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勺号漂流记

第一条，这老家伙爱钱如命。为了供自己挥霍享受，挖空心思地搜刮百姓的血汗，比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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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大鲸先生放过大副，大副先生不放过船员
三  大鲸先生放过大副，大副先生不放过船员
  双头猎犬大副一口气罗列了大象国王十条罪状，还都有丰富多彩的例子来说明。这些事情，休说是来自底层的普通水手，就是鳄鱼先生这样的王国官员，也有许多从未听说过。大家听得目瞪口呆，一些坏脾气的就破口大骂起来。
  大鲸先生对双头猎犬的揭发满意了。听完，他用沉雷般的声音说：
  “正像贵船船长开始时说的那样，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看不出船上有谁，认为那只癞皮象屠杀我们鲸类的行为是正确的。耽误了你们的宝贵时间，我觉得很抱歉，再见啦！”
  说完，他把“漏勺号”轻轻放下来。
  大家悬着的心也一齐放下来。
  鳄鱼船长命令开船，并且从指挥室里探出上身，向大鲸先生挥手致意。甲板上的船员们也轻松地高呼：
  “祝你好运！”
  “再见！”
  等到大鲸完全消失在远方，双头猎犬大副下令，让全体船员紧急集合。
  他站在队伍前面，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船员一番，然后厉声说：
  “在一条遍体鳞伤、病弱不堪的老鲸鱼面前，我们有些水手竟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真是给我们的‘漏勺号’丢脸，给我们大象王国丢脸！我为你们感到羞耻！”  水手们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大副是什么意思。
  队伍里有谁嘟哝了一句，双头猎犬大副一指说：
  “赖唧唧先生，你讲什么？”
  赖唧唧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没讲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鬣狗大鼻头揭发说：
  “报告大副先生，他说：‘大副也讲了嘛’！”
  双头猎犬大副说：“赖唧唧先生，你有什么想法能说出来，这很好。但是要记住：以后再发言，要先说‘报告’！”
  赖唧唧见没惩罚他，很高兴地回答：“是，大副先生！”
  双头猎犬大副继续说：“除了不守纪律，你的想法也很不对头，这种想法只能证明你是一只愚蠢的猴子！我讲，是为了挽救我们的漏勺号。事实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我讲过之后，我们的船马上就得救了！我讲和你们讲，有本质的不同。我是国王陛下的卫队
长，一贯对陛下忠心耿耿，没有任何人怀疑，包括陛下本人！我曾面对刺客，拼死搏杀，为此获得国王陛下亲自颁发的一级国家勋章！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是陛下的囚犯，对陛下怀恨在心，完全是找机会发泄！”
  是赖唧唧“愚蠢的”的话给他提供了表白自己，挽回面子的机会。双头猎犬大副对自己的讲演很满意，他又说：  “没有纪律是不行的，我今天必须对那些使我们王国和‘漏勺号’蒙受耻辱的家伙执行纪律！”
  站在他一旁的鳄鱼船长低声提醒他：“这不合适吧，大副先生？”
  大副板着脸说：“是你把他们娇纵坏了，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又转向队伍说：“黄旋风，黑道道，大鼻头，出列！”
  那三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不知要给他们什么处罚，犹犹豫豫站出来。不料大副对他们说：
  “我点到谁，你们就把他关到禁闭室去！”
  紧接着，大副就向队伍里指点起来：“他！他！他！……还有他！”
  鳄鱼船长起初也以为大副要处分那三个刚才闹得最凶的家伙
，此刻却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他迷迷忽忽地想：“这可真叫‘吃柿子拣软的捏’……”
  更令他不解的是，底舱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大的一间禁闭室；黄旋风那三个家伙跑上跑下，手里竟都端上了手提机关枪。他迷迷忽忽地想：“武器不是都丢到海里去了么？”  他仍在竭力劝阻大副：“我看少关几个吧！远处海面有个黑点子，恐怕要来一场风暴……”
  大副冷冷地说：“‘黑点子’跟执行纪律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留下鳄鱼船长独自在那儿发呆。船长觉得，此刻他同一个普通水手没有任何区别。
  关在禁闭室的上百号船员大吵大闹，骂声连天。这事太不公平了！
  大狮子黄旋风把枪口从舱门上的小铁窗里探进去，怒吼说：
  “再叫唤，我就扫射啦！”
  不论双头猎犬大副有没有这样的命令，黄 旋风都干得出来。这样一想，被关进来的水手安静了一些。
  小柠檬问身边的黑豹先生说：“大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啊？”
  黑豹咪咪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一旁的猴子赖唧唧说：  “显威风嘛！”
  鹦鹉先生说：“表示他是坚决维护国王陛下威望的，好掩饰刚才的丑态。”
  谁也没注意，灰狼三角眼正悄悄向这里靠近，耸起两只尖尖的耳朵听。
  小柠檬低声说：“大副先生净搞鬼，什么都不告诉船长先生。他好像是讲，咱们的船根本就不是……”
  他刚说到这里，黑豹先生就睁开双眼，冲着小柠檬瞪起金黄的眼珠子吼一声：
  “烦死了！叽叽咕咕的，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赖唧唧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儿说：“不要那么凶嘛！”
  小柠檬却明白了黑豹咪咪的意思。自从消除了牢房里那场误会，黑豹咪咪就成了他的好朋友。他绝不会为影响睡觉就发这么大脾气。小柠檬也就借这个台阶下台：
  “好好好，我不吵了还不行？”
  果然他的话有人注意。那些蹲禁闭的水手烦躁地在禁闭室里窜来窜去，使灰狼三角眼有机会同小柠檬碰到一起。三角眼向他打个招呼，恨恨地说：
  “这个混帐大副应该先把自己关进来才对！”  小柠檬说：“就是嘛！”
  三角眼低声说：“你到底是他的身边人，知道得真多！他背着船长搞些什么鬼呀？”
  小柠檬说：“他背着船长先生搞鬼？真的呀？”
  三角眼的声音更低：“不是刚才你说的麽？”
  小柠檬说：“没有啊！”
  “那可能是离得远，我没听清……你好像还说，‘咱们的船根本就不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呀？”
  “噢，我是说，咱们的船根本就不是叫‘漏勺号’，是叫‘破浪号’，是大副给改的。”
  “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也是刚听人家说。”
  等三角眼走开，小柠檬才紧张起来。好家伙，要不是黑豹先生阻止他，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三角眼这家伙总在大副先生面前转来转去，说不定就把他的话告诉大副。也真怪，那么小的声音，他怎么会听见呢……
  禁闭室虽然面积不小，却低矮、气闷。靠舷的一侧只有相距很远的两个小圆窗，所以也很昏暗。幸好除了小柠檬，大家习
惯了牢房，过了一会儿就都安静下来，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三角眼先生忽然呻吟几声，接着大叫：  “我肚子疼……哎哟，哎哟，疼死啦！”
  大家围上去，有的就喊看守。狮子黄旋风对着里面吼了一声：
  “真捣乱！是不是要拉屎？给我滚出来！”
  黄旋风锁好禁闭室的门，把三角眼带到大副办公室，进去说：
  “报告大副先生，三角眼发出暗号！”
  双头猎犬大副说：“让他进来，你在门外守着！”
  三角眼进去，把水手们都讲了些什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张三怎么说，李四怎么说，都不像小柠檬的话那么引起注意，大副一问再问。三角眼说：
  “他讲前半句的时候，我还没蹭到他身边，听不太清。后半句真真切切，他就是那么说的！”
  把三角眼打发走，大副的第二颗头沉吟了一下说：
  “‘咱们的船根本就不是’，下边应该是什么？该不会是‘根本就不是去找军火，而是去找一船珠宝’吧？”
  第一颗头说：“大概不会吧！他从哪儿知道的？
”
  第二颗头说：“‘大概’可不成！他是那头老鳄鱼的亲信，真知道就麻烦了！那天晚上你在甲板上乱说一气，他会不会在偷听？”  第一颗头有些恼火，哼了一声：“是咱们俩商量大事，你也讲，我也讲，怎么成了我自己‘乱说’？”
  第二颗头和解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那天晚上那头老猎豹跑来瞎捣乱，有谁对那头老鳄鱼喊‘海盗，海盗’，是不是那个小崽子？”
  “好像是他。”
  “咱们当时光顾对付那头该死的大猩猩了，谁也没注意。小崽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肯定是从底舱。那帮懒家伙都睡觉去了，咱们俩当时不但认真看过甲板，还用鼻子仔细嗅过，那里绝对没人！”
  第二颗头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也许小崽子确实是讲‘漏勺号’的事。咱们给船命名的时候，有一两个水手在场，小崽子知道这事倒也不奇怪。不过，以后咱们再商量事，可得小心点儿了。这事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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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海上风暴
四  海上风暴
  双头猎犬大副刚刚握手言欢的两颗脑袋，忽然又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