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箫侠侣传

    这里风光旖旎，山水如画。道路两旁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丛。有火红的玫瑰、夏鹃、马兰花、百日红、紫罗兰、鸡冠花……各种花儿开得如火如荼。
    彩蝶在上面翩翩起舞，清风在原野吹拂。花丛中的道路上，洞箫侠与西门红月并驾齐驱，他们神采飞扬，一脸是迷人的欢笑，边走边观赏这一路风光。两人情意绵绵，骑在马背上手牵着手欣然前往。谁不羡慕这一对绝代双骄，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风，轻轻地掠过原野，拂过花丛，也掠过他们的身旁，他们笑容那样灿烂。清风吹开了他们的心扉，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道不尽的两情缱绻……
    两人信马由缰，走着走着，他们的话语渐渐听不到了。那山、那水、那风、那花，也渐渐变得模糊了。
    这是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让人羡慕而又嫉妒的梦。
    窗棂的纸张泛着鱼肚白，宋婌亦在梦里渐渐清醒过来，她的记忆还一遍遍流连忘返在这清晰的梦里。她梦见她的小李哥回来了，心中悲喜交集。她喜的是，能够在梦里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一种欣慰。悲的是，她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自从认识了俊成，她是第一个一见钟情的人。只因事与愿违，多情善感的婌亦姑娘一次次望而却步。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日夜的牵挂，才会梦到意中人。婌亦若有所思的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她多么想真的能够见俊成一面。虽然说婌亦不是经常与俊成在一起，但关于他的消息，宋婌亦还是特别留意。她知道最近俊成与红月一起去了苍岭寺，方才梦中梦见他们回来了，婌亦感觉到就像真的一样。
    宋婌亦再也无法安睡，她起床梳理打扮后想去西门家看看。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实际上还是犹豫不决。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还有从他二人去苍岭寺后，家里只有管家阿德一个，自己去了也不方便。想来想去，婌亦想了个办法，她想和哥哥宋秉义同去。这样一来，便是顺理成章之事。如果红月与俊成没有回来，她和哥哥看看管家阿德在忙什么，这也是对阿德的一种关怀。
    她想与哥哥一起去西门家看看，可是自己拿什么借口去说呢？这又成了婌亦的一个难题。婌亦想了又想，于是就编制了一套谎言。若见到哥哥时，她就说有人看见俊成与西门红月从苍岭寺回来了。宋秉义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回去西门家看看。到时候自己跟着哥哥同去，也就是名正言顺之事。如果她二人没有从苍岭寺回来，她就说自己是听别人说的。
    清晨空气凉爽，是习武健身的好时机。宋秉义比婌亦起得还早，他一个人已在后院里习武健身。
    说到宋秉义，最近完全想改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是像平常那样学拳打棍，或是舞刀弄剑活动筋骨，而是拼命地锻炼功力。他知道在对手的面前光凭“花拳绣腿”是无用的，想要在武林高手中横勇无敌，不但要身手敏捷，而且在功夫上还需要登峰造极。
    宋秉义最近练功选中了一样东西，就是自家后院中的石磨。这一盘石磨平时是碾压谷物的东西，最近他当成了练功的器具。要掂惦这石磨的分量，虽然超不过千斤，但少说也有个三五百斤重。
    宋秉义双手拖住一扇石磨，就如练太极拳法一样，在身前身后绕来绕去。一会儿举起了，一会儿放下了，摆弄自如……
    他这样不畏艰辛的苦练，是为了在武林界出人头地，是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尊严；从他与俊成相识以来，因为自己比不上他，红月慢慢地倾向于俊成。在一次次与别人的较量中，他一次次输得狼狈不堪。在自己的红颜知己面前，一次次败给别人颜面扫地。他曾在西门赋面前许下诺言，要好好的照顾红月一辈子，可是自己能力有限，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能担当保护别人的责任。
    其实这些并不是激励他奋发向上根源，最重要的是，宋秉义眼睁睁看着他的红颜知己爱上了别人，而自己是那样无能为力。最近红月跟随俊成去苍岭寺，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宋秉义对此烦恼至极。
    厚重的一扇石磨在他的手上翻来覆去的摆弄了许久，最后他用尽全身气力，猛地将一扇石磨向一边投去。
    嗖——砰，随着一个声响，他投出的石磨真好与底下的一扇合在了一起。又接着哗啦一声，上面的一扇被震裂成了两半。宋秉义见状情不自禁的吃了一惊，悔恨自己内心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起这盘石磨，也和他与俊成之间有一段故事。在他们初遇的那天，两人非常欣赏彼此。他们为了进一步加深感情，两人就对着这盘石磨跪拜结义。还曾许下誓言说，他们兄弟两往后的情义如磐石一样坚不可摧，永不动摇。
    此刻宋秉义看着这震裂成两半的石磨，回想曾经他与俊成许下的誓言，再想想如今他和俊成，西门红月三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哥！你在干嘛呢？”
    这声音忽然惊醒了宋秉义，他转身看了看已经站在面前的婌亦，稍一镇定自己的情绪说:
    “一大早你来这里干什么？”
    婌亦应对如流的说:
    “本来我在前院，忽然听见这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所以我特意进来看看啊！”
    宋秉义不耐烦的说:
    “去去去，这里没你事儿，你还是去缝衣房看看，看这几天师傅们的针线工艺如何。”
    婌亦进来时编制了善意的谎言想哄骗她哥，谁知宋秉义说话正言厉色，婌亦讨了个没趣儿，她想撒的谎不敢说了。
    婌亦方才在外面的确听见有声音，却不知这声音从那里发出。在宋秉义说话时，婌亦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旁震裂成两半的石磨，她忽然间又有了话说，于是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说:
    “啊！我以为是什么声音，原来是你弄坏了我们家的石磨？这可不行，待会我要把这事说给娘听。你练功就练功，把磨弄成两半，这以后让家里怎么碾粮食？”
    秉义听后怕妹妹去说给父母，一旦知道了会责备他，他的言语比刚才软和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弄成了两半。过两天哥请个石匠再凿一个不就得了，这点小事值得一提吗？”
    婌亦心里偷着笑了笑，她开始言归正传了，一清喉咙说道:
    “我听说那个李俊成和我红月姐姐从苍岭寺回来了，要不我们俩过去看看？好几天已经没去她家了。”
    有人在宋秉义面前一提到俊成，他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但他知道几日前他两是为了隐藏白玉龙去了苍岭寺，现在怎么又回来了，宋秉义有点不太相信:
    “他两从苍岭寺回来的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婌亦被她哥一句问得顷刻无语了。她下意识的伸手抓耳挠腮，眼珠子左右一转，吞吞吐吐的说:
    “这，这个，妹妹记性不好，谁说的，我已经忘掉了。如果他两回来了，我们得过去看看啊！都是自家人嘛！要记得互相帮助。”
    宋秉义看了看婌亦，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如果真是他两从苍岭寺回来，无论说什么，他也得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婌亦用自己编制的谎言欺骗她哥，所以说话时吞吞吐吐，宋秉义以为她一提到俊成就羞涩出言不太自然。
    说起婌亦与俊成之间的那段感情，宋秉义不是不知道。在俊成最初住在宋家时，就是因为婌亦给他送衣物才闹成尴尬，无奈之下俊成离开了宋家。后来俊成从飞龙庄带回宋秉义，其父宋文芳为了重谢俊成，当场就想把女儿婌亦许配给他，结果俊成当面婉辞谢绝，宋家只得罢了此事。宋秉义对这些都历历在目，只是作为一个哥哥，有些事虽然心里清楚，但他不闻不问。
    今早婌亦忽然说他两从苍岭寺回来，看她说话时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不是一个姑娘家对感情的羞涩是什么。因此，宋秉义的心里随之有了新的看法。他为了西门红月最近与俊成的感情江河日下，处处不得相容。他想这个时候把婌亦托付给俊成，一来婌亦的心事如愿以偿，二来俊成有了属于自己的红颜知己，红月自然就是他的人了。
    之前父亲就想把妹妹许配给俊成，不料事中被他拒绝，这次宋秉义想亲自为这事做个主，看俊成又该如何推辞。如果他还像之前那样以种种的借口谢绝，那就是他的心完全被红月占据，秉义再若不与他把感情的账算清楚，别人认为他真是软弱无能的懦夫。
    宋秉义想到这里对婌亦说:
    “嗯！知道了。既然他两已经从苍岭寺回来，我得过去看看。今天我有一些话要和他们商量一下，你不准去。”
    “我好些日子没见到小李哥啦……”婌亦亲切的称呼忽然脱口而出，她有觉得自己片刻失态，连忙改变了称呼说:
    “我是说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那个李俊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不知他们这次回来有什么新的情况。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嗯！这个……”
    宋秉义犹豫了，他没有对婌亦说实话。其实婌亦的心思他都能看得明白，既然这样，她想同去也无妨。于是宋秉义对她说:
    “也好！那我们就一起去。”
    说罢，宋家兄妹一大清早就去了西门家。婌亦只因一个梦很想见她的小李哥，编制了一套谎言哄骗了她哥。
    两人真要去西门家了，一出大门，婌亦不敢当“开路先锋”，而是跟在她哥身后一惊一乍的。她的瞳孔比以往放大了好几倍，心里渐渐敲起了鼓。婌亦知道是自己荒唐的言举哄骗了哥哥，一旦到西门家后若他的小李哥与西门红月没回来，哥哥再追问时，她不知真的该怎么办。
    天亮之前她梦见了俊成与红月两人，当时心里特别的想见他一面。当她梦醒后，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言举纯属胡作非为。但事已至此，她装也得装一回。
    宋家兄妹走到红月家门前一看，大门还是紧闭的，宋秉义伸手便扣打门环。
    不过一会儿，院内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李俊成，他一手把一扇门再往一边一推，抬头看了看宋家兄妹，颇有礼貌的说:
    “哦！原来是义哥与宋小妹？赶快请进！”
    宋婌亦忽然下了一跳，心跳得更厉害了。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为了这个她一路担惊受怕的。到了红月家大门，她想见的人就在面前，婌亦一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秉义一见俊成不喜不悲，于是开口道:
    “我妹妹说你和红月从苍岭寺回来了，所以今早特意过来看看。”
    俊成与红月是昨天早上离开苍岭寺，两人骑着马走了整整一天，到家后已经是日落黄昏。他们一路过来没有碰上任何人，不知宋家兄妹是如何知晓的。俊成再次看了看宋家兄妹:
    “我与月姑娘是昨晚天黑之前到家的，自己也没见到什么人，不知宋小妹是如何得知我们从苍岭寺回来？”
    婌亦马上想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对俊成傻乎乎的一笑:
    “谁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女诸葛，无论你在那里，只要我掐指一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一举一动，能逃过我的慧眼吗？”
    俊成与宋秉义以为婌亦在开玩笑，对她的话只是一笑置之。宋婌亦的谎言没有被揭穿，她嘴里没说什么，心里真是感谢菩萨保佑了。
    既然他二人真的从苍岭寺回来，那一定有什么新的情况。大门外不是细谈的地方，俊成带宋家兄妹直接进了客厅。
    昨晚到家后与管家阿德大概问了问最近几天的情况，三人互相了解一下。然后阿德把房间稍稍打扫整理一番，他与俊成同居一室。红月最近心情不好，俊成这次跟她回来，都是听从何弇方丈的安排。
    天早已大亮，红月还在自己的闺房没有起床。这会儿宋家兄妹过来慰问，她需要应付一下。无论心情怎样，只能藏在心底，表面上还要笑脸相迎。红月马上起了床，梳洗后大略整理整理衣服，也来到客厅接见宋家兄妹。
    四个人同聚客厅，俊成把他与红月去苍岭寺后被三个镖局跟踪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是假玉龙哄骗走了镖局的人。而后他们遵照寺院住持的安排，又带着白玉龙回来。宋秉义听后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随便应付了几句。
    宋秉义这次来西门家，除了了解他们最近的情况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妹妹婌亦的事情而来。他打算说婌亦的事情了，可是这只是秉义一个人的想法，到此他不曾与婌亦说过。
    上次其父宋文芳为了重谢俊成，就想把婌亦许配给他，结果被俊成当面拒绝，婌亦伤心的一个人跑了出去。他今天再次要提到此事，为了不让婌亦尴尬，他事先让婌亦离开此地。婌亦不肯回去，他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俊成他们商量商量，婌亦无奈之下只好先回自己的家了。
    婌亦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三人，宋秉义的有些话就是对俊成和红月说的，他的神色比刚才严肃了许多，并且开口道:
    “其实我今天过来，不仅是询问白玉龙一事。俊成兄弟也知道，自从上次飞龙庄回来之后，为了答谢你对我宋家的恩德，我父亲就想把我妹妹许配给你，结果被成弟当面谢绝。我作为一个兄长，有些事情也不好意思去管，所以一直再没有提起这事。那次从成弟离开我宋家，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妹妹想给你送一件衣服。有些事虽然我表面上不在乎，但凭我以往的观察，我妹妹实在对你情意非浅。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有些话是可以讲的。上次成弟谢绝了我父亲的诚意，我也知道那是因为当时屋子里人多你不好开口答应。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为此事而来。如果你答应了，也就完成了我妹妹终身的意愿，不知成弟意下如何？”
    俊成耐心的听完了宋秉义的话语，先是忏悔的一笑，然后谦虚道:
    “义哥那里话，我们是结义兄弟，宋小妹在我心里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这岂能讨论男女婚嫁之事。上次宋小妹给我送衣物，那是她少不更事，做事懵懂无知，我看这事根本就不成体统。”
    宋秉义生气了，他开始旁若无人的问:
    “哦！听成弟的意思，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她是谁？会不会是红月姑娘？”
    他的一句话让俊成和红月顷刻面红过耳，两人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进来宋秉义脸就板着脸，可是红月与俊成那儿知道他是何居心。直到宋秉义毫不留情说出这样的话，两人才如梦方醒，原来他是有备而来。
    红月与俊成脸上不由得发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在他两人无奈之际，宋秉义已经从椅子上起身，临走时说道:
    “你们两人以后好自为之！告辞！”
    “义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俊成对着已经转身怏怏不乐走出客厅的宋秉义说了一句，一旁的西门红月心中一片茫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在苍岭寺的时候，俊成就知道回来后必然会跟宋秉义之间加深矛盾，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与红月昨晚才回来，宋秉义一大早过来就说事情，结果弄得他两人尴尬至极。
    日子过得很快，五月的时间一转眼过去了，已经迎来了炎热的六月天。
    西门赋虽然遇害，但西门家的古玩店铺仍然没有倒闭，只是生意比以往惨淡了许多。俊成与往常一样，很多时间都与管家赵德志在一起，和红月相处的比较少。
    从苍岭寺回来，红月的脸上看不到像以前那样愉悦的笑容。这也许是父亲遇害精神不好，也许是她们三人在感情上遇到了不可和解的难题。俊成一方面与阿德料理店铺，暗中也在注意红月精神面貌。
    人的精神面貌不好，久而久之会身心俱疲。俊成为了让红月心情好一些，便主动找她一起切磋棋艺。
    宋秉义在他两人面前毫无顾忌的说出了感情方面的问题，并且警告他们好自为之，俊成应该彻底放下西门红月，才能对得起宋秉义。为什么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依旧守候在西门家。在苍岭寺之时，俊成早就考虑到这一步，他这次来是遵从师傅的安排，依然是为了保护白玉龙。他此次受到了宋秉义的歧视，倘若自觉的离开西门家，一来辜负了师傅的交代，此外对红月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六月初一这天，俊成与红月在望月亭切磋棋艺，这是数月以来两人再次到一块儿切磋棋艺。俊成装作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对红月笑着说:
    “好久没有与月姑娘切磋棋艺啦！今日店铺比较清闲，我也无事可做，所以想和你下一盘棋。让那些不开心的事儿，统统烟消云散！”
    红月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她看了看已经摆好的棋局说:
    “其实我并没有多少心思与你切磋棋艺，因为今非昔比。经过一段人生的历程，我认为，人生就如这盘棋。在没有动步之前谁也看不出结果。经过了，才会明白胜负的原因。与其这样，我宁愿看着棋子摆在这里，也不想随意乱动。因为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赢就是我输。”
    俊成听她又借助棋艺的理论讲起了人生的哲理，于是淡淡一笑:
    “我看不是这样。人活着必须要有竞争，要战胜强悍的对手才是最大的胜利者，无论是生活还是真正的对手。如果你事先知难而退，就等于把有利的机会给了他人。在兵法中，我们要熟知何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红月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有和你谈兵法，我是在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们所处的地域，就如这棋子的分布，中间隔着楚河汉界。虽然同在一个棋盘上，但距离很远。在我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越界，便成了对方的敌手。如果只是久久徘徊在自己的地域，却永远都分不出胜负。”
    俊成听得有点糊涂了，不知道红月究竟要说什么。他略思片刻后问道:
    “月姑娘的意思是说，在人际关系上当断则断，不能拖泥带水？要想知晓最终的结局，必须得事先把问题说清楚？”
    红月轻轻叹了口气，仍然一脸严肃的说:
    “我只是不想与最接近自己的人成为对手，所以我想要的输赢是自由的。如果把你我此刻的处境放在这棋盘上，我不想与你成为对手，只想给你一个自由的选择，你会不会坐到我这边来？”
    红月在借棋艺的意境试探俊成的心，看他能做出什么抉择。俊成此刻什么都明白了，红月表面上给他这样一个自由的选择，实际上是让俊成对她做出自由的退让和进取，这叫俊成真有点进退两难。如果他自愿坐到红月的那边，这对往后的感情不好对待。如果愿意倾向红月的那一面，就等于完全承认了他是心甘情愿喜欢红月。
    俊成沉思半晌后说道:
    “任何的选择都是一个难题，就像月姑娘方才所言，我宁愿把棋子摆在棋盘上，也不想随意走动。选择是一次残酷的考验，我更不想因为选择决定未知的结果。”
    俊成没有给红月一个明确的答案，红月接着说:
    “你不想给我答案我并不在乎，我最后只想知道一个结果。如果我选择了越过楚河汉界来到你的那一面，你会不会拒绝？”
    俊成依然感到十分为难，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红月，见她一脸严肃，绝不是在开什么玩笑。俊成移开了她的眼神，低头轻声说:
    “不会的！”
    红月没有磨蹭时间，她真的从俊成的对面起身绕过亭下的石桌，坐到了俊成的身边，并且情真意切的倾靠在俊成胸前。俊成知道这是红月只想得到一个感情的寄托，他便允许了红月的倾身一偎。
    红月深情款款的依偎在俊成怀里，她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棋盘上原样不动的布局说:
    “如果让我在义哥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更爱的是你！”
    俊成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石桌上的棋盘，说道:
    “面对许多问题无可奈何，只能任凭一切随遇而安。说句真心话，你和义哥都是我今生遇见的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想因为感情之事，去背叛和伤害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