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冷风过颈，不禁的寒颤后，谢婉瑜立了立羽绒服的领子，又把帽子掀起盖头上，阻挡那一阵阵的妖风再次侵袭入颈。雨后，看着楼下那些一身清凉夏装，双臂紧抱在胸前，颤抖着疾步前行或者奔跑的身影，里子着短袖外面穿羽绒服的搭配她也是第一次，也着实怪异，甚至令她有种穿越的既视感，但却第一次暗自庆幸:怕冷也有怕冷的好处。
    昨日课上，电子基础课的美女科任老师穿着飘逸的白色雪纺裙，站在讲台上，说在滨城有种改变能与变脸相提并论，皆比翻书都快，那就是变天——骤变。提醒大家明日，也就是今天，可根据个人条件，备件羽绒服放包里，以备不时之需，这绝不是吓唬大家。一听，众人哗然，当然谢婉瑜也是惊讶万分，但她还是偷偷的备了件羽绒服藏背包里。
    说来也是，今夜可是平安夜，滨城的滨字虽说有三水，但可不是沿海城市，它只是居于母鸡前腹的Y省的中北部城市。昨日平均温度二十八摄氏度，今日最低温据天气预报称却是二摄氏度(但愿天气预报是准的)，如果此时仍旧是穿短袖露膀子，就太不符合谢婉瑜心中平安夜的气氛。
    身在他乡异地，独自一人俯身趴在窗户口，望着远处体育馆前那片空地上，顶着寒风，灯光下激情四射舞动的精灵；听着从远处传来的那节奏分明带感的音乐，谢婉瑜发现这种场景竟给她一种每逢佳节登高望远——倍思亲的凄凉感，或叫错觉。
    也许过去没遇上吴越和杨曼妮，大概也是孤独的吧。记忆里，和吴越一起过的圣诞节唯一只有高二那一次，也只能勉强算两人一起过的圣诞节。那天平安夜的下午放学后，吴越如旧倚靠在振华实验学校的楼道里，她别扭的递给了他一个经她精心挑选的苹果“给。圣诞节快乐！”，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厚着脸皮认真盯着她，逗她说:要吃她亲手削的苹果，不然拿回去也舍不得吃，只会放桌上睹物思人。一听，她别扭又害羞，强装镇定，最终以怪异的步调走回教室，再次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已经完全没皮的苹果红着脸递给他“喏”，就这样他靠着墙壁，单脚撑地，双眼泛着某种情愫的注视着她，别有用心的啃咬着她削的苹果。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奇怪的对他说:“这是我为你削的第一个苹果，也是最后一个。”暗自窃喜享受苹果中的他噎了一口“你……说什么？”。
    “不是。我是说，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明年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她红着脸着急紧张的勉强找了个理由解释。听此一说，他如临大赦“吓我一跳”，而后美哉乐哉的继续享受着她为他削的第一个苹果。
    “圣诞节快乐！”发完短信谢婉瑜就后悔了；当收到两字“谢谢！”她已经麻木，禁不住骂自己不长记性，手贱！活该！
    杨曼妮这妮子倒好，给发了□□表情，又发了“圣诞快乐！”但就是没下文，也没打个电话，和杜子晋分手的事儿谢婉瑜还没有告诉她。何清萌就更不用说，早跟小白没了影儿。倪峰，相比何清萌，谢婉瑜更不会找他消遣，除了那夜极度郁结找不到出口，第一次想要买醉。这样的夜，或许回寝和“阿母”姐一起窝床上，看着韩剧算是对自己来讲最惬意的事儿吧。
    ……
    握着手机，谢婉瑜似乎已习惯，也似乎沉迷于这震动“吱”的自己手掌乃至整个身体颤抖发麻的感觉。“阿母”姐催促着谢婉瑜接电话，说震动声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影响了她看电视剧。但就谢婉瑜自身而言，似乎只有这震动的感觉才能让自己有自我存在感，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
    接起电话，谢婉瑜便听到杜子晋不容拒绝的“下来。我在你们寝室楼下。”实质上，她可以选择不理会，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杜子晋，她总觉得自己理亏，心虚，也有那么点儿怕杜子晋的感觉，那种感觉她也道不清，说不明。
    见谢婉瑜下楼来，杜子晋再次不容拒绝的说:“带你去个地方。”便径自前行，谢婉瑜也听从的跟上。让谢婉瑜惊讶的是，杜子晋带她去的地方是体育馆前的圣诞舞会，此时的舞会已经是尾声，人也不如她之前远望时的多。
    “跳一曲？”杜子晋说着便起舞，谢婉瑜不能继续容忍的丢下两字“放手”欲转身离去，却机械被动的也跟着在人群中起舞，这首曲子是他们系演出时的曲子，当然舞的也是那支校庆上的舞。就如同那一次，舞步变换间，杜子晋问:“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谢婉瑜眉目斜视，面色沉寂漠然。
    “行。”杜子晋也就此打住，但却并没松手的打算。
    舞会结束，人群也逐渐散去。用力去掰杜子晋抓自己的那只手的手指，“没事儿我先回去了。”正欲再次离去的谢婉瑜被杜子晋再次用力一把拉住“等会儿”。就在谢婉瑜被杜子晋拉住的刹那间地面上突然燃起了一阵五彩炫丽的烟花，仿佛除夕夜伙伴们拿着玲珑巧致的各式适手鞭炮，斑斓的火花闪烁，印在伙伴们的笑脸上，耳边是吱吱的燃烧声，“喜欢吗？”杜子晋问。
    谢婉瑜再次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屑，暗自心痛。如果这地面烟火是吴越放的，自己何止会喜欢，会惊喜，大概是欣喜若狂吧。也许甚至会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跳起来朝着他吧嗒的亲一口，又或者会是感动的泪流满面，伏在他温暖的胸膛哭的稀里哗啦，“可惜不是你”……
    “本来还真想放烟花的，但应该不允许，就搞了这些小玩意儿，高兴吗？”杜子晋认真的表情让谢婉瑜那句如火中烧瞬间经过喉咙的“有病！”话到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上哪儿买的？”她换了一句。
    “先甭管我上哪儿买的。”杜子晋欣喜，“先回答我，可不可以不分手。谁他妈处个对象，没几天就闹分手的，好玩儿呢？”他有些孩子气的说:“我不同意。”谢婉瑜却沉默不语，他继续道:“再说了，谁没有个过去？是不？我知道，你还没忘掉你那初恋，我不介意。我不也说了吗，我们先处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