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追妻要急

第23章


可刺杀红霏的这伙人,却能够先于皇上派出的人准确的找到平城,若不是宋绍风那日正在巡城,恐怕还真就让他们带着十三出城了。
  宋绍风低头沉思,默然不语,金娇娇倒是有些奇怪:“先是有北列皇子抢亲,现在又来了宫里的高手刺杀,宋绍风,你这位小娘子还真是不简单啊!来平城不过几日,倒给兄弟们揽了不少差事!”
  金娇娇并不知道十三的真实身份,只当他真的是红霏的远房表弟,自然而然的认为眼下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冲着红霏来的。她只听闻韩家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中温柔和顺,知书达礼,如何能与深宫里有牵扯,还让人追到平城来。这着实让她想不通。
  宋绍风并不接她的话茬,反问她:“上京可有来信,十三皇子失踪一案查得怎么样了?”
  “爹爹前几日来信,信中并未提及此事,想来应该还没有什么进展。”金娇娇心中纳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随口问问而已。”
  金娇娇点点头,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皇宫戒备森严,防范严密,十三皇子被人劫走,却没有闹出一点动静。你说那么些个禁军都是饭桶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宋绍风抬起眼来,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话一出口,金娇娇就后悔了,她忙坐正身子,讪笑道:“我忘了,你爹爹可是十万禁军统领。”
  宫城守备,一直由禁军负责。此次十三皇子失踪,宋明城作为禁军统领,必然免不了被皇上责罚。事实上,消息传出的第二日,宋明城就主动进宫负荆请罪。宫城失守是他的失职,皇子失踪是他的主谋,所以当龙颜大怒,当场要罚他五十大板时,宋明城一声不吭,默默的领了。
  五十大板是当着皇上的面打的,执行的人没有半点马虎,唯恐力道不够,引火上身,惹皇上怪罪。宋明城实实地挨了那五十大板,最后被人抬回宋府。皇上派了专人追查此事,只叫宋明城在府里闭门思过,只好好养伤便可。
  宋绍风垂下眼帘,不再看她。成亲第二日,护送红霏到平城的莫选一行人,就动身回上京。离开平城时,宋绍风明明白白地告诉莫选,他会亲自将十三皇子送回上京,让爹爹早作准备。过了这么久,莫选早就应该将此事告诉了爹爹,可是,眼下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宋绍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宋绍风并不搭话,金娇娇靠在椅背上,倒生了一丝感怀,一双英气的眉毛没了往日的张扬,低眉间正是怀了心事的女儿家,她摩挲着手中的白玉茶盏,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咱们来平城已经一年多了,许久未回上京,甚是想念啊!”
  他们自幼相识,金娇娇一直以来都是明朗热烈,率性豪爽,难得见她有如此感性的一面,宋绍风也抬起头来,心中多了一丝感触。
  金娇娇望着宋绍风,低眉顺眼,苦笑一声:“不过,你倒是好命,下月就能回去了。”
  大云律令,新婚将领可在成亲两月后回家休沐一月。而下个月,便是宋绍风的休沐,彼时他将会带着红霏一行人回上京,正式拜见父母。只是,若让她知道自己准备将十三带回去,心里定会不痛快。
  宋绍风并不知道红霏与沁妃娘娘的渊源,她待十三的好,他只当她生性温柔善良,单纯地喜爱小孩子罢了。所以,他料到她心里会不痛快,却也没有往深了想,以为她顶多伤心失落几天,就全好了。
  宋绍风轻叹一口气,还不知如何向红霏开口,他端起桌上的白玉茶盏,放在嘴边啜了一口。那持盏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如玉,少顷,顿在虚空中,“说起来,二哥也是下个月换防回京。他可有与你来信?”
  
  “嗯,你新婚那几日,他曾来信说要过平城回京,到时候会来平城留几日。”金娇娇拿过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水,复又说道:“对了,他还与你送了礼物,你可有看到?”
  “礼物?什么礼物?”宋绍风眉毛一挑,不明所以。
  “你的小娘子没有告诉你么?我可是亲手交给她的。”
  宋绍风皱着眉头:“她从未提起过。”
  金娇娇刚刚还因不能回上京而满是失落的脸上,现下已经盛满了笑意。想来那小娘子已是打开看过,待明白是为何物,心生羞窘,便没有告诉宋绍风。金娇娇嘴角勾起,忍着笑说道:“许是她忘记了,你得空问问她便是了。”
  宋绍风颔首应了。
  二哥竟然会想起送礼物,宋绍风心中只觉新奇。要知道他这二哥一向没得正形,除了上场打仗的一身好武艺,最擅长地便是喝酒调笑,逗姑娘家的芳心。如此有礼数的送他新婚祝礼,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窗外起了风,淡淡的梧桐花香飘散进来,香甜腻人。金娇娇向来不喜这香气,此刻与宋绍风商议完毕,便起身告辞。路过红霏的院子时,见她与十三在树下玩得正欢,脚步未停,只扬声朝里喊了一声“嫂子”,便没了踪影。
  ?
☆、风雨欲来
?  第二十五章
  清风飒飒,北列山上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华洒落一地,整个院子都如笼在一层寒纱中。月白色的身影几个起落,轻轻踏过梧桐花枝,携着一身淡淡香气,落在庭中。
  “清风老道,与我父王的丹药制好了没?”傅长欢扬声朝里喊到,腿还未踏过门槛,屋里就飞出一只白底青花的瓷杯。
  傅长欢侧头躲过,杯子落在地上,“乒”的一声响后,四分碎成片儿。
  傅长欢回过头看着地上的碎片,似是可惜的摇摇头,“清风老道,这是谁又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你如何现在才来?”清风道长窝在屋子中央横着的藤椅上,一脸怒气,手中仍执了一只白底青花瓷杯。
  “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嫌我聒噪吗?我这些日子没来,难不成你想我想成这样了。”傅长欢笑着进门。
  清风道长作势又要将手中的杯子扔过去,傅长欢忙疾走两步,上前止住,笑道:“这一套青花杯是我花大价钱买下的,自己都没舍得用,全都与你了,你竟这般待它们。若哪日摔没了,你自己下山买去,我可再不管了。”
  说罢,月白色广袖一挥,傅长欢从清风道长手中夺过那只杯子,旋身坐下,笑意晏晏。
  清风道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撑着藤椅两边的扶手直起身来,探头向院子里看去。夜风吹过,带起门外梧桐树叶的一片簌簌,庭中烛光摇曳,空无一人。
  重新靠回椅背,清风道长貌似随意的问道:“莺萝怎么没来?”
  “莺萝我留在宫里了。”傅长欢拿过茶壶,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大哥自上次在父王寿宴上得了那半符水龙印,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想将我手里的半符水龙印也拿去。我当然不能掉轻心。”
  北列王上病重,朝中局势一片混乱,大皇子与二皇子蠢蠢欲动,暗中积蓄力量。朝中大臣各站两派,分庭而立,已经有些时日了。
  水龙印是调动栾城宫城三万禁卫的印符,作为北列国都境内唯一一支正规军队,三万将士皆是骁勇之属,肩负着守卫皇宫安宁的重大职责。水龙印历来都一分为二,由两人掌持。平素里正常守卫宫城需要的编制人数调动,只需造册秉明兵部即可。而若遇紧急情况,调动禁卫的兵力超过正常人数,就须获得执印统帅的首可,集齐整符水龙印,方可执行。
  傅长欢手上正好握有半符。前些日子,北列王寿宴上,他原本可以拿到另外一半,却因提前退席,惹怒王上,将那半符水龙印拱手让与大皇子傅长歌。
  其中原委,清风道长也略微知晓,他摩挲着手中茶盏,试探地问道:“莺萝最近可有跟你提起过什么事儿?”
  傅长欢轻啜一口,不知其所指:“除了朝中之事,并无它事。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么?”
  清风道长低下头,看来莺萝是将这件事瞒了下来。适逢朝局不稳,傅长欢的精力都用来拉拢朝臣,稳固地位,为免他分心,莺萝此举的确无错。只是那韩家小姐在傅长欢心里的地位,怕是除了他沁阳姑母,再无人能及。若被他哪一日发现此事,得知那人曾深陷险境,莺萝却知而不报,必会震怒,到时莺萝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要受责罚。
  清风道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前几日,平城守将宋绍风上山来与我求冰玉散的解药,说是要为他夫人解毒。此事你可知道?”
  “宋绍风?”傅长欢惊疑出声,为他的夫人解毒,那岂不就是小傻子!
  手中茶盏落下,掷然有声,“你可与他解药了?”
  “那是自然。那宋绍风既能破阵上山,求到我的门下,我又怎能死不救。”清风道长面上没好气地睇了傅长欢一眼,将那日与解药时的不舍与心疼隐于其下,端得一副古道热肠。
  闻言,傅长欢原本揪起的心稍稍放下,不禁疑惑道:“冰玉散?那冰玉散乃南越奇毒,为皇室所藏,千金难求,常人根本无从得之。竟然会有人用此毒来对付小傻子?”
  “我问过宋绍风了,他只说还未查清。”清风道长转过头看着傅长欢,又问道:“我还想问你,你不是说那姑娘温柔善良,从不无人为难的吗?如何会得罪人至此,不惜使如此阴狠之毒。”
  这也正是傅长欢想不通的地方。红霏平素深居韩府,足不出户,除了偶尔进宫去沁阳姑母那里,几乎未曾与旁人有过接触。即便是她未坠湖之前,性子傲然骄矜一些,也只是不喜搭理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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