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竹绕篱

几日前，天云宫
    距完颜派人夜袭天云宫已过去几天，杜相言连夜传信给杜锋。所幸的是，杜锋自知道完颜公子的事与当年可能有关，他就寸步不离的带着册子。
    果不其然，他们也是知道册子的存在。如此说来，那么他们或许也知道当年之事，亦或者还是旧人也说不定。
    这日，百晓生坐在凉亭上，看着池里的锦鲤，心里思绪乱飞。苗神医则坐在桌子旁，看着手里幻狼的手写书，一边手指在桌上来回划着。
    一时间，凉亭鸦雀无声，微风轻拂，吹起池水阵阵涟漪。百晓生盯着荷叶下正在咬莲蓬的鱼儿，出了神。
    半响，她突然道。
    “我觉得，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婉娘，无心，你有印象吗？”
    苗神医分了个神给她。
    “你觉得在哪里见过。”
    百晓生皱了眉头，又继续盯着荷叶下又游过来的一条鱼。
    “我能有印象的，除了特别喜欢的，那就是不喜欢的。可我见到她的脸，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只是觉得有些烦躁。”
    她喃喃自语。
    “可是我又觉得她那张脸跟印象中的又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应该没那么瘦，眉目也没有那么和善啊。”
    她转头，见苗神医没有理会她，就离开栏杆，坐到桌子边。
    “你还在研究？不是说解药研制的差不多了？”
    苗神医抬起他清秀的脸庞，微微笑。
    “是差不多了，不过我怕有错漏，所以还是打算再看一遍，免得出错。”
    百晓生笑，“你就是这么严谨，也不嫌烦琐。”她抓起苗神医的发尾，无聊的卷着。
    苗神医任她玩着自己的发丝，眼睛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既然觉得不是你喜欢的人，那就想想她跟哪个你讨厌比较相似，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百晓生郁闷，“这才是我觉得为难的地方，讨厌的人哪就记得那么牢啊，早就抛到脑后不知哪个角落里了。”
    苗神医低着的头勾起了漂亮的弧度。
    “你讨厌的人也不是很多，有这么难想吗。”
    百晓生点头，举起手指数到，“难，要知道我看不顺眼的人也是我讨厌的，就像杜锋那老狐狸还有.....”说到这里，百晓生突然住了口，一脸恍然大悟。
    “无心，我知道为什么觉得婉娘看起来那么熟眼了。你记得不，当年那个被我们杀死的右护法，他不是还有个特别狠毒的娘子吗！”
    苗神医目光从册子移开，“他的娘子并没有在那次围剿中被找到，你觉得是婉娘是她孩子？”
    “肯定是，她们长得那么相似。”百晓生肯定道。“可是他们派婉娘来做什么，我看她并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或许，也是为了册子。”苗神医道，“那晚我们都在凤仙楼，她必定是知道杜锋不在宫里，杜相言在她这，那她告诉完颜公子，再让那边去偷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苗神医推测得也没错，原本他们就觉得这些杀手目标如此明确而奇怪，感觉像天云宫出了内奸。若真是因为婉娘，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过也不能那么快下定论，毕竟听孟青的意思，他是好几年前就认识婉娘了。而且婉娘与他们相处这么久，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也不一定。
    看见她纠结的深情，苗神医摸摸她头。
    “想不透就去问清楚，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他一直以来都对百晓生有着莫名的信心，只要她愿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百晓生得了自己相公的鼓励，突然觉得一切豁然开朗，她高兴得亲了苗神医一口。
    “谢谢你老公，我先去找孟青问问。”
    “嗯，去吧。”
    说风是风，百晓生立马跑到孟青院子提人。正巧，孟青正在练剑，一见是百晓生，就收起了剑。
    “前辈。”孟青拱手，看她来势汹汹，“前辈有事找我吗？”
    “没错，聪明，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孟青挠挠脸，“前辈，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百晓生无语，“我看起来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赶紧给我坐下来。”
    孟青掂着屁股，坐在离百晓生有两个凳子远，堆起笑脸。
    “前辈有何指教，小辈一定聆听教诲。”
    “嗯。”百晓生点头，“态度不错，呐，我问你，你和婉娘是怎么相识的？”
    “婉娘？前辈为何有这一问？”
    “有原因的，但是我要听完你的才能告诉你。”百晓生先卖个关子。
    孟青狐疑看她一眼，不过还是把他和婉娘的相遇和后来一起合开凤仙楼的事娓娓道来。
    听罢，百晓生没有说话，只是沉思。
    怪不得那日见到婉娘的时候，她梳着妇人髻，却并没有听他们介绍她的相公。
    百晓生摸摸下巴，打量着孟青。
    “你说婉娘说她丈夫过世，自己是被婆家赶出来的？”
    孟青颔首，“当日婉娘的情况的确十分可怜，然而她还是帮了我这个离家出走又身无分文的人。”
    “那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见过她被赶出家门，也未曾见过她婆家的人？”
    “是.....”孟青觉得百晓生的问话不是很对劲，所以他道。“婉姐姐是怎么了吗？”
    既然孟青说完婉娘的事，百晓生也就如实告诉她，她问这些的原因。
    “我觉得婉娘就是那个内奸，她很有可能是完颜公子的人。”
    孟青听闻，却是哈哈大笑。
    “前辈，你在说什么呢，婉姐姐这么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是完颜公子的人呢。”但是他也知道百晓生不是会随便猜度别人的人。“前辈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吗？”
    百晓生摇头，“那倒不是，那日见到婉娘的时候就觉得她似曾相识，刚刚才想起，她的模样，与当面魔教的右护法的妻子颇为相似。而去恰好的就是我们都不在天云宫的时候，杀手就来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内奸。”
    一切不过只是猜测和怀疑，毕竟，就连孟青自己，也不能肯定的说，婉娘的身世就是清白的。
    孟青沉吟，“前辈打算如何？我与婉姐姐认识多年，怎么都无法相信她是完颜公子的人。再者，我与她认识这些年，她从未问及我与天云宫的事。”
    百晓生拍拍他肩，示意他放轻松。
    “其实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质证据，你也不用想太多，她的事，我派人去查探查探就可以一清二楚了。我自然也不希望她会是完颜公子的人。”
    百晓生说完就赶着回去安排小的们去查婉娘的身份。
    目送百晓生离开，孟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负手看着天空，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