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桐小姐

52 Chapter 51


在家闲赋了几天,是时候去找工作了。投了几份简历,也面了几次试,结果尽不如人意。她最想去的那个外企,她去面试HR相关职位,结果被刷下去了。剩下的,她在一家国企和面包坊间作徘徊挣扎。国企的是做行政类相关工作,有点混日子的性质。面包坊是去当学徒,两者似乎没有可比性,但是她喜欢。她当年高考第二个志愿就填了烹饪和糕点制作。但想到那微薄的工资,她还是算了吧。
    可悲啊,她还有自己和老妈要养呢。别时她恋恋不舍地回头跟面包坊挥手,等姐有钱了一定回头找你!
    行政就行政吧,但烹饪也不能荒废啊。利用双休时间她报了个培训班,当兴趣学了,空时还能做给老妈吃吃。
    傅绥彧那自回来后就忙得过分。她尽管外行,也知道IT这东西需要时时更新。再者,他为她大概也耽搁得久了。她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他空了发微信来她会陪着聊上几句。偶尔起早的清晨会约着一起跑步,或是哪个周末碰首在健身房她带着她刚做出的新品给他尝。俩人的关系,反正不咸不淡,像一对已经很久了熟稔的朋友,挺好的。
    罗小挲的话,她在回来之初就给她发过信息。她隔了小半个月才回她,说是在国外。
    她愣愕,难道那时在罗马看到的真就是她。
    其余的她没有多问。她想,她不会想说。
    还有素颜,定好了班机去德国。她在短信里回她:一路小心,我就不去送你了。
    至于顾青岩,她已经很少会想起他。偶尔听母亲絮叨,他的Ff又如何了。作为Forefront的设计师兼股东之一,他在事业上绝对不会差。可那又如何,不是他想要的。
    转眼三个月过去,天仍旧冷,但已有转暖的迹象。
    行政专员的办公室也坐了三个月,坐得她生疼。
    这天周日她学好糕点出来,收到傅绥彧的信息‘出来走走’。她看时间还早就应下了。
    春来,广场上全是放风筝的家长孩子。他们走在草丛湖边,他问她,要不要也放一只。
    她仰头,看天上风筝各异。她说,好啊。
    她以前没怎么放过风筝,也不知道会不会放。碰巧傅绥彧也是。借着记忆常识,他们一个人拿线一个人拿风筝跑,还真就起来了。恰赶上那时候有风,风过了风筝就落下了。两眼相视,有些无奈。后面他们还放了几次,都维持不了太久。放了又掉,掉了又放。有一次还跟别人的线缠一起了。最后总算是放上去了,绳子都见底了,风筝也远得看不见了。广场中央台阶他们坐下,线拿在她手上,他问她,线攒在手里的感觉如何。
    她摆了几下线,“感觉随时会断。”
    过了会又听到他说,看到我们的人大概都误会我们是情侣。
    “误会就误会呗。”她说得轻便,脸上却是不自在了。他看在眼里,却是笑了。轻撞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那是位在某一商业街中央地段的一间半大不小的店铺,双层的。看样子是才捯饬出来的。
    “这…”
    “这是我盘下的店铺,别说不要,就当我租给你的。你可以带利息给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没关系,慢慢还。”
    “我…”
    “你暂时还不想开的话,就先放着。这是钥匙,你收好。”
    音落他把一大串金属质感的东西塞到她手上,她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收好了。她不是他媳妇,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却就这么收下了。
    直到回到家里她都还浑噩着。那一大长串重物放桌上。她扭头角落里,个把月前她就扔那的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毛线半成品,头痛啊!
    事态严峻,她决定发微信给素颜。信息编辑 ‘傅绥彧给我买了个店铺’ ‘傅绥彧买了个店铺租我’…啊,不行不行,她删了又打,打了又删,这信息瞅着咋这么不对劲,倒腾了大半小时,算了,她不发了。
    躺床上睡觉,这觉也睡不安稳。半夜翻爬起,找出她多年前画得设计图纸,要不起义做老板?
    第二天她顶着国宝眼去递交了辞职信。批准需要时间,工作交接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正好作过渡期,她是该好好想想,下步怎么走。
    傅绥彧的铺子名义上说是租给她的,但她心里清楚,他不过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受下说得好听。她明知道却还是…她受下的不只是一间铺子。
    可铺子他已经盘下了,闲置着也是浪费。他不可能自己用,更不可能去租给别人。再说他要真租给别人还不如租给她呢。她会尽力尽快地把钱还上。
    她这个纠结鬼,难得没被自己绕进去,那么快就作了下步决定。但那个时候她其实忽略了件事,他还可以把铺子卖掉。
    但当后来她再想到这个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言归正传,工作之外的时间她全用来联系装修师傅,把她的构想、装修意愿赴之交流,当然除了这些艺术层面的事,价格协商,选材用料等一些大小事全部都拎清楚。傅绥彧空时也会过来探讨出谋划策,但他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想得是如何能嵌入一些科技元素,比如说机器人,智能点餐,服务自动化,再比如说根据顾客需求环境虚拟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文艺女青和IT理工男的区别?
    且不说她想开得是家有人情味的小店而非科技博物馆,单他说得其中任何一样…巨资啊,她哪来那么多钱。
    结果傅绥彧慷慨地给她来了这么句:我研究室有得是这种东西,随便用…
    裴蕴桐的工作是在她递交辞职信的一个多月后才正式辞掉的。当然她也赔付了一定的违约金。她内心挣扎过的,时间成本和货币成本,两者相较她选了后者。接下去的时间她自是全身心的投入店铺。她的小铺早就动工了,大多数时间她都待在店铺里和师傅们一起,能干的活她都帮着一起,端茶递水,买饭等等。她也会亲自跑材料市场甄别刷选,每天海量看那些装修图,反正尽量做到她所能做到的最好。亲力亲为,尽善尽美。傅绥彧几乎每天都会来,有时帮着一起,有时待不了几分钟就得走。他这么忙大可不必每天过来,当她这么跟他说时,他竟耍贫地回她句‘你这样我可否理解为心疼’。
    她语无,没凝噎。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没事,来这我就权当放松了。”
    呃,这也行…
    有时候她一个人呆坐万般聊赖她也会想,要是她能置身海域之间,白云蓝天,碧水金沙那该多好。或者是黑夜繁星,划过点点流星也可以啊。再不诗情画意点,青山远黛,流水人家,有炊烟袅袅升起。其实傅绥彧说得那个虚拟技术,完全可行啊!
    近六月底,自她的小店第一次动工到现在已过去两个月,也恰值武汉最热的时候。好在已装修得差不多了。这些天她都忙着内部布置调整,前几天来了一批画册和书籍,她忙着弄照片墙和书墙,这都忙活好多天了。眼瞅着今天该是能完工了。日落西山,她累得直不起腰。侧身余光间,她瞧见傅绥彧来了。
    他给她带了饭,赶巧她也饿了。他帮她把饭菜都摆好了,“你先吃,书我来摆,你告诉我放哪。”
    于是,她坐在矮凳上,满口饭菜,大口咀嚼同时口齿模糊嚷嚷“这…那…”,一手配合的上下左右晃着,另一只手使劲扒着下口她要吃得饭菜。
    你能想像这个场景吗、一边是气质,有颜值的线条出尘的傅公子,另一边是蓬头垢面,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乡野裴村妇。这形象落差…哎,其实也蛮和谐的。
    裴蕴桐向来都不是太注意自己形象(在顾青岩面前例外,但从来都是适得其反),何况她当时累得无暇其他。三两口饭吃完后,马上加入搬书行列。
    她瞅着没多少的活或者说她以为能很快干完的活,结果这搬搬那擦擦又哪蹭蹭,没完没了了。当她终于干完累坐在地上时,看表,已过11时。
    傅绥彧倒了杯开水过来挨她身边坐下,“侧过来点,给你捏捏肩。”
    “不用,”她有气无力地摇两下头,手上接过他的水杯,“你肩借我靠会就行了。”
    有过‘切肤之痛’,她只轻轻的把头靠上去,没敢把全部力都使上。以前她和素颜去挤公交地铁,素颜那头猪总把头挪她肩上大睡,叫么叫不醒,推么推不开。通常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整只臂膀酸疼得都可以卸掉了。她现下造成的‘后遗症’,该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可傅绥彧到底和素颜不一样,她大概是生理反应,加之天气燥热,她脸颊隐隐发烫。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跟素颜讲得那句话,‘有人知冷知热,有人心疼是什么感觉,她并不知道’,而今,她也许有点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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