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株式会社

第9章


老父在真吾面前,摆出一副和真知子是夫妇的样子。信口开河说新婚旅行是否要周游列国啊等等。
  真吾和安井真知子见面后,留下了解不开的疑团。她不仅容貌端正,而且谈吐彬彬有礼富有知识气息。倘若由真吾带她出入社交圈,决不逊色。但是,整体形象是暧昧的,毫无令人难忘之处。
  她的经历、家庭关系、生活环境、身世、性格、生活方式、交往的朋友等一概模糊不清。
  真吾和她告别后,她的容貌、服装以及服饰用品,仿佛都已漂入云雾中朦朦胧胧的。
  见面时——历历在目,一分别几乎过了不少时间似地印象即刻淡薄,而且留下的只有形迹可疑。
  真吾告诫自己,开始见面时对她存在偏见认为她是诈骗父亲的狐狸精,这种偏见都已被她否定,也许才导致印象淡薄、疑惑。但是,真吾的本能已嗅觉到真知子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她说尊敬父亲,相处仅两个月之久就算尊敬吗?她还说为了和父亲相会,她已准备了自己的半生,这是一副动人心魂的迷汤药。
  孤独生活的老人,被一位年轻美貌的女人灌了这种迷魂汤药,还能抵控得住吗?所谓迷魂汤药就是诈骗对方时才使用的。
  在谈情说爱的言辞中,也有用迷hunyao的,那是因为在爱情里有欺骗隐满的因素。无论多么纯洁的爱情,都逃避不了这种因素。
  此时此刻,真吾突然想到:
  “结婚不是保证,而是有可能期待。没错!这条狐狸精!露了马脚,吐了真言!”
  她和父亲结婚之时,从最初就不提人生的保证。
  假如父亲活到平均寿命,还有二三年,憋着劲儿再活十年,在这期间她将浸吞老父多少财产!那个女人,期待父亲的财产,才想结婚的。
  真吾心里盘算着:不能让父亲和那只狐狸精结婚,要揭露狐狸精的真面目,必须让父亲尽快觉醒。
第05章 屈辱的姻缘
  1 
  真田繁美曾经一度手头拮据。
  二年前,她在赤坂三丁目经营一家咖啡店,房租昂贵,赚的钱几乎都搭在房租上。真田繁美认为不值得继续维持下去,于是出卖了咖啡店,以后就游手好闲地度日了。
  她原以为一大笔咖啡店权利金到手,足以悠闲自在地生活。旅游、打高尔夫球,玩弹球盘。比喻说“坐吃山空”,不知不觉之中她花尽了权利金。
  时至今日,生活谈不上贫困,但她已开始考虑该寻找工作了。此时她认识了尾崎哲也。
  尾崎今年三十五岁,在都下国立市经营小工程店。真田繁美打算工作前,做最后一次的外出欧洲旅游,在同一旅游团队中有尾崎。
  两年前,尾崎妻子因病去逝,一筹莫展。为探求东山再起的新生活,来到了欧洲旅游。
  尾崎和繁美情趣相投,旅行中很快就亲密起来了。旅行回国不久,尾崎向繁美求了婚。
  “我带着孩子,是一个毫无长处的男人,如果你愿意的话,肯跟我一起过日子吗?”尾崎衷恳地请求道。
  繁美近三十岁,长期从事接待客人的工作,沾了男人的光,但是她也曾憧憬过结婚,由于多年深陷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死了心,绝望地认为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
  得到尾崎的求婚,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自己以出卖姿色维持生活,从未奢望过能堂堂正正地结婚。
  尾崎的求婚是认真的,曾认为高不可攀的妻子的宝座,即将变成现实。
  即便会破裂,也想尝试结婚一次。攀登一下女人谁都渴望的宝座,亲身体验后确实不适合自己的话,再作放弃也不晚。
  然而从一开始就走向女人该结婚的相反方向,作为女人该感到这是一种损失。
  尾崎有一个五岁的男孩。这对繁美而言,无任何妨碍。尾崎富有男子汉气魄,繁美很中意,倘若错过这次机会,这一生就不可能结婚了吧。结婚后是幸福还是不幸福,这不是问题。
  总之女人一生不结婚,从一开始就做出如此决择,终身是件憾事。
  繁美同意了尾崎的求婚,有关男女之间的事,她是熟知的,但是对结婚却完全没有免疫力。
  接受尾崎的求婚后,繁美突然为难了。经济拮据时,去了欧洲,现在手头的钱几乎都见底了。
  如果结婚,必然和尾崎同住,现在的住房就无用了,繁美心想万不得已就出卖自己的住宅。
  她很喜欢这套住宅,二间一套的单元房,一人独住,面积足够了。离市中心不远,交通也方便。从大街往后走一条小街就到住宅地,环境幽静,房间采光也理想。
  这样的住宅一旦脱手,就买不到了,从心底里不愿放弃这套住宅。加之,即使结婚,确保有自己的巢,这是婚姻破裂后的安全保障。
  结婚前就考虑到离婚后的事,不愧为在接待客人的行业中,摔打过所造就的坚强性格。
  仿佛有人看透了繁美正需要钱,9月19日夜晚,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繁美小姐吗?是我,是岸本,去过好几次你在赤坂的店。”
  电话里的声音很亲密。
  “啊,是岸本先生,少见啊,你还记得我?”繁美回忆起两年前来店客人的姓名。做这种买卖的女人,善长记住那怕只来店一次的客人姓名。
  “你还记得我呀?”繁美充满留恋地问道。
  “你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电话号码的吗?”
  “啊呀,想起来了。”
  “离开店以后,在干嘛呢?”
  “天天都在玩,无聊死了。”
  “真够享福的。你的店没了,我都没地方可去了。”
  “您嘴真甜啊。现在到处都有你的风流艳闻吧。”
  两年未见的隔阂顿时烟消云散,繁美又以老板娘的身份和客人调侃起来。
  “我可没这闲工夫,不然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说实话吧,有件事想拜托。”
  “托我什么事呀?”
  “我有个熟人是贸易商,有一位美国买方朋友,来日本旅游一星期,想找位小姐陪伴一下。只是旅行导游,一个星期,听说酬金支付一百万日元。这个贸易商,够面子的吧?怎么样?能不能给帮帮忙啊?”
  “一个星期?给一百万?”
  “其他费用也不用费心。对方说餐费和旅费由他包了。”
  “如果确实仅仅是旅行导游,这忙我愿意帮。”
  “我可难以保证贞操的安全。”岸本调戏着。
  繁美也真地不认为仅仅是旅行导游能赚一百万日元。只要有一百万,结婚所需要的费用就足够了。
  出卖肉体,筹措费用,这也是以前她从事应酬客人的买卖中所练就出来的“本事”。
  “那好吧!一言为定。”
  “感谢!你也给了我面子。听说对方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你适当应付一下就满足了。”
  “具体怎么做,请详细指教。”
  陪伴好色的外国人,还能旅游观光一星期,这差使可不赖啊,繁美美滋地想着。或许还真是旅游向导而已。
  繁美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观光旅游胜地美不胜收的风景。
  2
  尾崎哲也数日来同已订婚的真田繁美联系不上,深感不安。
  他俩订婚后,几乎每天相互通电话。尾崎最近因工作繁忙,两人见面的次数减少了,电话联系,一天至少一次。
  这四五天她杳无音讯。
  约五天前跟繁美交谈时,她说要外出旅行大概一周左右;还说旅行途中会打电话的,请不用挂念。但是,至今都不曾来过电话。
  虽说已经订了婚,然而相互几乎不了解。尾崎曾结过婚,带着一个孩子生活。他感到自己是二婚、有孩子拖累,有愧于初婚的繁美。作为订婚者,他对繁美的出身、经历很关心,可又处于难以启口的心理状态。
  繁美已是二十九岁的成熟女人,以前经营过咖啡店,她的过去不会太妙的。所以尾崎意识到询问了解不得法会引起她反感的,于是也就作罢了。
  倘若结婚,逐渐会了解的。目前暂且不去调査她的身世,这样处理比较妥善。
  繁美告知尾崎要去旅行,究竟去哪儿?同谁一起去?尾崎的问题到了嘴边,又缩回去了。因为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她有难言之隐。
  繁美说是工作,但她现在不该有什么特别的工作,尾崎猜测是为男人旅行充当女伴。这种问题当然不能问,还没有结婚决不可陷入嫉妒疑神疑鬼的。
  然而,繁美违背了旅行时来电话的约定,时至今日杳无音信,尾崎极为不安,他想主动打电话联系,但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每天都勿忙移动旅行点,所以无暇打电话吧,不过夜间不该移动吧,晚上在投宿处,无论如何该来个电话吧?
  也许男人整天紧盯着,没有打电话的机会吧。那也不见得粘得那么牢吧,抓住丝毫空隙不就能打电话了吗?
  作为繁美应该是想听到尾崎声音的,还是陷入想打电话不能打的状况之中呢?
  如果电话不能打,只要往邮筒投一张明信片也行嘛。如果没有邮筒,拜托宾馆服务台就可以了。假如有打电话的条件,而偏偏不联系,这就是按照她自己的主张,保持沉默了。
  尾崎的心里像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同尾崎订了婚约,为了和往日的男人诀别,作最后一次的旅游。在旅途中莫非两人言归于好,破镜重圆了?尾崎越发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事到如今,他只得耐心等待一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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