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回眸

22 别样的爱


当韩页溪疑神疑鬼地现身在花可可面前,以比唱国歌还激昂的姿态叫出“花花姐”三字时,只见花可可拿着菜刀淡悠悠地嘣出一句怜惜:“哦哟,页溪呀,你怎么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是不是泡妞泡多了?”
    韩页溪:“……”
    当阿K牵着Sara甜蜜现身安氏大宅时,同样颤颤巍巍的一句“花花姐”,收获的则是花可可抓着菜铲的一句挑逗,“阿K啊,你的络腮胡看得我都毛骨悚然,你跟Sara接吻时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阿K:“……”
    当然,花可可口中的好男人秦书泽自然也不会侥幸逃脱,“小秘秘,气色不错啊,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或许也只有花可可能把跟其父一般严肃的秦书泽给瞬间逗出迷人的八颗大白牙。
    此外,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成不了漏网之鱼。油腻的手一把踏在他纯白的T恤上,五指乱舞,“哟,最近油水不错啊,腹肌都少了一块!”
    而安枫亦则是淡定自若,冷不丁地启口,“亲娘,这可是限量款啊!”
    花可可:“哦!”
    寒言就像是在看一幕幕没有彩排因素的戏,在油烟味里豪放地嘚瑟着。
    “来来来,大家快坐下吃饭了!”
    花可可的话可比大家亲爹亲娘的话都来的管用,反抗者都是一招毙命。9人围坐着一张复古的实木圆桌,此情此景堪比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桌上被荤与素摆成了一道道满满的爱,这可都是花可可和寒言携手,从买到择到洗到切到蒸煮炸炒,步履维艰生成的。虽然有那么一道色相是不怎么诱人。
    “这可是寒言花了一个傍晚才做出来的酸辣土豆丝,大家快尝尝!”花可可用食指别有用意地指着那盘形态各异、色泽扭曲的土豆丝说道。把毒舌这个称号戴在她头上可真没有客气。寒言翻着谁都不敢翻的白眼,朝着花可可露出讥邪的笑,直接往她碗里夹了一把参差不齐甚至能飞檐走壁的土豆丝,温柔地咬牙切齿道:“花花阿姨,这可都是我的心血,您一定要多吃点!”
    话音刚落,安岳恒和秦远像是被刀片的闪光刺透了太阳穴,刚拿起的筷子悬在半空,微微颤抖。花可可更是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碗里的土豆丝,瞳仁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花,这可都是我的心血,你一定要多吃点!”
    曾几何时,有那么一个人,这样跟她讲话。二十几年过去,她从未忘记和她一起走过的点滴。哪怕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她都埋在心底。一个个黑白色的片段突现在她的脑海里,仿佛近在眼前,揪起最心底的伤痛,以致于半刻回不过神。
    “妈……妈……”看出一丝端倪的安枫亦轻唤花可可,这才把她神游在外的思绪猛然拽回。第一次在小辈们面前如此小失态,缓过神的瞬间眼中还漾着一点湿润的星光。她“呵哈”了一番,霎时摆正姿态,也往寒言碗里夹了一筷土豆丝,像个慈母般说道,“你也多吃点。”搞得寒言一阵冷嗦。
    “好了好了,再不吃菜就凉了?”最后还是安岳恒带着一家之主的威力融化这短暂的冰冻。
    晚餐依旧在说笑声中拉下帷幕,只不过伤痛在暗处作祟。年轻人们晚上的志向过于强大,更何况他们也不愿在虎穴逗留,便集体告别离开。而在奢侈复古的书房里,安岳恒和秦远隔着茶几相对而坐,眉间的惆怅让两人的皱纹愈发的沧桑。或担心,或心虚,或害怕。
    冰冷的灯光把花可可洒得格外悲伤,低头望着手上的两人合照,泪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落下,泛开一片片回忆。那般心痛。
    晚上十点,正是夜生活吹响号角的时刻,男男女女们正朝着KTV、酒吧、夜总会涌动。刚从虎口逃生出来的这行年轻人在玩霸韩页溪的带领下来到了其好友Wen开的夜总会。
    这地方好生眼熟啊?寒言抓着头发心里疑惑道。
    “别疑惑了,这是某人发酒疯的地方!”安枫亦凑近寒言的耳根用齿间温暖的气息解释道。寒言“呵呵”浅笑,朝他翻了个白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年头不管到哪只要有熟人,终究会有VIP待遇,而且丰厚到不行。进入包厢屁股都还未坐热这位好友Wen便隔着纱问“需不需要美女陪酒”等意思,不知韩页溪多想朝他脑袋砸下一棒。不过有寒言这好奇宝宝在,不可能永远在上演可能。
    “哎,等等!”她叫住了Wen,顺道邪恶地瞟了瞟写着满脸“你要搞什么花样”正盯着自己的安枫亦,尽显大姐大的风范,“帅哥,多叫几位美女过来!”
    真可谓顷刻间,八位如火如辣的女郎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着齐逼短裙,刷着用硫酸都腐蚀不掉的化妆品,以左右各一个的方式依偎到了全场的四位男生身旁。Sara附和着寒言,两人在孤独的角落装落魄。看着他们四个不反抗的姿态,还一个劲嘚瑟,真是老手中的老手。甚至还有好男人之称的秦书泽,表面看着像生姜,内心原来竟是颗老姜。Wen坐在一旁尽显地主之谊,热情地留下亲自招待。这五个男人就像是同条船上的蚂蚱,嘴巴上都是好男人的一套,眼神里却是邪魅的一败涂地。
    花花公子韩页溪如同家常便饭般最先搂上了腰,脸上数不尽的逍遥;秦书泽背靠着沙发用表情告诉着左右“你们自个随意”;阿K则是瞟着Sara的眼色安稳地喝着酒,任凭身旁如同摆设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有了所爱之人,其他人都会变成摆设,一眼而过);而安枫亦则是满满的“看你后不后悔”的挑衅,故意凑在女郎耳边窃语,神色恍惚迷离。而让寒言无所谓的便是“你有本事直接上腰啊”的自信。
    包厢内没有乌烟瘴气,霓虹也安稳地被束在灯具里,只有男人们商讨何般国家大事的说笑声,外加女人们聊成一片的各种同感声。不知何时,五个男人已光秃秃的被挤到角落,嫌弃地看着她们演绎着十个女人一台戏。
    “哇,你的指甲好漂亮啊,哪里做的?”
    “你的皮肤好细腻啊,用什么牌化妆品?”
    ……
    女人们聊到化妆品、衣服、指甲等话题就像是一锅煮沸了的麻辣火锅,热!辣!欢喜的欲望无法自拔。
    韩页溪翘着不屑的二郎腿,埋怨道:“哎,我说你们两个女人考虑过我们五个男人的感受吗?”
    Sara:“要不过来一起?让你感受一下女人们的世界!”
    寒言见机行事,放平全场唯一恨天高的二郎腿,张开天使般的双臂,“来吧,小溪溪,快到姐姐的怀抱来!”
    一向高贵妩媚的女郎们都被逗得捂嘴大笑,除了韩页溪那一副挫败的模样,其他四位都笑而不语。只不过当大家都浸在各种损人乐呵中时,冷酷的包厢门传来阵阵急敲打声,干脆利索。在众人的平以为常的眼神下,一位神色聚焦慌张的服务生弯腰屈躬走向了Wen,在他耳边窃语了几秒,随即Wen便以“不要意思各位,我失陪一下”皱起深似海的眉头大步出门。
    拐角旁某间奢华的VIP房里,一个大腹便便满脸富态的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左右各抱一位女郎坐在沙发正中,尽显傲慢与不屑,狗链般粗野的金项链在昏沉的氛围下尽显沉邪。周围坐着几个同样姿态却类似谄媚者的中年男子,用一口又一口的烟来麻醉自己,嘴角勾出的邪度像是对剧情十分满意。
    敞开的房门旁站满了手臂甚至脖子都刻满刺青的恶狠青壮男,门外躺着一位彪型男子,满脸的血迹掩埋了五官,身旁五个相同体型的男子不停地把拳脚烙在他身上,他却已无力反抗,乃至动弹。房内正中,闻孝杰被两个刺青男牢牢地按着肩膀,双膝被迫贴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嘴角的血渍彰显着反抗,凌乱的刘海下是布满血丝的眼眶,就像是月圆之夜凶狠的狼眼,随时都能将人撕咬。满地是酒瓶的碎渣。
    Wen带着几名手下大步流星到包厢,看了眼躺在门外的男人,随即挤出笑进入房内,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被按跪在地上的闻孝杰,朝着正对面带着粗链子的男人扬起虚伪的笑。
    “王董事长,请问这……”
    “呵呵,不好意思啊Wen老板,我在教训一个不识抬举目中无人的年轻人!”苍哑的声音让耳膜瘙痒,瞄了眼闻孝杰继续说着,“如果打扰到你了真是抱歉!”却是没有一点歉意的神情。
    闻孝杰扭过头心疼地望着门外的保镖大山,不停地用骨骼抵触着、反抗着。
    秦书泽和阿K率先出门探个究竟。按耐不住的好奇宝宝寒言也打算跟着去凑热闹,结果整个包厢除了那八位女郎,都跟了出去。秦书泽和阿K走到转角欲拐时,脚步霎时止住,瞪大瞳孔望着前方。
    “喂,你们俩干嘛突然停下?”跟在后面的韩页溪好奇地问着。只不过当秦书泽转头对视上安枫亦那一刻,安枫亦莫名打快了脚步。
    即使有再多的人压制着,闻孝杰依旧不馁地凭最后的余力在挣扎。被扔在大山身旁同样拳脚伺候,画面不忍直视。Wen立在一旁左右为难,内心焦灼。
    安枫亦皱着眉握起拳头正打算上前,却被秦书泽一把拉住,“别冲动。”
    “对,尽量悠着点!”韩页溪别于往常的严肃。
    安枫亦给了秦书泽一个眼神,随即秦书泽便挡在了寒言和Sara面前,说:“你们别过去了,就站这!”
    五米之宽的走廊人满为患,头顶的水晶灯耀眼得格外扭曲。安枫亦一行缓缓向前,而按耐不住的寒言却被压在拐角上蹿下跳、左顾右盼,目的只有一个——满足好奇心。
    见安枫亦出现,Wen自动走到了这边,黑压压的人群也自动让出一条道。嘴角叼着烟一脸得意的王深见安岳恒之子,依旧没有半点松懈,喉咙眼不屑一哼,露出一口黄牙,“哼,看来这风吹得有点大啊,把安总都吹来了!”然后走廊便弥漫起他沙哑聒噪的笑声。
    安枫亦在近处停下,瞪着深沉怜惜的双眸,俯看着地上的闻孝杰,就算有再多纠葛,也不忍曾经的情谊。不知是走廊的灯光太刺眼还是好几秒未眨眼,眼眶莫名的犯痛。闻孝杰无力地望着他,眼角拳头的青红印记在倔强地嘶叫。
    安枫亦转头浅浅一笑,“王董事长,这是有什么恩怨让您出手这么重?”
    王深仰头一笑,瞬间阴下脸,“最近的年轻人太不尊老,是时候该教训教训了!”说完用眼珠子别有用意地瞪了瞪安枫亦和韩页溪。
    随即又朝着空气吼,“谁让你们停下的!给我继续!”
    一阵阵肉体的撕裂声响彻在走廊尽头,秦书泽和韩页溪牢牢地按着安枫亦,而他那微短的指甲已把自己的手掌抵出了几段鲜红的裂痕。
    而刹那间,在众人还未来得及转头时,一个朝闻孝杰施行的彪型刺青男被无告知地飞到了另一头的人群堆里。就像是时间静止,走廊被抽干了空气,所有人都像是被同一名画师刻画出的面孔——惊愕。
    当透着人与人之间的罅隙瞟见地上血色肆意的闻孝杰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与力量,让自己奋力向前。寒言双膝着底,不知所措的双手悬在闻孝杰头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痛心地轻喊着:“喂,孝杰哥哥,孝杰哥哥……”
    闻孝杰露出浅浅的疼爱之笑,像是水中涟漪,在脸上泛开。眼角太多的泪融化着鲜血,脆弱的手掌吃力抬起,指尖温柔地抚过寒言湿润的脸颊。
    “哥哥,哥哥……”瞳孔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哪来的臭丫头?!”王深缓过神气急败坏。欲再次让人动手时,寒言被愤怒与血丝侵蚀的眼眶,狠狠地射向王深,像是剧毒的眼镜蛇。
    王深被这般熟悉愤恨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小半步,急咽口水,忘记了出声。
    人群消散,泪血独留。夜深得难以看透,正在缓缓沉入海底;周围的一切是那般惨白,白到抹尽了沧海浮尘。冷冰冰的手术室外,寒言瘫倚在墙角,安枫亦在对面静静守候,留下其余四人的阵阵疑惑。
    “她害怕闪电和雷鸣!”安枫亦脑海里时不时浮现着周年庆上在暴风雨来临前闻孝杰对其擦肩时所说的话。简短的八个字,却足以把他的疑虑捆成一团,闻孝杰为什么这么在乎寒言?他们之间到底是存在什么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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