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螺旋

  “我才不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你要小心，我已经失去了张伟，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不管怎么说，现在治安不是很好，你干什么都要多加小心。”
  安斯明点点头，说：“那我明天就等你和你的安装队伍到达。”
  “放心，一定会准时到的，别忘给我们准备晚饭就好了，晚上施工还真不适应。”刘凯半开玩笑地说。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斯明很快地就回到大厦，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和银行确定安装电子门时间的同时仔细地观察银行各个方面的情况，其中就包括全方位报警系统，也许不经意间就会碰响警铃——当然这也是安斯明想要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和保安部经理鲁明，还有新来工程的土建主管孙浩一同到大厦底层银行去商讨第二天安装的相关事宜，虽然大部分内容早就商定好了，但是细节还要完善，比如大厦就要求银行对这种带自我防卫的电子门有一个安全保证书，一旦发生伤及无辜人员的时候，银行必须承担责任。
  同时电子门瞬时耗电量较大，物业公司代表的大厦要收银行一笔补偿押金，一旦发生意外，银行不肯解决问题的时候，物业就有权动用这部分资金去补偿因此造成的损失。所有这些问题都涉及到双方的切身利益，因此是很值得商讨的，而最终与银行就各种约定达成了协议。
  安斯明耐心地准备着第二天的行动计划，他不确定如果是第一次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里，能百分之百地记住所有的细节，但是他必须在安装工程结束前完成为正式进入银行做的准备工作。这时魏秋雨在网上和他的女朋友聊着天，而田长喜和陈静去开经理办公会了，寂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敲打键盘的声音。安斯明拿出一本书《大卫?科波菲尔》，他深深地被里面的情节所吸引，尤其是书中关于如何把一列火车变没的过程，让他觉得十分的奇特，随后便拿出了一张纸仔细地记录了魔术的每一个过程，对于不能理解的地方便重点标注，他对魏秋雨说：“魏秋雨，帮我下载一个录像吧，关于大卫?科波菲尔变火车的那段。”
  “你不会想把大厦变没了，再找你要的东西吧？”魏秋雨一边说，一边到网站上搜索下载地址。
  “他的魔术让我想到了一个很基础的理论，如果我能够证明和理解，那么明天的计划就能非常顺利地进行。话说回来，用唯物理论和魔术的技巧把大厦变没当然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魏秋雨惊讶地看着他说：“我觉得你已经越来越疯狂了。至少和我们第一次相见比起来，你已经不正常了。这件事已经把你折磨得神经失常了吧。”
  安斯明没有说什么，他等到视频下载完成后，便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看，同时还核对着手中的记录，魏秋雨开始还跟着看，但是后来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玄机，便自顾做自己的事情了。安斯明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他确信这里有一种可以帮助他明天晚上在严密监控下的银行里自由穿梭的理论，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他给袁菲打了一个电话：“袁菲，是我，你们计算机软件设计中有没有关于如何把一段影像资料在时间分成静态点画面的软件？”
  “你直接按暂停不就完了。”袁菲说。
  “那不是一个概念，我怎么给你解释呢，就是要把电影一个活动的影像用照片的方式给展现出来，你说的那样会有一定的延迟。”
  “怎么可能？”
  “你看到画面到你手指操作时一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延迟，你就会丢掉很重要的信息。”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你们定计划都不让我听。”袁菲借机发出了抱怨，“不把我当自己人。”
  “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那么你愿意不愿意帮助我找到能够做这工作的软件？”
  “当然了，晚上你回家后，我就给你装好。你多注意安全，我很担心你的。”袁菲非常关心地说，“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别担心，一切很快就都会过去的。”安斯明安慰她说，“那好吧，晚上我来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酥焖带鱼。好吧？”
  等安斯明挂上电话后，魏秋雨说：“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圆满地结束了，你会和袁菲结婚么？”
  “我们还没有正式地成为恋人，所以，什么都不好说。”
  “安斯明，你是否还有信心去做这件事，有信心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你怎么面对从始至终的那一个又一个的挫折？”
  安斯明手里攥着那本书，略带无奈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人绝望的，因为总有一个解决的方法。当我在管道系统里看到被人留下的重要信息时，我就知道我应该继续下去。这是被几个人隐藏的秘密，如果不去探究，那它永远都是我们未知的秘密。”
  晚上下班，安斯明路过前台，张惠说：“呦，安斯明，听说你要去集团工作了，恭喜啊。”
  安斯明说：“我不想离开这里。”
  “真虚伪，去集团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会不想？”
  “我的梦想在这里。我不想离开的。”
  “那么你不是自愿的？不会啊，去集团都要领导推荐然后再经集团考核。这些你都没有经过么？”
  “没有啊。”安斯明疑惑地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调走了。”
  “我告诉你原因，你不许出卖我！”
  其实安斯明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前台的接待员怎么会知道整个集团的人员调动，他诚恳地说：“我保证。”
  “要知道JS集团有严格的调动提升制度，像我们大厦有些员工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集团工作，你想获得调升令的办法，就是填写申请表，然后由程总和一个副总签字后，附上你的先进工作事迹才有被推荐的可能。否则即使你工作再出色也是没有机会被推荐的，一旦推荐被选中，你和所在单位也不能反悔，要听从集团的安排。”
  “可是我是临时借调到集团的。”安斯明说，“只有半年。”
  “我看到你在人事的档案材料已经寄往集团了，如果是借调的话还用转档案么？”
  “你知道是谁推荐的我么？”
  “你要是感谢她的时候，也要叫上我哦。”张惠说。
  安斯明恨不得把这个故意针对他、又多事的人扔进马桶里，却又不得不和蔼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彭总哦！她在职工代表大会上推荐的你，而且把你做的工作全都做了展示。”
  “是她。”安斯明早就想到了彭丽会想办法让他离开大厦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嗨，咱们物业部有人可是优秀员工代表，参加了会回来后说的。所以我们物业部都知道了。”
  安斯明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大厦，她是怎样拿到程家崎的签字成了安斯明一个不能解释的问题，因为他自信程家崎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这样的一个人才从大厦撵出去的，至少他不会在大厦系统建设如此关键的时期，那么一定是彭丽说了什么。
  当安斯明走进家时，袁菲已经做了晚饭等他。安斯明说：“不是说好了我做饭么？”
  “今天你的警官妹妹值班，我怎么也得展示一下，让你知道我也是巧妇！”
  “我可没有说过你懒。”安斯明走进卫生间边洗手边说，他接着又走进厨房拿了一个盘子，把袁菲做的饭菜都拨了一些出来说：“你的手艺要大家分享。”
  “你心里只有她。”袁菲不高兴了，虽然他们三个人住在一起，即使是有袁菲这么个性格鲜明的女孩，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毕竟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是最重要的。但是袁菲心里是深爱着安斯明的，这份感情随着每一天的流逝而愈发的强烈，她不是不喜欢苏毛毛，而是不能容忍有那么个女孩也是安斯明所惦记的，甚至她有时还会嫉妒他们有着类似的身世，因此爱的独占性正在考验着她的脾气，也只有苏毛毛不在的时候，她才会对安斯明稍稍地发作一下而已。
  安斯明劝慰了袁菲几句，虽然他的感情从爱上袁菲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改变过，但是当他积累的经历越来越多时，使得他学会关心每一个身边的人，更何况他与苏毛毛之间有着一种兄妹的感情，这毕竟也是他所牵挂的。
  吃完饭，安斯明便开始在袁菲的指导下操作把影片录像转换成照片格式的软件。安斯明每一张图片都仔细地研究着，他想从里面找到关于最基本的概念，因为在明天的计划中安斯明必须消失一段时间，才能去熟悉银行内部和私人储藏室周围的环境，但是这不像在大厦中的消失，要在众目睽睽下的表演是不同于在大厦管道系统中的。安斯明为此想了很多的办法，但是都被自己否定了，直到有一天他想到了大卫的魔术，消失的秘密其实就是能为他所用的方法，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一张一张地从定格照片中找出关键的原因。
  （三十）
  “大卫不是神，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了常人不能想像的事情。”安斯明自言自语地说。
  “那当然，他用的是障眼法。”袁菲说着，点出了一张定格图片说，“你知道大物遮小物的说法么？还有灯光可以让一个城堡从你的眼前消失的理论？而这就是让火车消失的关键。”
  安斯明对于袁菲说的事情感到很疑惑，他摇了摇头。
  “所谓大物遮小物，就是依靠障眼法来完成的，其实在大物的遮挡下加上表演者的言语和动作，人们的眼睛和主观的思维就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