥进屋。
  云喆一个翻滚撤回床边,脚跟一蹬,整个身子在空中腾跃,重重落在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过压在身下的被子,遮住自己身上裸露的部分。
  离开山鹰之后,好多年没有做这么行云流水的高难度动作了。
  然而云喆猛地瞪大了眼睛,魏曼!哦,咩咩!怎么,竟然,能是……魏曼!
  此时魏曼的惊讶程度不下于云喆,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几乎裸着身子的男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系列如此流畅犀利的动作,至少她印象里的云喆与这完全不同。
  魏曼故作闲庭信步走到床前,把醒酒汤跟白粥放在床头柜前,声音当中难掩一阵喜悦,笑出声来,“诶,过来吃点儿,昨天喝了那么多,嘴里满是胡话……”
  “我说什么了?”云喆盯着魏曼,心里不由一紧,赶忙问道。
  魏曼嘻嘻一笑,“哦,没说什么,就是什么曼曼的啊叫了好多遍,听着好肉麻诶!”
  云喆梗在当场,脸上刷的一阵红透,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醉酒之后的话,他怎么知道。
  “呵呵……过来吃点儿东西,喝这么猛,胃早就受不了了,”魏曼脸色不由一板,“也不知道你发了什么疯,以前都不怎么喝酒的……”
  是啊,以前都不怎么喝酒的。
  就像你以前不会这样染发,不会这样装扮,不会下厨,不会做饭……
  好多事,都是不会的,但现在,不都会了吗?
  云喆没有回话,眼神之中还带有一丝警惕,猛地想起手机,“我电话……”
  云喆的话还没说完,魏曼就已经接上了,“电话是吧,你们那个叫什么主任的昨晚就已经打过来了,我说你喝多了,在外面休息呢……他叫你注意安全……还以为我是你找的……诶,云喆,你究竟去过那地方没?”
  
  ☆、旖旎风光
  魏曼一想起昨晚老尚诡邪的笑声就来气,当兵当兵,满脑子就跟牲口似的……
  “不是,我,我真没去过,我怎么……”云喆百口莫辩,只觉得肯定是老尚坑了他,“不信你问刘陈!”
  突然间想起魏曼似乎并不认识刘陈,又想起自己与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多大干系,然后沉默着就不愿多说……
  魏曼一瞧见这状况,知道似乎惹着云喆了,嘴角一撇,“好啦,又没说你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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