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追妻要急

第19章


想到这里,清风道长脸上忽如春风过境,露出了迷一般的微笑。难能看到那小子气得跳脚的时候,此番正好气气他!
  诶?不对,若是让那小子知道我有解药而不救,会不会下毒手?自己又不会武功,哪里能挡他分毫。清风道长想着,暗暗地攥紧了手中的衣服,刚才还春风满面的一张脸,现下已经乌云密布,差点就能落几滴雨一般的委屈。
  宋绍风立在堂中,就那样看着清风道长忽变的脸色,心中着实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道长。”
  清风道长没有答应。
  “道长。”
  宋绍风不由得抬高了声音。
  “啊!”清风道长这才应了一声。
  “若能就内子一命,日后道长若有事需要帮忙,只要我宋绍风能办到的,绝不推脱。”宋绍风弯腰作揖,一番话掷地有声。
  清风道长抬眼瞟过去,宋绍风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势,恭敬而真挚。清风叹了口气,说道:“解药我倒是可以给你,不过你刚才的承诺也必须算数。”
  宋绍风喜得直起身来,“多谢道长,我宋绍风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即使得了宋绍风的保证,清风道长仍是一脸的不开心。他慢悠悠地从藤椅上坐起身来,一步一步挪到内室,从箱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瓶,在手中摩挲半晌,才递给宋绍风。
  “这里面便是冰玉散的解药,回去之后温水服下,三日之后,即可痊愈。”
  宋绍风伸手接过,拿在耳边晃了晃,药丸撞着玉瓶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他凝神听了片刻,皱眉问道:“道长,一颗解药够吗?”
  清风道长本以为听到的会是一句感激,没想到宋绍风会这样说,当即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翻个白眼,气鼓鼓的一甩长袖别过身去。
  宋绍风见状赧然,哂笑着说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道长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可来平城找我。在下先行告辞。”
  “诶,等等。”清风道长顺了气,急忙出声拦住宋绍风。
  宋绍风得了解药,心急如焚,不顾腿上的伤,已经跨过了门槛,听得清风道长的话,又转过身来,“道长还有何嘱咐?”
  “喂下解药之后,初初这三日夜里,还得受冰寒之苦。不管她如何喊冷,绝不能在屋内燃炉子,也不能将她放在热水桶内,只能给她盖一床被子,不可多加。”清风道长冷着一张脸说道。冰玉散是寒毒,乃至阴之物,其解药是用至阳至纯的药物提炼而成,以阳制阴,将体内的阴寒逼出,才能达到解毒的功效。若外界有明热烘着,阴寒之气便会夹在两股阳气之间,悬浮不易,这毒便解不了了。
  不能燃炉子,不能泡热水,不能盖被子,难道就让她那么受着寒毒?宋绍风皱起眉头:“道长,难道没有别的方法能让她暖起来吗?”
  清风道长背过身子,“你是他的丈夫,你不会自己想办法啊!”
  宋绍风愣在当场。
  丈夫?
  宋绍风细细想了一番,不觉红了耳根。
  ?
☆、君心如故
?  北列山脚,姜浩南带着一队轻甲兵,焦急地等待着。宋绍风已经去了半日,眼下夜幕四垂,已过了酉时,头顶的夜空中只有一弯半月和着几颗星子,光晕弥漫,清冷如水,月色下林立的树影,黑魆魆的如同鬼魅。
  姜浩南踱来踱去,不时地朝那浓密的林子里望过去。火把昏黄的光影映在他脸上,一脸忧色。北列山的奇门诡阵,天下闻名,几年来,能上山的人寥寥无几。宋绍风虽自幼熟读兵书,精通阵法,但以一人之力去闯阵,还是有些困难。
  姜浩南心中懊悔不已,若当时不顾宋绍风的阻拦,坚持要跟着他上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姜浩南一头乱麻,手下的轻甲兵也等得有些心急了,便上前对他说道:“姜校,将军已经去了这么久,还没下来,会不会是受伤了,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姜浩南停下脚步,望着那静寂的林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身武艺,疆场杀敌,向来勇猛无畏,可是对阵法却一窍不通,若真的这样贸然带人上去,只怕不仅找不到宋绍风,还会平白枉送了手下兄弟的性命。
  姜浩南再心急,也知道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便说道:“在等一刻吧,若将军还没下来,你们就先回城告知金将军,我一个人上山去找将军。”
  那轻甲兵还想说什么,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咳声,姜浩南立马拿了火把跑了过去。明灭灰暗的火光里映出宋绍风挺拔的身影,他一手执剑,一手撑着身旁的树干,弓着身子低咳不已。
  姜浩南松了一口气,忙搀住他,“少爷……”
  宋绍风一手搭在姜浩南的肩上,借着他的力,走出了林子。
  清风道长的阵法果然名不虚传,宋绍风花了整整半日才上了山,此刻早已筋疲力尽。他腿上受了伤,心里又着急着红霏身上的毒,现下也无力多说,只有气无力地道出两个字:“回城。”
  “是。”连姜浩南在内,所有人都恭敬回道,翻身上马。
  平城已是入夜,街上没了白天的热闹,宋绍风一行人打马而过,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地春夜里格外响亮。
  将军府的大门还开着,门前的两只灯笼正燃着,在风中晃来晃去,光影变幻。门口等着的小厮听到巷子里传来的马蹄声,料到是自家少爷回来了,便忙跑进去通知忠叔。
  不等忠叔出来,宋绍风已经翻身下马,落地时,腿上一使力,传来的钝痛瞬时让宋绍风倒吸一口气。他身子猛地顿了一下,姜浩南忙过去扶住他:“少爷,没事吧?”
  宋绍风摇摇头,站了片刻,待那痛感微微减弱时,从姜浩南手上抽过胳膊,疾步走进府内。
  刚过中庭,忠叔急如风火马上倒迎了上来,还没到宋绍风跟前,就急着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少夫人吧!”
  忠叔是从上京跟宋绍风来平城的,原来就在宋府当差,什么大的场面没有见过,如今能急成这个样子,难道她……
  宋绍风脸色一沉:“她怎么了?”
  “少爷,您赶紧去瞧瞧吧,少夫人她一直喊冷,丫头们加了好几床被子,连炉子都生起来了,可少夫人的身子是越来越冷,屋里都乱成一团了。您赶紧去瞧瞧吧!”忠叔不能进里屋,也说不清楚红霏现在的情况,只能跟着急出了一头大汗。
  宋绍风顾不得腿上的痛,快走几步进了屋内,忠叔与姜浩南也跟了过去,等在屋外。
  青姑与秋菊正守在红霏的床边,十三还未睡去,在一旁抽抽噎噎地哭着,一双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巴巴地抹着眼泪。两个小丫鬟拿了扇子正卖力地扇着炉子里的银股炭,脸上都是红扑扑的,额角还不时地沁出汗水。
  见宋绍风进来,青姑和红霏忙起身让到一旁。宋绍风径直走到床前,伸手抚上红霏的额头,一片冰凉。他一进门就感受到屋里蒸腾的热气,虽说未到夏日,夜里风凉,却仍被这股热气蒸的莫名燥热。红霏的身子盖着这么厚的被子,竟然还这么凉。
  “秋菊,倒一杯温水过来。”宋绍风自怀中取出那只通透的玉瓶,将那颗解药倒在手心,药丸呈褐色,入鼻有淡淡的药草香。宋绍风看着手心的解药,绿豆般小小的一颗,却是能解她身上的毒么?
  秋菊立马端了水过来,宋绍风接过,轻呷了一口,不烫不凉,温度正合适。他将水放在架子上,而后轻轻地将红霏从被子里捞起来,胳膊从她腋下穿过,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勉强坐起了身。
  红霏只穿了薄薄的素锦亵衣,四肢冰凉。靠在宋绍风胸前,那如寒冰的凉气让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越发清冷了几分。宋绍风低头看过去,红霏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的拧成一道,一脸痛苦之色。
  宋绍风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让她忍受这般折磨痛苦。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将那解药塞进她的嘴里,又将茶盏抵在她的齿贝上,小心翼翼地用温水将那褐色的药丸送服下去。红霏虽然头脑昏沉着不省人事,好在吞咽的本能还在,宋绍风喂她解药并没有费什么力。
  看着红霏将药吞了下去,宋绍风才又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怕碰到她左肩的伤,宋绍风让她靠着床边侧躺着身子。
  宋绍风站起身来,淡淡道:“秋菊,让人将那火炉子撤了,这几床被子你也收回去,留下一床即可。”
  听到吩咐的秋菊一阵错愕,回头看青姑,同样满脸的不解,便以为宋绍风不知道她家小姐的症状,急道:“将军,小姐刚刚一直喊冷呢,怎么能把炉子撤了呢?”
  秋菊一向没心思,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眼下一着急,这句话说得更像是在质问宋绍风。青姑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将军,姑娘得的是寒毒,若没有炉子和被子,这毒发起来……”
  宋绍风似乎并不介意秋菊的莽撞,只扭过身来对青姑道:“我已经给她服了解药,屋里不能太热,否则那解药就没有效果了。”
  秋菊和青姑二人似懂非懂,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宋绍风已经动手将那被子一层一层的叠起来。秋菊愣了片刻,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将叠好的花团锦被放进柜子里。
  两个小丫鬟将炉子抬了出去,秋菊将外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屋外的凉风从缝隙里挤了进来,吹着她脸上未干的汗迹,凉丝丝的。
  宋绍风走到屋外,忠叔与姜浩南都一脸急色,“少夫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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