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 请自备嫁妆

当指针划过午夜12点，她拒绝了蓦然的好意，坐在行人零星的公交车站，等着夜宵班车，路灯将瘦弱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我这是在干什么？！”重重的捶上高级皮质的方向盘，所幸车子处于熄火中。蓦然懊恼自己的反常，她坐在街对面已经快半个小时，车子还没来，他坐在车里，远远看着她，也已半个小时。
    开启，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呼啸声在黑夜里更加刺耳。
    第二天，蓦然踩着上班时间准点到达办公室时，桌上放着泡好的绿茶，桌面中央整齐的放着一叠报告文书。只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些是昨天她答应今天上班前交给他的各业务部门目前的进展情况。
    按下日渐熟悉的按键，“叫寻小姐进来一下。”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进来。”
    “老板，你找我。”声音有些沙哑。
    长发在脑后挽了个髻，意外的有一束逃过了被绑的命运，调皮的卷曲在耳后。淡妆素抹，眼下的阴影没能遮盖，身上仍是昨天的那套套装，她等着他的指示。
    “昨晚没回家？”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衣服上。
    “回家了。”顺着他的视线，她低头看看自己干净服帖的衣服，“哦，我上班的衣服都一个款式，方便。”曾经秦夜澄也问过她，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蓦然没有多想，收回目光，打开文件，“把报告书的内容解释一下，越详细越好。”
    “是，老板。”
    ……
    内线骤然响起，“老板，不好意思打搅了，不知你们开会还需多久，请问是否需要替您和室长叫外卖？”是秘书室的方莹。
    不知不觉，已是午饭时间。后知后觉，她已经站了三个小时。
    “不用，我们出去吃。谢谢。”挂断，瞪着她，她不会说一句累了想坐下嘛？！
    他自己不记得时间，这也能怪她？寻觅心中鄙视，无语的低头开始整理文件。
    “先放着吧，吃好饭回来再继续。”他站在门口等她。
    她将整理到一半的又重新放回桌上，“好，您回来了通知我一声，谢谢。”
    “一起去吃饭。”他以为她没明白。
    “我带饭了，谢谢老板。”十五度鞠躬，礼貌，客气。训练有素！
    真是进退有度，训练有素！难怪秦夜澄那么喜欢这个秘书！蓦然不再废话，转身快步离去。
    下午的汇报内容比较简单，速度也加快了。直到下班前，他都快昏昏欲睡了，春眠不觉晓，整个人都有些懒，她倒是依旧精神百倍，不喝一口水，坐在他的对面，眼不离手，手不离文件。
    瞄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业务部情况我基本上都了解了，明天把设计部手上的工程进度整理一下给我。”蓦然想了想。
    “好的，明天早上交给您。”她将文件递给他，“那我下班了。”
    蓦然点点头。
    “老板，再见。”
    望着合上的办公室大门，身体往后陷进舒适的真皮靠椅，按这种进度，秦夜澄没骗人，三天的确足够了。她就不累嘛……
    他，没从她身上看到哪儿累了。三天，准确说两天半都不到，设计部、施工部、财务部，一一详尽。她对公司情况的了解和掌握……是寻氏集团教导下长大的孩子。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会更忙。所以—
    “会开车么？”每天要跑各个工地，他可不想天天看着她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进公司，他还要等她，太费时间。
    她摇头，握在手中的工地一览表上都有地址，“我可以在工地等您，您只要事先通知我一下去哪个就行。”
    “回家呢？”作为老板，他还做不到剥削阶级。
    “嗯……如果您方便的话，送我到最近的地铁站就行。”地球是圆的，交通是发达的，她倒是不太担心。
    “行。”既然她什么都行，他还有什么不可行的？“明天早上7点半，在这个地方等我，通知一下设计部这块的负责人同行。”黑色水笔在一览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是，老板。”
    7点，太阳已经升起，春日暖阳晒在身上，她惬意的站在已搭建一半的绿意旁，舒服得想睡觉。
    7点15分，设计部负责人的银色跑车奔驰而来，在她身边嘎然停止，狠狠吸了一口灰。
    7点半，黑色奥迪缓缓驶来。
    她正低头和银色跑车内的人说着话，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蓦然偷偷笑了，和善，他怎么会想到和善？再望了一眼银色跑车内下来的设计部这片工地的负责人，她站着，那人坐着，她还能保持笑容也算客气的了，换做他，理都不想理了。
    “老板早。我是设计部的Alan。”年轻，帅气，张扬。是设计部一贯的作风。M.R.成立初期，秦夜澄也是这个调调，他们设计部倒是很好的继承了先辈的风格，看着有发扬光大的趋势。
    “早，叫我蓦然吧，我们公司都是年轻人，不必太拘束。”这也是他叫上设计部同行的目的，秦夜澄溜了，只能靠自己去一一认识，深入了解M.R.最重要的部门。设计部的良莠，关系了公司今后的发展。所以花这个时间，是有必要的。
    惊喜一闪而过，Alan觉得这个大老板，似乎也没什么架子，不错。
    “老板，可以开始了么？”平直掉，无起伏。
    哎，还有一个，瞬间拉低企业文化氛围，抬高年龄段的—“寻小姐，早。”再看到那一身套装后，他脑门的神经抽搐，她没衣服了？！
    因为Alan是设计部的，跟艺术能搭上关系的人还有个很好的优点，不会察言观色，“蓦然，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