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回眸

7 暧昧,总在升温时猝不及防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安枫亦的味道,所以,过于兴奋,辗转了一个世纪,都入不了眠。最终还是被渴意作祟着拉起,起床去客厅找水喝。
    外面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为了不吵醒安枫亦,寒言选择了暗中摸索。只凭借着从窗户偷偷钻进来依附在地板和墙面上的几丝月光,一步步走着去求水。
    “咕噜咕噜”,简直是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
    本想着直接回房,只可惜心里又开始作怪,悄悄地踮着脚尖弓着背,像只能直立行走的龙虾,弹向正熟睡着的安枫亦。
    墙上单薄的月光把他的面孔折射地格外静谧,像一条静静平躺在山涧的小溪,就算在黑暗里,它的轮廓依旧那般清晰。“切,我都睡不着自己却睡得这么香,太不公平了。”寒言弯曲着腰在沙发旁腹诽。结果,“啊……”刚直起身打算弹跳回房,却猛地被一股力量放倒在了沙发上。
    安枫亦手撑着沙发,惺忪着睡眼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之上。
    “原来你装睡啊!吓死我啦。”
    安枫亦有点疲惫但无比深情地凝视着她,“喝个水跟牛饮一样,你觉得不醒过来是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呵呵,那个,都是意外啦。”寒言做了亏心事不好意思着。
    “是吗?”安枫亦缓缓弯了手臂,愈发靠近寒言的五官。虽然这样的距离并不陌生,但在这夜色里却有了太多暧昧的情愫。
    “哎呀,快睡觉了。”寒言挣扎着起来,却又被安枫亦轻松地按了回去。
    “把我吵醒你还想这样开溜啊?”安枫亦弯曲的手臂继续倾斜,继续接近,鼻与鼻之间只差了零点几毫米的空气,他说话的气流完全可以轻易触撞到寒言的嘴唇。
    两颗不同频率的心跳声,把黑暗突撞得七零八落。寒言用手紧紧挡在他的胸前,轻微地咽着口水,然后,他竟然用双手捏住了安枫亦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肉,“嘿嘿,那你还想怎样呢?大少爷。”
    话音还没落就发动了女汉子的本能,一脚踹开了他。好像还踹到了一个不该踹的部位,顷刻间,让安枫亦成了黑夜里佝偻在沙发上痛不勘言的龙虾。
    “乖,快继续睡吧。”寒言得意地掸掸手安慰着。大步进房,关门,深呼吸。倘若现在去测血压,绝对能让血压计都破表。
    阳光的温度愈演愈烈,已经在室内乱窜。一个在床上人仰马翻,一个则在沙发上拘谨酣睡。
    “叮—叮—叮—叮”,该死门铃又开始作祟。
    困意十足的安枫亦蹙了蹙眉,瞬间有了想杀掉按门铃那货的冲动。但唯一的万幸是还好没吵醒寒言,不然那货绝对会把按门铃供奉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结果一打开门,“嗨,baby。”又是韩页溪,还有秦书泽。
    “哇,我说大少爷,你这两天够萎靡啊,大中午了还在睡。”韩页溪阴魂不散地叫着。
    “你才萎靡呢,你已经连续吵醒我两天了,这个仇我会记着的。”安枫亦懒洋洋地又爬回了沙发上。
    韩页溪和秦书泽由衷的自觉,在对面沙发入座。
    “好好的床不睡,非睡沙发上,要不要这么贱。”
    安枫亦这才有了感觉,房内寒言还在睡觉。
    “我乐意。”安枫亦的声波撞击了沙发来了个360度的回旋。
    “我心疼啊,小枫枫。”
    “亲爱的秘秘,把这鬼东西赶出去。”安枫亦还没完全苏醒却要受韩页溪这等虐。
    “不要么,我那么……”
    房门突然打开的声音扯过了他们俩的注意力。艾寒言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目瞪口呆之下。韩页溪和秦书泽的表情真是神同步,视线固定在寒言带着起床气的脸上,眼睛像被牙签撑着般屹立不倒。而寒言被未知的情景剧吓得瞬间苏醒,尴尬地“呵呵”,望了望他俩。
    安枫亦像被海狮附身般从沙发背探出了脑袋。眼睛总算有了点弧度,明明睡意十足的脸,却偏偏挤出了那抹得意又欠揍地坏笑。更不忘朝寒言抛媚眼,惹得寒言心知肚明再死尸般地倒回沙发上。
    结果寒言第一次这般硬生生地退回了房间。
    秦书泽满脸的邪恶,“安总,速度够利索啊。”
    “安枫亦,快给我起来,少在沙发上给我装纯。”韩页溪邪恶地笑着。
    安枫亦脸贴在沙发上,虽没反驳什么,但嘴角已默默弯到了一定的度数。
    “继续装,再装,还装……”韩页溪绝对是个不达结果不罢休的物种。
    然后猛地一起身,把自己盖的毛毯直接飞到了他们俩头上,“全世界就你们俩最闲。”直接走向了卫生间。
    “臭家伙,这速度可以超越我啊。”韩页溪扯下毛毯嘀咕着。“小言言,快出来了,哥哥想死你了。”又对着房里的寒言大叫。
    “你给我安静点。”寒言的狮吼声破门而出。
    “对人家温柔点,人家那么想念你。”韩页溪带着酥麻的人妖口音,跟秦书泽眼神互动着。
    “你是不是泰国去多了啊?”
    安枫亦却在里面听得津津有味,刷着牙飘到了寒言身旁,又霸道地夹着寒言的脖子,“走,洗刷去。”没等寒言纠结就直接给夹进了卫生间。寒言毫不留情地朝他最脆弱的腰间奉上震撼一肘,差点没让他把口里的泡沫给囫囵吞枣般地下去。
    窗外的暮色又开始张牙舞爪,像是从地面袅袅升起,又像是从半空滴滴下渗,浸暗了整座城市。霓虹,又肆起。
    高端优雅的法式西餐厅里,安枫亦和寒言同向而坐,韩页溪相对着寒言,旁边的秦秘秘只能委屈地坐在韩页溪身边。
    “哇,你们真的够奢侈啊。”寒言看着餐单上的价格都快顶到自己半个月工资了。
    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寒言。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韩页溪稍稍朝寒言凑近了脸,眼睛却故意瞄向了安枫亦。
    寒言尴尬地翻着白眼,安枫亦却心知肚明般的若无其事。秦书泽依旧安静地笑笑,无意识地望了下窗外的人与景,却意外发现对面有个人正对着他们拍照。他定了会儿视线,没有出声。
    “快点餐,我都快饿死了。”寒言为自己缓解着。
    秦书泽神速地点完了餐,不带一点犹豫,完美诠释了他干净利索直截了当的性格。“美女,牛排我要3分的。”韩页溪的野人模式又再次开启。寒言一听到他的三分熟,胃酸就开始涌动。“直接给他块生的就行。”寒言霸气地挥了挥手,喝着水的秦书泽差点没失态。却搞得服务员矜持地含笑。
    安枫亦淡定着看着菜单,接着补充道:“直接牵头牛过来给他啃更完美。”听得寒言只躲菜单里偷笑。韩页溪无奈的咽咽口水,“你们俩够了啊。”
    点餐的服务员更是被乐得脸扑扑的红,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在场的三位大帅哥。
    “美女,给我来个芝士焗土豆泥,一个芝士焗大虾,再来一份芝士焗饭。”她两眼发光地盯着菜单,口水都快滴到桌面,最爱的芝士,哈哈哈哈……
    殊不知八只眼睛正变异了般地看着她,包括那位美女服务员。估计这位小姐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奇葩的客人了吧!
    “你们干嘛?嫌我点太多了?”寒言合起菜单不爽地问着。
    韩页溪伸着脖子,真不知自己跟怎样一个奇葩坐在一起,“小言言,芝士跟你有仇啊?”
    “你们有意见啊?”你是没见过她请客时点了一桌芝士大餐的壮观景象。
    安枫亦侧着脸,恍惚飘过几丝前边的韵味,“当然有意见了,点那多,一个月工资被你吃完了!”
    寒言直接“啧”的一声翻过白眼,超级自然地在他犯贱的手臂上又一次旋转了360度,而且还是相当淡定的神情。安枫亦强忍着疼痛,伸过另一只手,用稳当地抓住了寒言那只恶毒的小手,掰开,握在手里,牢牢抓着放在桌下。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咬牙切齿地演起了哑剧。唯独便宜了在对面坏笑着欣赏哑剧的韩页溪和秦书泽。
    “对了,小言言,昨晚的身法不错么!”韩页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估计前世哑了太久。
    寒言有意识地环视了他们仨一眼,“一些三脚猫啦,可以防狼的。”最后一眼实实在在地落在安枫亦身上,还故意进行了几秒的眼神交流,好像在说“对吧”。
    安枫亦嚼着牛排嘴巴却不由地往上斜,后悔昨晚怎么没多捉弄会儿她。
    “我们秦秘秘可是会功夫的男孩纸,你们俩要不要切磋切磋?”韩页溪拍了拍秦书泽的肩膀。
    寒言晃动着手中的刀叉,“我比较喜欢跟你切磋。”
    韩页溪嘴角一勾,便把视线转向了安枫亦,“啧,能不能好好管管。”话音刚落,桌底下便传来“嘣”的一声,还有他自己含泪吃牛排的落魄景象。所以,最终结局就是:韩页溪是瘸着走出的餐厅大门。
    四人吃晚饭,逛了会儿商场便下到停车场,准备送寒言回去。
    “哎,小言言,你下手真够狠的。”韩页溪一手搭着秦书泽,一瘸一拐地走着。疼痛的背影恰似女生痛经时的死去活来。
    寒言嫌弃地瞟了瞟他,没等自己出口,安枫亦倒是立马来了劲。“你就知足吧!”想起昨天半夜的……说多了都是眼泪。惹得寒言皮笑肉不笑的嘚瑟。
    走在望不到边的停车场,就像是没入了一片车海,没想到在H市还有这般庞大的停车场,而且还是在大厦底下,真是不见没感觉,一见倒是开了眼界。寒言走在安枫亦和韩页溪中间,远远看来就像是个身材纤瘦却霸气十足的大姐大,迈着与淑女千差万别的螃蟹步。着实让身边三位美男摇头感叹。
    “哎,秦秘秘,走路能不能专心点,别转来转去的!”韩页溪朝着走路不够专心而影响到自己的秦书泽抱怨着。秦书泽刚侧过头便对上了跟自己有着相同神色的寒言,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喂,你们俩抽风啊?”没及时刹住车的韩页溪疑惑地乱叫着。
    虽然寒言平时总是少根筋,但对于某些事,灵敏度总打着前锋,甚至超过秦书泽。两人短短的几秒对视,便让视线毫无纰漏地达成了共识,用余光扫射着四周。“你们俩倒是说句……”因为没人理他,韩页溪憋屈地叫着,只是,没等他叫完,两头便出现体型各异的黑衣刺青壮男,朝着四人步步逼近。竟然还有一两个拿着铁棍,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我靠!这什么情况?”韩页溪继续叫着。
    “当然是报仇来了。”安枫亦望着远处缓缓出现的三个女人拉长声音说道。
    刺青男们大摇大摆地靠近,再有序地围成一个圈,脸上的表情却稍逊色于凶神恶煞,过分的自以为是。三张被化妆品严实包裹的面孔傲慢现身,那个昨天撞了寒言的女人率先开口说道:“三位帅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离开吧!否则,那么精致的脸被打肿了,可是会让人心疼的!”
    只可惜,三位帅哥谁都没有回话。秦书泽环顾了下这一圈人,倾过头对着韩页溪说道:“韩少,脚能行吗?”
    “废话!十年空手道可不是白练的!”韩页溪不屑地说道。
    “哇,就你那身子骨还练过空手道呢?”寒言忍不住嘲笑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站在寒言身后的安枫亦调楷道。寒言听后露出八颗大白牙,神气地回道:“这叫作劳逸结合。”
    “安少,寒言就交给你了。”秦书泽继续对着安枫亦交待道。可没等安枫亦点头应答,寒言便瞬间提起劲来,“哎哎哎,我可不需要保护!”秦书泽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你……”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乖乖听话吧!就让我们另一位空手道帅哥来保护你吧!”韩页溪满脸的轻蔑。
    寒言歪过头望向安枫亦,原来都有点身手啊,那好吧!“好啊,那我就看看你们仨到底有多厉害!”
    “你们有完没完!”哦,对了,四人忙着聊天竟然把他们晾了那么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那女人气得把粉底都给烧红了,“给我上!”只听一声令下,一群男人四面同上,恶狠地冲向中心。
    说时迟那时快,安枫亦一把拉过寒言,护于身后,另一侧则是韩页溪挡着,就这样把寒言牢牢地守在中间。而秦书泽,则是冲锋向前,一个顶四,不再话下。
    手搏战瞬间拉开帷幕。
    就算车库有多么的昏暗,但依旧能看出他们有角有棱的轮廓,尤其是安枫亦。帅气的脸庞由不得黑暗掩盖,天生的气质更是不可模拟,最好的成果就是让寒言眼里只有他一人。原来打架的样子也好帅。旁边的韩页溪虽是富二代中的战斗机,一副阳光帅气的脸庞参杂着一份嘚瑟与直爽,调楷的人生因此而美好,幽默就是他的惯性,却更像一个智障哥哥。但打起架来,也让人为之倾倒。另一边时而淡定时而幽默的秦书泽,外貌也是无懈可击,虽没有上榜富二代,但稳重感性文武双全的他,依旧有少女为其迷恋,奉上鲜花。
    这样看来寒言倒像是个始作俑者,站在中间休闲地欣赏。不过,看着他们仨一人对付两三个壮男,心疼还是油然而起。“哎,小溪溪,能撑住么?”她对着被自己踢伤的韩页溪关心道。
    “我靠!小言言,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但就因为寒言的一开口,一个肌肉男撇过韩页溪直冲寒言。“小心!”韩页溪大声喊着。与此同时,被两个男人连续围攻的安枫亦刚想抽身,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到若大的地下车库轰然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巨响。
    所有人都顿下了手脚。韩页溪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肌肉男被艾寒言一脚踢飞,撞碎汽车的挡风玻璃,摔进距离她八米之外的驾驶座。所有人都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珠子,似乎这一幕不该发生在现实。安枫亦傻了眼,韩页溪出了神,而秦书泽应该是应征了他的猜疑,但也少不了那份惊讶。
    站在中心的艾寒言,眼神变了,变得跟月圆之夜的狼眼一样凶狠。刺眼的灯光凝着她的肌肤,嘴角瑟过一丝锋利。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那个被这一幕惊得直咽口水的女人不自信地怒吼着。这时侯的男人们才缓过神,争先恐后地冲向寒言。不过,有一部分自然而然地被三位美男分割。
    寒言望着大步奔向自己的两个刺青男,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咯吱作祟,今天,就算你们倒霉了。没等他们俩的拳头伸直,一条快如狂风、狠入海啸的飞毛腿划过半空,紧贴着他俩的脸颊,像刷子轻刷墙壁,烙下完美的红印。更趁着他们倒地欲起身的间隙,恶狠地朝着那不安分的膝盖奉上粉碎性一击,从此只有抱膝痛苦的份。
    而这一幕却把韩页溪给深深震了住,“哇,姐姐,你确定你的只是三脚猫?”眼睛都大了一圈,真该庆幸刚才只是轻微地瘸了一会儿。
    “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寒言帅气地掸了掸手。
    一旁的秦书泽也算是兴起了佩服,只不过他俩的招数似乎有点雷同,有几招更是一模一样。而安枫亦则是更彻底地被这个女人给折服了,本以为昨晚的那一出已是极限,没想到,此刻的她,简直让自己五体投地。
    “倘若你在战场上宽恕了敌人,那么,下一个受伤的就是你自己。对什么样的人,下什么样的狠!”这是当初师父教她功夫时抛下的一句狠话。
    真可谓是越打越尽兴,尤其是寒言爆发出的深藏不露,让三个男人更有了动力。而躲在边上的三个女人简直像极了摆设。可是,事事总是那般难料。
    正处在兴奋最高点的寒言,却在自己猛地一喘气时,致命的老毛病又不给面子的发作,心脏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喘气声愈发地薄弱无力,紧抓着胸口,汗珠不自主地渗出。
    “砰!”一阵纠人心的重响。
    ……
    空气开始凝结,只有喘气声在不停的颤荡。艰难地侧过脸,只见一个女人,一个表情恐惧狰狞举着铁棍的女人。秦书泽变成了一头冷漠的野兽,愤怒让他一口气扫荡了所有人。安枫亦冲向寒言,心疼地抱住了一直捂着胸喘气的寒言,瘫坐在地。紧紧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的喘气,从未有过的空白与绝望,空气里不断回旋着一声又一声的“寒言”,“寒言”……
    韩页溪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与正经,灯光把他照得那般木讷揪心。
    安枫亦抱着寒言沉重的脑袋,顷刻间,手臂被一股刺心的暖流所侵蚀,一滴滴,滴落,清晰可见。
    寒言的手已抽成麻木,手背上凸起的血管,每看一眼,就像一根根冰刺划过人心。可她,却还笑着,望着,艰难地对他说着“没事”,声音微弱得只有一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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