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10 似非而是的感情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就如杨曼妮充当了全班第一个嚷着让同学给她写同学录的人,站在第一组一排的位置,扬着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对全班同学说:“亲爱的同学们,发作业啦!劳驾各位有空的时候帮忙填一填。”那一刻,惊醒了无数浑浑度日的人,也惊诧了一头扎进无数复习资料的头颅。提醒着每一位,高中再有48天就将彻底结束。
    谢婉瑜是那群浑浑度日的人,她不觉得高考自己还有什么希望。此刻的她正望着高考倒计时,不由的愣神。
    后排座位上有位痞痞的男生,背靠课椅,翘着二郎腿,轮着笔杆子,反应倒是挺快,他高喊着:“机会来了啊!抓紧机会!有谁想表白的,别错过啦!错过这村,就没这店。”意思说有谁喜欢杨曼妮的,赶紧写同学录里。
    谢婉瑜不禁觉得这真是一种表白的好办法。也不禁感叹时间过的真快,白驹过隙一点都不假,甚至有种时间被谁偷了的错觉。
    接过杨曼妮的同学录扉页,谢婉瑜问:“那个谁也有吧?”
    “当然!”杨曼妮笑了,这笑里透着小女生的小心思,又带着洋洋得意。
    谢婉瑜会心一笑,翻转着同学录扉页:姓名、性别、扣扣号、电话号、家庭住址、最喜欢的名言警句……
    “这些有什么特别?”谢婉瑜自说自话,又仔细的审视着同学录上所填的内容,想要从这上面寻找到答案。
    人生最大的梦想?
    “不就什么吃吃喝喝,再周游世界。”“不然再来个,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谢婉瑜脑袋里不由的想起,初中同学录上关于最大的梦想,吃吃喝喝填的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同学写着“等我有钱了,我要租王力宏陪我环游全世界/我要包周杰伦的场,看只有我一个人的演唱会。”又或者“等我有权了,我要号令取消现代八股考试。”
    杨曼妮捧腹大笑的说:“不是。”
    对我想说的话?
    灵光一现,谢婉瑜说:“祝你,早日挖到墙角!”
    伴随着劲风一样的笑声杨曼妮说:“就你最懂我!”
    “没救!”
    “这叫为爱向前冲!爱就不放手!”
    “相亲节目看多了!”谢婉瑜对杨曼妮的为爱垂死挣扎只能无奈的摇头,并抱着仰望的姿态。
    “话说,上次回家没被你爸抽吧?”杨曼妮想起某事儿,故意岔开话题。
    谢婉瑜上次回家,那是二次诊断性考试考完那天。
    高三老师批试卷出了名的快狠准,最后一科考完,其他成绩便已新鲜出炉。
    看着二诊考试的成绩,谢婉瑜犹豫了。父亲只知道,初中她是优秀的,却从来不知道相比过去,高中,她的成绩早已一落千丈。
    一直以来,父亲并不过问她的学习,只是她偶尔主动汇报。犹豫到最后,她还是决定如实汇报,毕竟高考就要来了,藏不住。
    父亲知道的当天,她被赶去了大表哥家。
    每每去大表哥家,看着被姑妈打扫的整洁蹭亮的卫生间里,摆放着从大到小的牙刷、杯子、毛巾,她总能被那股温馨和美满幸福的氛围感染,想起表哥和表嫂动人的爱情故事,似乎提醒着她:她也一直期盼着渴望着从校服走到婚纱的爱恋。
    “曼妮,我突然知道了,知道我人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谢婉瑜如梦初醒般对杨曼妮说到。
    不是吃,不是喝,不是考个重点大学,也不是堪比比尔盖茨的财富,更不是租哪个明星环游世界。
    “我人生最大的梦想只是想要拥有一个有自己爸爸、妈妈,完整、幸福、美满的家!”这是有且仅有的唯一人生最大的梦想。
    人生可以有不计其数的梦想,这些梦想也可以随着时间环境的改变在不断更新,但“对于我来讲,我就只有这个梦想”,“这个家可以并不富有,只是一个平淡的家庭,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有孩子她/他亲爸,还有孩子她/他亲妈,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不会再更新的最大梦想。”
    “你爱他吗?”杨曼妮突然轻声的问道,她从来没有问过谢婉瑜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词。
    爱吗?
    “爱”这个词太隆重也太沉重,还很深奥。
    “我可以说‘我喜欢他’吗?超越好感的那种喜欢,会经常不经意的想起他,很想很想的那种。”
    “嗯……”杨曼妮沉默了,“其实我觉得他对你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你还记得上学期,他偷看你打羽毛球的神态和表情吗?”
    还记得吗?
    她又怎么会忘,有多少次闭上眼,他的眼神,他的笑,都止不住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一个神情就仿佛给了她全世界的巧克力,甜到了心尖。
    那天早上还下着阜渠这年的第一场雪,阜渠的雪严格意义上讲更多的是雨夹雪,极少的像这天一样下着小雪。
    似乎这场雪把所有的紧张压抑气氛都给打破了,窗户口趴满了脑袋,教学楼下的空地上也满是蹦哒着的同学,更甚至有同学翻越了安全区,爬到楼顶,拿着水桶,扣着楼顶的结冰,在教室里捏着半冰半雪的球,打着阜渠特有的雪仗。
    这一整天的气氛都是沁人心脾的,满是欢快愉悦的笑声。下午放学后,他们也难得的拿出球拍,在教学楼前打起了羽毛球。
    身着嫩黄色的羽绒服牛仔配着板鞋的谢婉瑜,也欢畅的打着球。
    “班长,那边有个人看了你老久了。你们什么关系啊?”有位男生走到刚被打下的谢婉瑜身边,戳了戳她的肩。
    回头看着对方贼兮兮的笑,谢婉瑜也跟着笑“在哪儿呢,我看看。”
    顺着某男生指的方向,当吴越迷醉的眼神落入她的眼帘,她的笑呆滞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眼花,当隔壁班某个误入的女孩儿不小心撞到他时,她确定:他是真实的吴越,不是幻觉,他在对自己笑,这笑就像这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她的心。
    但就在这一秒,鬼使神差的,她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跑掉了,没给任何人留下一句话的逃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逃,但第一反应就是逃。
    逃到厕所门口,又犯神经的折回了现在高三年级一楼的教室里,站在窗户口,躲在窗帘后,寻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吴越双手插在裤兜里,独自一人,已经走到高中部的出口,正往校门口的方向。他带着她看不懂的微笑和期盼在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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