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成神

第四十八章言轩第一任神明的墓碑
    凌乱的杂草与石块让光秃秃的墓碑显得更加荒凉，若山羽听后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能做一个神明，在继续正常人类生活的同时，要与神为伍，与妖为敌，在这三者之间，周旋不好就会追悔莫及。
    她蹲下身，随手拨开了地上的碎石子，低声问道：“你跟了他多久？”
    “十年。”言轩的口吻冷静又平淡。
    若山羽的心跳慢了一拍，十年，那个神明用十年的时间，才发现他自己厌倦神与妖的世界。他全身抽离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跟在他身边的神侍的感受吗？十年呀，足以让初衷落到现实，让愿望有了念想。
    言轩站在她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用担心，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是不理解与愤懑，现在讲出来，淡淡地如同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若山羽只觉肩头有温暖不断传来，她知道言轩的手并不总是热的，但当他的思绪流转时，她就能捕捉到他所传递出来的力量。世事艰难，但言轩并没有打倒。想必，当年遇见那个神明，言轩也是初出茅庐吧。几十年、几百年的磨练过去了，他变得更加坚强，根本用不着她来担心他。
    她蹲下身，右手轻轻地抚了抚墓碑，将澄净的灵气注入到墓碑周围，当她再抬手时，周身空气澄澈，没有一丝污秽。
    安息吧，我会与言轩相处得很好。若山羽在心里说道。
    转身的时候，言轩伸手搂住了她，她冲他鼓励地一笑，看在言轩眼中，她笑靥如花。
    两人往空旷的目的外面走去的时候，言轩下意识地回望，他嗅见了那块墓碑上不同寻常的气息。狠狠地四下扫视，似是对所有妖物的警告，随即他带着若山羽离开。
    所有的悲伤都可以化作前进的动力，即使被追随的神明抛弃，他也依然在向前走，走着走着，就会遇到对的神明，就会拥有永生永世的厮守。
    若山羽在墓地被冻得冷冰冰，她回到家给自己放好水就跳进了浴缸里。热水让她冰凉的四肢恢复了温度，当她伸手抓沐浴液的时候，清晰地看见了手上的异常：黑色的妖气像是手套一样，紧紧地缠绕着她的五指，手指上似乎有伤痕，可当她用灵力驱散妖气时，手又完好无损；灵力散去，妖气挥之不去地又笼了上来。
    她没遇到妖怪呀！就是与言轩去了一趟墓地，也……若山羽一惊，整个身子差点滑进浴缸中，她用手触摸墓碑了！那片墓地恐怕是隐晦不散的妖物鬼魂太多，一伸手就沾染上了？可她是神明呀，有妖气靠近，她一定能辨别出躲避开。
    有妖自己找上门了。若山羽咬唇想道，随着黑色的妖气愈来愈重，压迫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就像是有千斤顶将她的右手压住一般。
    匆忙穿好衣服，她从楼上跑到楼下的厨房。言轩听到脚步声，随意说道：“准备吃饭，嗯？”
    他嗅到了与墓地那里一致的妖气，转过身，就见若山羽举着的右手被妖气笼罩，他一个箭步上来，对着她的右手就施了个净化的灵符。也就是一刹那，妖气被击退，然后又卷土重来。
    “言轩，是不是闹鬼了？”若山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言轩皱眉，她唯一触碰的就是朝歌的墓碑，墓碑上到底有什么邪门歪道！他抓住她的右手腕，神情肃穆：“你怕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