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伤

仁安机场大厅，林宛宛紧张得有些发抖，冷彦将握她的手紧了紧。她突然松开他的手，跑到一边整理自己的行头，
    “还不至于吧？亲爱的，你太夸张了。”冷彦附到她耳边说
    “怎么夸张啊，我怕你爸爸不喜欢我。”她诺诺地嘟囔。
    他拍拍她的肩，搂过来，轻语，“他会喜欢你的。他一直都很喜欢传统女性。你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嘛！”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啊？很土吧？”她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冷彦批准的衣服。
    黑白灰，和他身上的色调真一致。情侣装。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
    忽然冷彦紧抓她的手往前走。“爸！这里！”
    林宛宛抬眼看到前方两米远面目冷肃的中年男人，心里一抖。她抿着唇跟着冷彦走过去。腼腆地笑道，“伯伯好。”
    冷父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冲她点点头，“嗯。”再无多话。
    三人就这么走出机场，冷彦开着车，林宛宛和冷父坐在后座，她极力想找点话题，可是无从下手。她真的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
    冷彦边开车边问，“爸，想吃什么菜？我定位子。”
    冷父靠在车座上微闭眼睛，淡淡地说，“定什么位子？就在家吃嘛！”他转头对林宛宛问道，“你，会做菜吧？”
    “啊？嗯。”宛宛忙点点头。
    满意地点点头，“嗯，那等下我尝尝你的手艺。”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有点心虚地冲后视镜使了使眼色，冷彦回过头安慰地给了个温暖的眼神，就开车直奔别墅。
    原本月底才来的冷父突然袭击本就让林宛宛措手不及，这下子还要亲自下厨。苦着脸，她望着冷彦，他再一次强调，“我爸是因为对你很好奇，所以提前回来了。”
    他迟疑地问，“你，除了稀饭和煎鸡蛋，一定还会点别的菜吧？”
    还没等她回答，冷父在外喊着，“冷彦，过来！”
    “哦！”
    他担忧地看了眼林宛宛，走出厨房。
    此刻的林宛宛有些抓狂。其实她会做菜的。她除了稀饭，煎鸡蛋，煎鸭蛋，鸡蛋炒饭，鸭蛋炒饭，还会炒小白菜，大白菜，包菜，空心菜，菜薹，蒜苗，还有各种绿色蔬菜。嗯，嗯。
    她打开冰箱，翻找着，蔬菜，可是不能只有青菜吧？
    她拍拍手，有点踌躇地走出厨房，看到冷父拉着冷彦说着什么。见林宛宛走出来，笑着说，“小林啊，随便弄点什么就行了，做多了也浪费。我和冷彦都喜欢吃鱼，你弄条剁椒鱼头，然后随便来点青菜，那个双菇凉瓜丝，还有海带豆腐汤，嗯，还有青椒肉丝，那个….”
    “爸，冰箱里没那么多菜，你飞机上也累了，你先上去在房间里休息吧。等吃饭的时候就叫你好吧？”冷彦在一旁提议。
    “哎，我不累。家里没有鱼吗？”冷父扭头问宛宛。
    林宛宛无法让自己摇头，因为她刚刚有看到新鲜的巨鱼在池子里欢快地游着。
    “那去做吧。”
    “哦。”艰难地点点头，林宛宛扔了个哀怨的眼神给冷彦，独自一人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
    先炒菜吧，那很容易冷的。那就把鱼先做了吧。
    嗯，嗯。鱼啊鱼，你可要乖。
    林宛宛一手拿刀，一手伸向那条安静地躺在水底的鱼。
    黑黑的鱼皮 ，安静的眼睛。罪恶之手正向它伸去。
    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了林宛宛的手腕。
    冷彦惑人的呼吸在她耳边游荡，“傻瓜，让我来。”
    愣愣地任冷彦将鱼擒住，几道流程下来，比林母的技术还要娴熟。
    “那个，冷伯伯他….”
    “哦，他上去休息了。我说上面有给他特地买的按摩椅，他就上去了。”
    他熟练地将鱼装盘，撒上各种佐料，放入锅中，“二十分钟。”
    冷彦仔细地洗好手朝厨房外张望了下，轻声说，“我要上去了。青菜只好你自己做了。”
    “嗯。”看冷彦眼中暖暖的快要溢出的温柔，她笑着点点头。
    他走到门口又回身，“看我身上有鱼味吗？”
    林宛宛凑到他跟前，闻了闻，“没有。”
    “菜，你随意做就好。我爸他可能会为难你几天，所以接下来几天要辛苦你了。”
    “不会啊？只要伯父高兴就好。”
    林宛宛使出浑身解数的成果摆在桌上还是有点看头的。冷彦在冷父的管制下，不能过来帮她摆碗筷，她也乐在其中。
    冷父还是很和蔼的，除了对鱼赞不绝口外，对其他的菜，用沉默代替。
    沉默是金，林宛宛在心里下了结论。
    “小林啊，你和冷彦是怎么认识的？我听他说你们在小夏的婚礼上认识的。是吗？”冷父吃了口糊掉的青椒，皱皱眉问。
    “啊？”林宛宛的升调被冷彦悄悄拍上他手臂的手变成了降调。“啊，是的。是的。呵呵。”
    “说老实话，我开始还真的觉得你们不靠谱，因为冷彦以前还跟我说这辈子都不结婚了，这小子，老搞这些花样，我原先还以为又是什么交际花类。嗯。好在你啊，嗯，做的鱼还不错。”
    冷父又吃了口鱼。
    “我看你们早点把事情给办了吧。我年纪大了，想早点抱孙子。你们三年抱俩我是不指望了，给我快点生个孩子就好。男女我没意见。”他顿了顿，“这日子过着挺闷的，你们啊，也给我个小鬼度过我的残生啊！”
    冷彦皱皱眉，淡淡地说，“爸，你也太夸张了吧！还残生？”他吃下一口没炒熟的  ，“我们现在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你们年轻人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多少人，也是先不要孩子，等过了岁数，想生都生不出来！你说，你不生孩子，结婚干什么？”
    冷彦没有回应，还是淡淡地说，“反正这是我的事情。您还是不要管比较好。如果您这么想要孙子，我去孤儿院给您抱一个。”
    当地一声，冷父把筷子一撂，林宛宛吓了一跳，冷父瞪着眼，沉声说，“你还来真的了？”他转头看宛宛，“小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臭小子的主意？”
    林宛宛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冷父。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冷彦把手附在她手上，“这是我的主意。和她没关系。”
    冷彦抬头直视冷父的眼睛，“这些事以后再讨论。现在说这些也变不出孙子给您。以后再谈吧？宛宛做这些菜也不容易，吃吧。”
    冷父沉着脸，冷彦和林宛宛在沉默的气氛中结束了晚餐。
    吃完饭，冷彦没让林宛宛收拾碗筷就送林宛宛回去。
    林宛宛回头跟依旧冷淡的冷父道别，和冷彦一起走出别墅。
    在回去的路上，林宛宛在车里如坐针毡。
    沉默了许久，她轻声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告诉你爸爸吧？”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乖，今天不要谈这个了。”冷彦加快了车速，令林宛宛不敢出声打扰他开车。
    车转入碧水公寓，冷彦送林宛宛上楼，和林母道别才下楼开车离开。
    林宛宛站在窗边看冷彦的车驶走，
    她沉默不语。
    夜里冷彦来电约好次日去照婚纱照。声音里却透满疲惫。
    林宛宛不敢问他是不是又和冷父吵架了。
    她现在很想随着命运的轨迹慢慢走。被动地走。直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