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颜

  “在想什么？”他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在想，我终于回到现代了。你不觉得那张床是古代人才会睡的吗？”
  张楚林回忆了一下旧屋里的那张床，想了会说：“确实是古装电视剧里才会有的。你以前喜欢？”
  颜希摇了摇头，窝在他怀里说：“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
  张楚林抱着她的肩，微微一笑。
  “那要先让我尝尝颜氏红糖的滋味！”
  他扳着她的肩膀将她向下一仰，嘴唇立刻覆了上去。
  颜希缩着胳膊轻轻捶打着他的前胸，含含糊糊的说着：“坏人！”
  等张楚林松开她，她便飞快的从他怀里跑出去站在房间门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好饿！快去吃东西吧！”
  张楚林笑眯眯的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心里曾经的担心一扫而空。
  她什么事也没有，她很健康。
  “张楚林，快来呀！”
  “张楚林，这边！”
  “张楚林，我想吃雪糕，就一口……”
  “张楚林，你爱我吗……”
  “张！楚！林！”
  ……
  张楚林的耳边整晚都在回荡着颜希没完没了的声音，一会要做这个，一会要做那个，一会又吵着要吃雪糕。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陪着好像刚充满电的颜希到处走着，跑着……根本不知道颜希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累一些，再累一些，这样睡着了，也许就不会再做梦了。
  “张楚林，我好累了，我们回去吧！”颜希突然停下脚步，弯着腰，双手撑在弯曲的膝盖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张楚林转过头看着身后这幅模样的颜希无奈的笑了笑，早就劝她不要大晚上的跑步了，白天已经玩的那么累了。非吵着闹着要出去跑步，这会不行了吧！
  他大步跑回去拉着颜希的手腕往酒店的方向走。
  “还好没跑多远，不听话知道累了吧？”
  颜希跟在他旁边，丝毫没多余的力气去回应他。一会回去，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可颜希太低估自己了。
  她洗好澡走出来躺在酒店宽大的床上，精神异常的盯着天花板发呆。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铺着毛巾的地毯上。耳边是张楚林洗澡发出来的水流声。
  不过是洗个澡的功夫，就一点也不困了，连带着身体的乏累也跟着一并消除。她躺在那闭着眼睛，数着没用的数字，试图让自己睡着。
  数到第三百个数的时候，耳边传来洗手间开门的声音，张楚林湿漉漉的拖鞋和地毯摩擦的声音。
  娇艳的唇触碰到两片柔软，接着是一丝滑嫩顺着她的牙齿轻轻的游走一圈，慢慢离开。嘴唇上的柔软逐渐离开，耳朵听见他带着磁性的声音。
  “怎么没吹头发？在等我？”
  颜希慢慢睁开眼，额头上还有一滴从他头上掉落下的水珠。她盯着坐在一旁擦头发的张楚林轻轻的说：“睡不着了。我数了三百个数，还是睡不着。”
  张楚林拿着一条白毛巾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头发，随后伸出一只手拉着她说：“没关系，我陪你。”
  等他用一只手酸涩的将头发擦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去找吹风筒，帮躺在床上的颜希吹头发。
  酒店的吹风机声音很大，热风很烫人。他从洗手间里拿出一条干毛巾覆在她的头发上，隔着毛巾帮她吹头发。
  时不时大声的问：“烫不烫？”
  颜希躺在那微微动动头，代表不烫。
  “张楚林！张楚林！”大声叫他的名字，代表烫。
  等张楚林吹好颜希的头发，颜希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手机里循环而出的歌。那首歌是陆友写的，张楚林唱的。她已经不记得那是大学几年级她过生日时张楚林送她的礼物。她只记得，她爱死了这个礼物。
  她拿它做手机铃声，手机闹钟……只要有能用上的地方，就全是他的声音。
  “张楚林，我想听现场版的！”她忽然爬起来坐直身子，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
  张楚林站在床边咽了咽口水，慢慢坐在床边不去看她。
  “好，好啊。我给你唱。”
  张楚林的声线唱歌也好，朗诵也罢，都好听的一塌糊涂。颜希坐在他身后，听着他简直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线，渐渐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
  嘴唇贴在他耳畔附近轻柔的问：“你会像歌里唱的那么爱我吗？”
  张楚林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会比歌里唱的还要爱你。宝贝，困吗？”
  颜希眼神暗了暗，说了句还好。
  张楚林转过身子将她用力按了下去。
  “不困我就想办法让你困。”
  指尖相互缠绕，耳畔气息温软。肌肤之间的贴合让颜希逐渐陷入晕沉。
  世间最好的良药就在身边，温软而甜，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这个医生那个药的。她需要的只是向前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最后伸出手将那个噩梦捏碎，从自己的脑海从一块一块的剔除……
  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颜希窝在张楚林的怀里，一打眼就看见几块锻炼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腹肌。她偷偷缩回一只胳膊，想戳戳他的肉，还不等成功就被他用力一抱压在身下。
  “小坏蛋，你想干什么？”他似睡非睡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一双手不老实的胡乱游走。
  颜希躺在那被他挠的不停的笑。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张、张楚林你别挠了！……好痒啦！”
  突然，手上的动作一停，张楚林抓着颜希认真的盯着她，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颜希，你答应的，还作数吗？”
  颜希抓着他的手，防止他再度挠她的痒痒，似笑非笑的说：“什么作不作数？”
  “嫁给我。”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外衣，露出内里的认真。
  “作数。”
  张楚林从颜希身上退下，一手抓过手机飞快的解锁按出一个软件，随后举在自己的面前说：“颜希，你愿意嫁给张楚林吗？”
  颜希躺在那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张楚林皱了皱眉。
  “快说，你要不要嫁？”
  她笑了笑，爬到他旁边对着手机大声的说：“我是颜希！我要嫁给张楚林！回去就领证！结婚！”
  张楚林一手揽住颜希的肩膀，将录音保存，又将手机递给颜希，大手向下一拽，将白色的被子拉到颜希的下巴处，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随后拿过手机打开视频。
  “录音加视频，某人回去想反悔也不成！”
  他坏笑着按下反转镜头的图标，二人幸福的脸就映在手机屏幕上。
  颜希下巴抵在白色的被子上，脸蛋贴在张楚林没穿衣服的胸前，笑嘻嘻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我是张楚林，今天第N次和颜希，就是我怀里这个女孩。颜希，你愿意嫁给我吗？”
  颜希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往他怀里躲了躲，总觉得有些别扭。
  张楚林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说：“再不说，我挠你痒痒了！”
  颜希红着小脸扭过头看着镜头说：“我颜希，愿意嫁给张楚林。就是抱着我这位张先生。回家就领证。”
  “要是回去反悔怎么办？”他低下头在她额上习惯性的亲了一口。
  颜希盯着屏幕上的自己吃吃的笑。
  “后悔……恩，后悔的话，现在的颜希，授权张先生绑着我去民政局领证！就这样！”
  张楚林心满意足的将视频保存好，将手机扔到一边的小柜上，一手抚着颜希的头发说：“小乖乖早上想吃什么？”
  “雪糕。”
  “除了雪糕。”
  “冰激凌。”
  “……”
  颜希如愿的吃上雪糕，已经是下午了，虽然只有那么一小口。可没过多一会，她就后悔了。
  胃里莫名其妙的开始翻江倒海，她弯着腰站在敞口的垃圾桶前，怎么也吐不出来。张楚林站在一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手里还拿着纸巾和矿泉水。
  颜希维持着那个动作好一会，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她接过张楚林手里的矿泉水随意喝了一口再吐出去。整个眉毛拧成了一团。
  “吐不出去……”
  张楚林的眼睛落在她的小腹上，说了一句差点让颜希笑趴下的话。
  “不会是……有了吧？”
  颜希挥了挥手。
  “怎么可能？孕吐反应最起码要两个月吧！再说……”她小脸一红，没继续往下说，拉着张楚林的手就往前走。
  “你再给我买个雪糕吃没准就好了！我要吃一整个！”
  张楚林没好气的说：“我看就是雪糕闹的！不许吃！”
  颜希瘪了瘪嘴，瞥了他一眼说：“哼，我才吃那么一小小口，怎么可能？没准是中午那条鱼的问题！”
  “雪糕的问题。”
  “鱼的问题！就是鱼的问题！”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走在街上，好像他们不是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新晋小白领，而是青涩的少年和少女。
  颜希一手揉着胃，一手拉着他的手，眼睛望着前方铺好的石转路，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
  “张楚林，我们回家吧！”
☆、回家
  颜希再次回到自己所生长的城市，并没有直接回蒋家。她将行李放在张楚林家空闲的卧室里，跟着他一起去家具城挑家具。
  既然要结婚了，总该先把家里给规制好。虽说回来就领证，可段宁没说个好，张楚林也不敢贸然再领着颜希去了。
  等两个人指挥着家具城的员工将一切家具归置整齐，又仔细打扫一遍之后，他们已经累的丝毫不想从地板上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