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翠花和邦妮

第18章


靳宜笑笑,“我父亲很喜欢李延年的画,所以我也了解一点。不过我父亲跟李延年的画有缘无分,曾经为了一幅《春山秋水》跑了你师傅的碌山艺廊七八回,最后还是没能将画作请回来,无可奈何之下拍了几张照片天天跟照镜子一样捧着看。”
  翠花被逗笑:“叔叔太可爱了。”
  靳宜也觉好笑,笑完了又问道,“李延年怎么会愿意收你为徒,听说他收徒要求极为严格。”
  “严格这个说法那都是没被师傅看中的人传出来的,师傅要是愿意收徒,就是路边的小乞丐他都能捡回家当徒弟,不过师傅收我,”翠花道,“可能还是因为我奶奶,私交,”翠花认真点头,“没错,就是私交。”
  靳宜忍俊不禁,想起翠花之前和他说的那件双面三异绣背后的故事,便自觉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靳宜停车道:“听你念叨好几回了,你不是要请我吗,就在这吧。”
  翠花扒着窗沿不下去,“你故意的吧,我说要请你你就带我来这里,我不下去。”
  “我可请了你两回了,你一顿都不愿意也太小气了吧?”靳宜故意逗她。
  “你明明只请了我一顿,昨晚那顿是钱奶奶请我的,刚来的那顿晚饭是易哥请的。”翠花鼓着腮帮子瞪他。
  靳宜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掐翠花的脸:“你有必要和我算的这么清楚吗?”
  “当然有,一点都不能吃亏。”翠花表情很认真。
  靳宜失笑,俯身过去。
  男人的俊脸越来越近,含笑的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翠花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等靳宜笑出声才终于反应过来,翠花下意识伸手推他,结果却恰好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手心,几乎是以燎原之势灼烧到心口。翠花烫得飞快松开手。整个人就像只被困住的蜜蜂,耳朵里都是那惊慌失措的振翅的嗡嗡声。
  “女流氓,袭胸,”靳宜无耻地继续调戏,在翠花脑袋几乎要冒烟的时候满足地笑着退开,然后老神在在地下车,顺便道,“来都来了,不请也得请。”
  门童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拿到钥匙上来。
  翠花本想解安全带,却发现已经被解开了,她虚弱地爬下车,心想这种人果然不能混熟了,会被欺负得渣都不剩。
  还有就是,到底谁是流氓!
  关于谁是流氓这件事,旁观许久的门童表示,他也不知道。
  、
  五星级酒店啊,翠花忍了又忍才没有丢人的去翻自己新买的手包。但她心里还是有数的,钱肯定不够,这样的地方不是她一个无产阶级消费得起的。
  靳宜坐在对面饶有趣味地打量翠花,看到她忐忑不安的模样没什么良心地笑出来。
  翠花将头撇到一边,完全不接招。
  “放心好了,”靳宜笑道,“这顿我请,这家酒店的雕花装盘不错,也让你见识一下美食的艺术性。”
  “那什么时候我请你?”翠花固执地看着过道,就是不和靳宜对视。
  靳宜微微笑了一下,“你要是不转过来,那就一直欠着好了。”
  翠花闻言简直想伸长手臂去掐他,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她愤愤转过头,却低着头依旧避开靳宜的视线。
  靳宜施施然道:“加上这顿你该欠我两顿了吧?”
  翠花愤然瞪他。
  靳宜扶额笑得无比愉悦。
  翠花握拳,怎么不被口水呛到?
  ☆、常青工作室
  李常青在S市有自己的工作室,他在S市待的时间比在连家村待的时间更长。他回家看过父亲之后就回了S市,知道翠花也在这边,便打了电话让翠花来工作室玩玩。
  工作室开在郊区,景色怡人,清幽安静。翠花跟着李常青往他的画室走,四处打量之余忍不住问:“常青师傅,我奶奶还好吗?”
  “这么不放心奶奶?”李常青笑道。
  “也不是,”翠花道,“其实有点想她。”
  李常青拉开画室的门,调侃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断奶啊,这才几天?”
  翠花脸红:“长大了就不许想家人了,你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就不想师傅?”
  “我可不敢想,”李常青走到支起来的画板前将上面的画撕下来,道,“坐吧。”
  画室里只有两条凳子,翠花就近坐了一条,从李常青手里将他撕下来的画拿过来,“撕了干嘛啊?”
  是一幅油画,笔触细腻,颜色浓郁很有视觉冲击力,画上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身穿墨绿色大衣,手里拿着一只黑色手包,背后是夕阳西下的玫瑰色广场,几乎满溢而出的热情与倾慕。
  翠花瞬间明白李常青为什么要撕了,“这是师娘吧?”
  “这也能看出来,”李常青失笑,“只是一个朋友。”
  “不信,”翠花将画交还给李常青,“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师傅一直盼着你能结婚呢。”
  “你不知道你常青师傅是不婚主义?”李常青将画放到工作台上,“这辈子就没想过结婚。”
  “为什么?”翠花不解,“你不喜欢她吗?”
  “不是她的原因,”李常青整理地上散落一地的画笔,“也不是喜不喜欢的原因,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结了婚,对象肯定受不了我。”
  “你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受不了你?”
  “你能接受你丈夫三不五时往外跑,一年到头只有十分之一的时间待在家里?”李常青握着几枝笔也在凳子上坐下。
  翠花想了想:“无所谓。”
  李常青笑出来:“怎么会无所谓,说这种话只能证明你不爱他。”
  的确不爱啊,前世的婚姻开始得那么草率结束得那么悲壮又匪夷所思,她稀里糊涂过完了自己的婚姻生活,爱情是什么滋味,从未品尝过,而李悦的去留,在他扔自己绣具那一天起,就变得无可无不可。其实在那一天,这场凑合的婚姻就等于结束了。
  “不说这个了,”李常青站起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画纸,“你之前交给我的作业我给你带过来了,不错,一直坚持一周画一张素描或者油画是个好习惯,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了。”
  “那我画得怎么样?”翠花笑着跳下凳子,伏到工作台上看。
  “有很大进步,”李常青将画递给翠花,“单纯指技术上的,”他敲敲最面上那张静物速写,“真实客观,杂笔不多,细腻有致,但题材太狭窄,”他又翻到下面一张油画,“你看,这不还是这张画吗,换个形式就想糊弄我。”
  翠花吐舌:“我觉得没什么可画的啊。”
  “怎么会没什么可画的,就是你家附近那座山那条河都够我画上一年了,”李常青卷着画敲翠花脑袋,“大到山山水水,小到虫鱼鸟兽,仔细观察,每一天都能是不一样的景物,你整天坐在绷架前绣花,不抬眼看看这个世界,怎么会知道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太阳有什么区别,自然画来画去都是那些一成不变的东西。”
  翠花“嗯嗯”点头,神情敷衍。
  李常青扬起手里的画,最后挥了挥又放下来,颇为无奈道,“我现在算是明白我爹的心情了。”
  翠花笑道:“师傅什么心情?”
  “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李常青道,“你不把画画当回事,天分有,却因为不用心,画出来的东西总是灵气不足。”
  “我又不用专门画画,”翠花道,“这不是学了方便更好的刺绣吗?”
  “但是你想想,艺术是相通的,”李常青道,“我给你举个例子,我有个好朋友,他是个服装设计师,但他同时还学了钢琴,你觉得这有必要吗?”
  翠花摇头。
  “但是他却在一次创作钢琴曲时想出了下一季时装周女装新品的主题。”李常青期待地看着翠花。
  翠花“哦”了一声,“然后呢。”
  李常青:“……”
  翠花笑出来,“我知道啦,这几天去刺绣艺术节看完回来,我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艺术是相通的嘛,而灵感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定以后我在画画的时候还能悟出什么有关刺绣的新的针法呢。”
  “你明白就好,”李常青又欣慰又好笑,拍拍翠花脑袋,“不过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以下犯上,在师傅悉心教导的时候态度不端正,就不怕我跟乔妈告状?”
  “师傅你最好了。”翠花飞快道。
  李常青笑着摇摇头,又道,“刺绣节玩得怎么样?”
  “还不错啊,”翠花道,“也给了我很多灵感,我现在特别想回家,要是这里有绷架就更好了,师傅你要不要也去刺绣节看看,还有一两天才结束呢。”
  “我就不去了,最近要筹备一次画展,时间紧迫,没工夫去看刺绣……”李常青一句话还没说完,被翠花叮叮当当的手机铃声打断。
  “不好意思,我接一下。”
  是姑姑的电话,翠花来S市这么久,还从来没在这个时间段接到过姑姑电话,奶奶怕扰到翠花白天玩乐,一般都是晚上来电话。
  “喂,姑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翠花脸色霎时白了,“奶奶没事吧,好好好,我马上回去,你别跟她说,出现这种事怎么能不让我知道。”
  “怎么了?”李常青等翠花挂断电话忙问道,“是不是乔妈出什么事了?”
  “奶奶被人撞到额头,晕过去了,”翠花焦急道,“常青师傅,我必须现在就回去。”
  “好,”李常青忙带着翠花往外走,“我开车送你,先别心急,回去跟医生了解了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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