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少年

19 秦漠,你说说话吧


云胡喜不发一语,沉默的低着头折腾自己的手。
    “你们说够了没?”杜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云胡喜是她的姐妹,她不管云胡喜做过什么,她只要云胡喜好好的,更何况云胡喜并没有做错什么。
    “哟,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了?”李才俊冷笑。
    “你们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吗?那你们知道云胡喜曾经为了秦漠放弃和凯文一起去法国的机会吗?”
    “阿锦。”云胡喜阻止不及。
    秦漠看向云胡喜,云胡喜不敢回视秦漠的视线。
    “我受不了了,阿喜,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为秦漠付出了那么多,八年前你明明就没有丢下秦漠,明明受伤害的是你。”杜锦眼眶红了。
    “哎哎,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你们不要给我惹事啊。要多说些高兴的,那么长时间没见说点好玩的事。”宁月出来打圆场,苏锐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
    秦漠一言不发的拉起云胡喜的手,表情还是那样淡漠,好似全世界都跟他无关,云胡喜就任他拉着,低着头,跟着他走。
    “你不想解释吗?”
    “对不起。”
    “我想听得不是这个。”
    “秦漠,八年前,我没有丢下你,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勇气告诉你真相,但是,我真的没有故意要丢下你的念头。”云胡喜认真的看着秦漠,泪光闪烁。
    “。。。”四目相对,云胡喜的认真和秦漠的没有波澜,看着对方的眼睛,云胡喜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冲向秦漠的怀里。
    “每一天的黄昏都是我最想你的时候,傻傻的对着你在的这个城市说,我想你,我知道,你是听不见的。可我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固执的重复着。说不定,你真的听见了呢。”
    多少次了,云胡喜自己也记不清楚,她想念秦漠的怀抱,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永远没有波澜的好看眸子,想念他说话时清冷的声线,想念他,想念他的一切。
    她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要冲进他的怀里,理智告诉她要推开秦漠,可理智越清醒她就抱得越紧。人来人往的天桥,云胡喜放肆的在秦漠怀里哭泣。
    她憋的太久了,憋不住了,也不想在忍耐下去,就让她再放肆一回。
    她抱着秦漠,紧紧的,不留一丝隙缝,想要把秦漠的一切都刻在骨子里。尽管秦漠早已在自己的骨子里生根发芽。
    “秦漠,你说说话吧。”
    “。。。”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
    “再听听你的声音,好让我确定,你不是我的幻觉。”
    秦漠还是无言,眉宇间却有了一丝松动,不假思索的抱住云胡喜,同样用力的。
    “云胡喜,若是能将你揉进骨血里,你便只能呆在我这里了。”
    闻言,云胡喜眼泪掉的更凶。“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只需要你信我。”
    秦漠抱得更紧。没有语言,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语言。
    母亲死了。当秦漠宣布云母已经没有心跳的时候,云胡喜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停止了。如果不是秦漠眼明手快接住她,她一定会倒下的。
    两腿发软,云胡喜的手都在颤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推进火葬场,云胡喜没有哭。秦漠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云胡喜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直到母亲临死的那一刻,云胡喜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看上去温婉的母亲。最近这段时间,母亲总是昏迷,然后醒来,然后再度昏迷,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手上输着液,插着胃管,带着氧气罩,时不时蒙上的白色气雾是唯一能证明床上的还活着的事实。液输完了,秦漠便动手拔下针管,云胡喜为母亲按着针口。
    母亲醒了,睁开蒙上灰色的眼睛,看着她,“阿喜,你回来了。”病入膏肓,神志不清。云胡喜红了眼眶,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她已经回来两个月了。
    母亲接着说,“回来了好,回来了就不要走了,瘦了,在外面一个人好好吃饭。”
    “嗯。”
    “阿喜啊,妈想吃东西了,你去买点吧。”
    “好。”云胡喜明知母亲是想要支开自己,现在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秦漠,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阿喜,那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什么都是自己做,从来不会靠别人。看上去好像很坚强,无坚不摧的样子,事实上,她比一般人还要脆弱,什么话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有机会,不要再错过,人生没有几个八年。”
    “云姨。”秦漠惊讶的声音,云胡喜冲进病房,险些被吓的魂飞魄散。“妈。”云胡喜吓得声调都变了。母亲正在拔身上的管子,秦漠好不容易止住了,母亲平静的说。
    “求求你,让我走的像个人样。秦漠,求你了。让我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秦漠愣了,慢慢的松开手,直起身子看云胡喜。她泪如雨下。不曾想妈妈竟是这样的倔强,云胡喜闭上眼睛,往日和母亲相处的快乐时光就像是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划过。
    躲在秦漠的怀里,云胡喜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母亲拔掉插管时决绝的表情。颤抖着手在放弃治疗的声明书上签字,手抖的几乎握不住笔,最后,还是秦漠代她签字。
    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失去最后一丝生气,她在心底念叨,“妈,您,一路走好。”
    机械似的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人群散去,站在墓碑前,云胡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才恍然明白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想哭就哭吧。”秦漠突然开口,淡漠的看着云胡喜。
    “。。。”云胡喜好像没听见似的。木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母亲的照片。冷风刮起黑色的长裙,女人的面容清冷。看向秦漠。
    八年不见,他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冷静淡漠,没有波澜的好看眼睛就像是一汪深幽的潭水,不小心就会被吸入其中,出也出不来。但是那双眼睛将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阻隔了,就好像,这个世界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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