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 请自备嫁妆

哎，明天又要重新找工作了！
    叹了第N遍不幸，瞅着靠墙堆放的打包箱，幸好房子快交付了，至少还是有让人期待的事。心情似乎上涨了一些。
    厨房的水开了，寻觅赶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催命似的响起，刺耳。
    “谁啊？”打开一道缝，她怔在原地，“我已经辞职了。”
    “谁同意的？”门外是他，从头到脚散发着无名怒火，“开门！”
    上门即是客，没有拒人于千里的说法。她试着说服自己心甘情愿去打开这扇门，可是真的……很讨厌。
    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他决定先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工作上的事，你是不是该在离职前给我一个交代？”
    哦，是为了这个？“我已经在电话里交代过方小姐了，你问她就行了。”精神松懈了一点。
    “她转达的我觉得有些事情有问题，我希望你能重新交代一下，行吗，寻小姐？”这辈子的好耐心，他几乎都用上了。
    低头思索一下，她还是解开门栓上的保险，为他打开了门，“请进。”
    “谢谢。”
    步入房间，十六七平方的屋子看着狭小，整整齐齐码作一堆的硬板纸箱，一张老旧的双人布艺沙发，一只摇摇欲坠的小茶几，一眼望尽，只有一间房，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阳光从房间内唯一一扇窗户透进，朦朦胧胧。
    蓦然站在屋子中间，1米87的身高，显得房间更加拥挤，不堪。
    “请坐。”她指了指沙发，走进了厨房。
    沙发的一侧还放着一张薄毯和一只蓝色靠枕，或许这抹蓝色是这个昏暗的小房间唯一的亮色。蓦然在另一侧坐下，随手捡起地板上堆积的杂志，是家居介绍。
    走出厨房时，她的手里捧着一只马克杯，递给他，“请喝茶。”
    接过杯子，五彩的非洲菊向阳而开。“你要搬家？”他抬眼看着她。
    “工作上还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我再重复一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笔直的站在那里。
    听寻萧雨提过他小叔一家已经离家十年，她倒还是挺像家教甚严的模样，规规矩矩，落落大方。如果不是领教过她“超强的责任心”，他一定会认同她会是个少有的富家小姐，只不过现在，有待商榷。
    她保持着谦逊，只是渐渐靠拢的眉头出卖了她。
    “我希望你能做完这一个月，等秦夜澄回来后再考虑辞职的事。”路上接到莫晓晴的电话，替这个好朋友又是抱歉又是威胁，他可是什么都还来不及跟秦夜澄多说呢，莫晓晴倒是挺了解自己的朋友的。
    她，犹豫了。
    “毕竟秦夜澄才是你的直属上司，我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你也应该跟他好好交代一下才离职，不是么？”他，继续劝说道。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
    “我都还没说……”他怎么能答应得这么快？
    蓦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咧开嘴，“绝不向寻家提及你。”
    “好。”的确，这就是她的要求。毕竟再找像现在这般薪水待遇不错的工作一时半刻是比较麻烦的，她还有房租要交，还有房子等着装修，多拿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好的。至于等秦夜澄回来后，她还需不需要辞职都是未知数。
    想到能多赚点钱，装修自己的小房子，她的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嘴角却微微上扬，这是在开小差么？“咳咳，”他只好用咳嗽来拉回她的注意力，回来了，很好，“现在我们能先回公司么，寻小姐？”
    她一愣，立刻点头，“请稍等，我换衣服。”
    莫名看着她迅速跑进洗手间，恍然大悟她还穿着运动衫裤，他进屋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
    不过三分钟，她已经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换衣服的速度很合他的心，跟她约会估计都不用等，节省时间。
    呸，他在想什么？！蓦然被脑海中跳出的念头给吓到了。
    “老板，可以走了。”她不解他在发什么呆。
    将一口未碰的马克杯在地板上放下，蓦然起身，镇定的往屋外走去。
    身后是她锁门的声响。
    车子七拐八弯转出小区的时候，蓦然看了一眼擦身而过的卡车，滚滚车轮带起了阵阵尘土飞扬，随口问道，“为什么住这么远，房子又小，上班也不方便，周围好像还在施工。”
    “省钱。”副驾驶座上的她对答如流，却在经过一片建筑工地时，目光流连忘返。
    他看见了。看见她的脑袋不舍的盯着那片建筑，过了五十米多了还频频回头去看。
    “喜欢就买啊，你不是还有一百万么。”他好笑她的垂涎。
    “买好了，就等交房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人一同分享她的喜悦，她很高兴他会问她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的告诉了他这个还未告诉晓晴的秘密，没有掩饰，眉开眼笑的快乐。
    蓦然没有侧脸去看她，但从轻快的语气也能听出她的心情很好，“多少钱？房子多大？”这种郊区的房子，估计一百万够了。
    “五十个平方，八十万，还有个很大的晒台！”就跟第一次自己换了三部公交兜兜转转才找到报纸上介绍的这个地方，再见到那个售楼小姐说完全属于奉送的大晒台时，她激动得想哭，记忆中也曾有过这么一个……
    “哦，不错，”按这个价格，算是便宜的了，房子小点也就小点，反正她一个人—蓦然不知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你是一个人住，还是和男朋友住？”漫不经心的，他觉得该替寻萧雨关心一下这个堂妹，万一和男人一起住，怎么也轮不到她来买房子，倒贴啊？！
    “嗯……还没想那么远，暂时还是自己住。”男朋友，呵呵，她真的能那么容易结婚么？连工作也都换了好几茬。不是晓晴，她现在也不知道又会在做什么。
    含糊不语，模糊其词。“如果准备结婚，叫那个男人买房子，寻家小姐的婚姻不是这么随便的。”蓦然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为她生气。
    她却低下了头，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就是这个姓，她痛恨，痛恨得想放弃都很难，因为，那也是父亲的姓。
    车内，如葬礼般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