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和冯鹿轮流背着朱慈烺,一路小跑,两个时辰后才到了城南寺观塔,按照阎应元的指示找到了地藏菩萨塑像,打开了密道之门。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密道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光亮。到了密道口,他们扒开稀疏的枝叶,钻了出去。站定后放眼一看,此处原来是个山坡,山上密密麻麻是大大小小的树。就在出口不远处的正前方,一颗碗口般粗壮的半大树上栓着两匹马。看来,阎应元事先都安排好了一切。
此时城里的炮火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冯鹿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将朱慈烺放在马背上安顿好,犹豫片刻后,两人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又同时都愣住了。
冯鹿没有犹豫,抢先说:“骆兄弟,殿下交给你了。我回去救阎公!”
其实骆谦心里的想法正和冯鹿一样,此时他果断地道: “不行,你保护殿下,我回去!”
冯鹿怒道:“别争了!没时间了!”
“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阎公要我们保护殿下,你忘了吗?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要留下来!要不,阎公的一番苦心就辜负了!”
“我要回去!”
“你混帐!你带殿下来江阴的,你要把他带出去!”
“我不管,我死也要死在江阴!”
“你!”
“我一家大小十余口还在城里,要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冯鹿长叹一声:“那殿下......”
骆谦回头看了一眼朱慈烺道:“眼下殿下已经安全了,他不会有事的。况且他现在武艺大有长进,只要出了城,以后他完全可以保护自己。我们不能就这样背着全城的父老独自偷生!”
见冯鹿还在犹豫,骆谦道:“走吧,冯鹿。我们应该回去与阎公并肩作战!”
冯鹿目中含泪,艰难地点点头,他走到朱慈烺身边,从衣襟上撕下一缕布条,将朱慈烺的双手合抱住马脖子,骆谦见状连忙上去帮忙,两人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又将他双脚分别捆在了马镫上,防止他昏迷中从马背上摔落。做完一切,两人含泪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朱慈烺,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马似乎很善解人意,轻轻摆摆头,便缓缓向树林外面走去。两人凝视着马渐渐走远,再看对方,都是满眼泪水。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毅然俯身钻回了地道之中。
北门城楼之上,阎应元正在指挥义兵抵抗,清兵的炮火还未停歇,几经修补的城墙此时已是断壁颓垣,摇摇欲坠。城下的弓箭还如漫天的雨点般飞射而来,他身边的义兵一个个地在炮声或是箭雨中倒下,城墙上已经尸骨如山。他环视四周,老弱妇孺都已经参加了战斗,每个人身上都有深浅不一的伤痕,但面对清军强势而疯狂的进攻,毫无一丝畏惧恐慌之色。
此时阎应元在隆隆的炮火声中听到城下剧烈的撞击声,俯身一看,一台巨大的铜铁冲车正在冲击城门,而城内只有十几个人,在拼命地抵在门内,眼看就要顶不住了。他抄起大刀,刚要往城门下冲,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跑上来,对着阎应元悲切地呼号道:“阎公,东门破了!清兵已经进城!守不住了!”
阎应元闻言,只愣了一瞬,随即放下大刀,平静地从衣襟上撕下一大片布,走到浑身是血的男子旁边,见他腰间有个巨大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就半跪下来利索地替他包扎。男子含泪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做着这一切,对周遭的喊杀声充耳不闻,心中无比崇敬。他颤抖着声音说:“阎公,快逃吧!”
阎应元替他包扎好,看着他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我报国的使命已经完成。替我谢大家。”
伤者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他继续替他包扎,弄好后说:“兄弟,挺住。你们都是好样的!如果真的不想死,就投降,我不怪你们。”
不待他答话,应元站起身来。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环视四周,走到城垛口向下观望,北门此时也已经被大力撞开,清兵潮水一样地涌了进来,一幕幕惨烈的厮杀近在眼前,瞬间就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双目如炬,泪光闪闪,沉声说道:“拿笔墨来。”
一个随从跑去取来笔墨,阎应元接过,未加思索,挥笔在城墙上写下一行大字: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写毕,他掷笔于地上,抄起身旁的大刀,大步走下城墙。
此时很多清兵已经纷涌进来,有五六个率先看到了他,为首一个手指着他大叫道:“是阎应元!活捉了他有赏!”瞬间二三十个清兵快速向他围了上来。
阎应元冷笑一声,纵步一跃向前,刀一出手,众兵士还未看清,就只见鲜血从为首清兵颌下喷涌而出,那清兵一声不响就倒地身亡。旁边一人惊叫的瞬间,刀光在他眼前一晃,他的整个头颅就直接飞到了半空,尸首直直往前便倒。
众清兵见阎应元如此骁勇,心中大骇,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相持片刻,有三个硬着头皮挺着红缨枪一起出手,阎应元侧身一跃,手起刀落,三支□□瞬间齐齐斩断。那三名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阎应元又是回身一刀横扫过去,三人的腹部立刻鲜血直涌。不消多少功夫,二三十个清兵便被阎应元悉数杀死。他放眼一看,前方江阴的男女老幼都在血战中纷纷倒下,其状惨不忍睹。
他怒吼着一路砍杀过去,所遇到的清兵,无不死于他大刀之下。混战间,他远远看见梧桐巷中陈明遇的背影。他正被十余名清兵围在中间,身上已多处受伤,后背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他刚要冲过去救他,此时二三十个清兵从斜刺里冲出来,将他围住。
阎应元怀着满腔的怒火,三下五除二将上前的清兵悉数解决,等他回头一看,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目眦欲裂:陈明遇正被十余杆红缨枪高高挑在空中,双手无力地下垂着,身子软绵绵的。
阎应元怒吼一声,一把掷出手中大刀,刀在空中急速打了几个旋,呼呼作响,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扫向陈明遇身下的士兵,只听得几声惨叫,五六个清兵纷纷倒地。就在陈明遇掉落地上之前,阎应元已经飞身赶到,将他稳稳接在了臂弯之中。此时四五支红缨枪依然插在陈明遇身上,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阎应元一把握住他右手,只叫了他一声,便哽住说不出一个字。
“阎公,我......先走一步。”陈明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出最后几个字,便再无声息。
阎应元瞬间热泪滚滚。
此时更多的士兵从前方喊杀过来,阎应元俯身抱起陈明遇尸身,将他放在墙角,背靠着墙坐着。他俯身抄起地上的大刀,朝冲过来的士兵一路砍杀过去,所过之处,尸横遍地。那些士兵为他的武艺和气概所慑,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北门外面。
此时刘良佐骑着马,带着一队兵远远地奔了过来,他在马上高呼道:“贝勒爷吩咐,切勿伤害阎公!”围着阎应元的清兵听见,立即纷纷放低了手中兵刃。刘良佐继续喊道:“阎公,请勿再动手!博洛贝勒想亲见阎公一面,命我特来相请!”
阎应元此时也已经精疲力竭,他回望自己身后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不禁长叹一声,将手中大刀掷于地上。众士兵此时团团将他围住,但并无人再上前。
刘良佐见状,以为阎应元听了自己的话不再抵抗,心中大喜。紧接着说道:“阎公,我亲自来接你去见贝勒。”
阎应元冷笑道:“我岂肯为尔等所俘。”
说毕,他倏地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对着自己的左胸猛地扎了下去,瞬间没至刀柄,鲜血旋即从刀柄处汩汩淌下。但许是因为在情急之中,并未刺到要害,他身子摇晃了几下,神智还较为清醒。几个清兵见状,欲抢上前去扑救,阎应元不待他们近前,竟一把拔出胸前短刀,一股鲜血立时飞溅而出,溅到了一尺开外。众清兵骇然,纷纷后退。
刘良佐此时已到近前,大呼道:“阎公,万万不可!”
他一边喊叫,一边跃下马来,分开众兵士就往阎应元跟前来。阎应元扭头一看,身旁不远就是前湖。他不待刘良佐走近,奋力推开右侧的几名士兵,纵身一跃,跳进了湖中。巨大的水花溅起又落下之后,众人看见他身旁的湖水立时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刘良佐眼见这一幕,心中极为震惊,慌忙高声命令道:“速速救起阎公!”
几个士兵跳进湖中,七手八脚去拉阎应元。他重伤在身,体力耗尽,无力再战,只任由清兵将他捞上岸来。士兵将他平放于岸上,刘良佐从身边一个士兵处取了药粉和绷带,走到阎应元身边蹲下来,准备亲自给他包扎。
阎应元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速杀我!”
刘良佐心中万分羞愧,低声道:“阎公,摄政王和豫亲王对阎公极为敬重,绝不会轻慢于你,你切勿轻生!”
阎应元嘲弄地道:“轻生?哈哈哈哈!”
“阎公,你若归顺大清,今后我愿终生追随麾下,任您驱使!”
阎应元岂肯多听他一句劝,吼道: “休要多言。成全我杀身报国之愿!速杀我!”
他见刘良佐还要给他包扎,不禁牙关紧咬,紧钳着刘良佐的手往他胸前一推,刘良佐被他推了一个趔趄。他随即咬牙翻身跳起,一把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的红缨枪,迅疾无比地反手就捅进了自己的腹部,只听“扑哧”一声,红缨枪头又从他后背伸了出来。刘良佐大惊,已然扑救不及,只见阎应元睁大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血染的土地,叹道:“终究未保住这河山……”
刘良佐连忙上前扶住他,但见他大睁着双眼,悠悠出了一口气,便再无声息。
刘良佐内心又是敬佩又是羞愧,不禁流下泪来:“丽亨兄,你何苦如此!”
在场的不少士兵都是刘良佐部下,本来都是明朝过来的,此时见到这情景,无不动容,有士兵默默流下了泪水。
“阎公!”就在全场静默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人群里来,一步蹿到阎应元身前。来人正是冯鹿。他一路一边厮杀一边寻找阎应元,方才远远看到阎应元被从湖里救上来,他杀退围住自己的清兵,不要命地往这边跑来,等他到近前,刚刚看到阎应元倒下。
“阎公!”冯鹿痛呼一声,飞身过来,含泪抱起阎应元身子,见他已无声息,双眼还兀自大睁着怒视苍穹,身上衣服已几乎被鲜血浸透。冯鹿将这一幕惨烈看在眼里,瞬间肝胆俱裂。他为阎应元合上双眼,缓缓将其尸身放于地上,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刀,一刀便向刘良佐砍去。刘良佐大骇,急忙闪避,冯鹿虽使刀,用的却是阎应元教的剑法,刘良佐闪避不及,刀锋顺着他右臂齐齐削下,右臂的一溜皮肉和两个手指瞬间被削到了地上。刘良佐惨叫一声,几个清兵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其余清兵此时也回过神来,一拥而上。
刘良佐此时对阎应元的惋惜之情已经完全因对冯鹿的愤恨而消失殆尽,他任手下包扎伤口,声嘶力竭地对清兵命令道:“将他碎尸万段!”
清兵们此时也已经将短暂的反省和愧疚抖落在地,一个个挺起手中的刀枪,争先恐后涌向已经杀红了眼的冯鹿......。
骆谦气喘吁吁地往家跑,一路上都看见有江阴百姓要么上吊,要么跳河,要么正在点燃自家屋子,要自焚殉国,没有一个人哭喊、慌乱、畏惧。他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此时此刻,他知道,也没有必要了。他只想尽快回到家中,与家人见上最后一面,然后去与冯鹿、阎公回合,一起杀敌。
但当他踏进门的那一刻,他再也迈不动自己的步子,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摧肝裂胆。祖父母、父母和所有的仆从都横七竖八躺在前院中,他们面容宁静安详,嘴角流着黑血。显然听见城破的消息,他们一起服毒自尽,以身殉国。
在一个角落里,他看见了自己的爱妻孙雅,她靠墙坐着,身子有些歪斜,手中还握着一支毛笔,鼻尖上的墨迹还未全干。在她身后的墙上,题有两行诗句:
“露胔白骨满疆场,万里孤忠未肯降,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骆谦嘴里默默念着爱妻留下的绝笔,泪流满面,心如刀绞。此时喊杀声隐隐从远处传来,他知道,清兵杀到附近来了。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转身进厨房,提出两坛酒,迅速泼在正厅门窗上,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扔到了酒上。火势一下窜了起来,转眼变成了熊熊烈火,烧得门窗哔剥作响。
骆谦慢慢退到大门口,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长了二十年的家,咬紧牙,含着泪,转身飞快地向前跑去。
他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三五成群的零散清兵,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解决了。当快到东门时,骆谦远远看见十余个清兵正在围攻冯厚敦,身边已经躺倒了很多义兵和清兵的尸体。
冯厚敦显然已经力战多时,身上多处有伤,看得出来他已经快精疲力尽,动作变得有些迟缓,但还在奋力抵挡着。骆谦想也没想,冲了上去,一刀一个,转眼砍到三四个士兵。众清兵突然看见来了一个骁勇的人,都有些畏惧,犹豫着没再上前,骆谦乘隙问道:“冯先生,你怎么样?”
冯厚敦扭头看见骆谦,顿时又惊又怒:“谁让你回来的!”
“冯先生,我......”
“混帐!”冯厚敦怒骂道,“阎公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了!”
此时清兵又冲了上来,骆谦为了让冯厚敦喘口气,二话没说,抢在他前面挥刀便挡。虽然来回奔跑已四五个时辰,体力已经大幅消耗,但此时他完全忘记了疲累,抖擞精神,全力厮杀,不多时,十余个清兵全部倒在他刀下。
他回身看冯厚敦,左臂伤得很重,鲜血几乎染红了整条衣袖。他撕下一片衣襟,正要给他包扎,被冯厚敦一把推开了。
冯厚敦怒视着他,大声喝道:“马上回去!”
骆谦小声地解释道:“太子已经安全了。”
“说什么废话!”冯厚敦的声音更高了,“阎公已经有交待,你多杀几个清兵,没有保护太子的安全重要!回去!给我回去!”
骆谦不敢再搭话,只是垂着头固执地要给冯厚敦包扎伤口,冯厚敦怒极,一脚就朝他踢了过来。此时远处又传来了喊杀声,更多的清兵从前方涌了过来。
冯厚敦厉声对骆谦喝道:“我叫你走,你听见了没有?”
骆谦眼里含着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阎公我等今天已必死无疑,你们真要让阎公死不瞑目吗!滚!滚回去!”
此时清兵已到近前,冯厚敦奋力在骆谦胸前又推了一把:“滚!你在继续留在此处,就是要让我们死不瞑目!”
他说完,没再理会骆谦,持刀向清兵迎面冲去。骆谦眼看伤痕累累的冯厚敦义无反顾地杀进了清兵堆里,岂肯忍心抛下他独自一人,他抹了一把泪,咬牙跟在后面冲了过去。此时清兵一堆一堆地涌了过来,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冯厚敦见骆谦终究没有走,心中又怒又恨又惋惜,但此时两人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只有拼命地抵挡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敌人。一个个清兵相继倒下,更多的长矛和刀枪又如雨点般戳来。
其中一个清兵认出了冯厚敦,高声喊道:“有胡子的是江阴主事之一,活捉有赏!”
此时冯厚敦已经筋疲力尽,他以刀戳地,右手紧握刀柄支撑着自己歪歪斜斜的身子,喘着气哈哈笑道:“别做梦了,我的最后一滴血,今天就滴在此处!谁不要命的,就只管上来,我和他同归于尽!”
众清兵高喊一声,呼啦啦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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