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牵你的手

第13章


  在李波的墓地上,众亲朋好友离散后,张亮独自一个人坐在李波的墓前,想:“表哥,你这么一走可把我给害苦了,让我到哪里去找罗珊珊?就是找到她了,她能答应和我离婚吗?”
  突然,张亮回过头来向山下看去,他的第六感观告诉:罗珊珊要出现了。当他无比失落地转过头来,又想:“罗珊珊你这个女孩子也真怪,别人让你和谁结婚你就和谁结婚,除了对自己不负责外对他人也极不负责任。这一切不都是钱闹的吗?现在有些女孩子真是犯邪了,真是唯钱独尊。”
  正当张亮胡思乱想时,他听到了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没有等到他猜想是谁时,一身黑色装束的罗珊珊出现在他的面前。张亮惊奇地双目圆瞪,不知该说些什么。罗珊珊没有理会,端坐在李波墓地前的张亮,而是径直地来到李波的墓碑前,把一束新鲜的白菊花放在碑前:“李波,你放心走吧,我会把孩子抚养大的。”听着罗珊珊悲哀的话语,张亮想不起来自己该如何安慰她。“你就是张亮吧?”张亮同情地望着罗珊珊那苍白的脸,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
  “噢。”
  “张亮同学,我非常感激你,在你的帮助下,孩子的户口总算解决了,等过一阵子,我就会主动找你把咱们的“婚”离了。
  “没关系的,哪一天都行。”张亮忙掩饰自己焦虑的情绪。
  罗珊珊悲痛的泪水夺眶而出,忙转过身去,她不想让张亮看到自己的面容。罗珊珊没有出现之前,张亮确实非常怨恨她,但现在又动了恻隐之心,眼睛也潮湿了,他用模糊的双目一直目送着她消失在山下。
  半学期一晃就结束了。夜里张亮兴奋的一夜没有合眼,陈慧早就答应他,等到放寒假时,她要陪他一起回家。明天上午,自己就可以带着心爱的女孩子一起上路了,张亮躺在床上试着设想了许多个境头:火车上,俩人相互偎依的情景;乡间小路上,俩人一起嬉闹的情景;俩人打开房门时,父母吃惊的情景……
  第二天一大早,张亮便把陈慧为他编织的毛衣穿上,这一件毛衣,陈慧用了整整三十天的晚上,每天夜里都织到12点,寝室里关灯后,她就借着明亮的月光继续织毛衣。在张亮的眼里,它早已不是一件普通的毛衣,而是陈慧全部情丝的结晶,那里面有陈慧一颗炽热的心。每当张亮穿上它,就能捕捉到陈慧心跳的脉搏,在这寒冷的冬季里,也能永远感受到春天的温暖。
  由于各大中院校的学生们都放假了,另外还有一大部分的民工赶着要回家过年,现在正是火车繁忙的高潮时刻,张亮和陈慧挤上了开往林海的火车,没有上油的车轮吱吱嘎嘎作响,在超载的旅客和他们超重行李的重压下,火车呻吟着,慢慢地加速起跑。
  车箱里相当地拥挤,张亮和陈慧只好并排地站在火车箱中间的过道上。陈慧的一只手放在张亮的左背上,张亮的一只手把着椅子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拉着陈慧,生怕陈慧被过往的人群挤倒。俩人面对面站着,张亮歉意地冲陈慧笑了笑,陈慧竟然顽皮的用眼睛瞪了他一下,看着张亮惊慌不解的样子,她用一只手捂住嘴,笑了起来,张亮也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
  “查票了,请大家把票准备好。”车箱里喧哗的吵闹声立刻被查票员铿锵有力的声音所打断。
  这时,有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她一只手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食品、饮料、香烟等等,另一只手拿着一瓶饮料,从一个车厢走到另一个车厢,边走边叫卖着。偶尔有一两个人问一下,但没有一个人买。张亮看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她的篮子有几十斤重,而她那皮包骨裹着的躯体似乎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了,何况那几十斤重的篮子。
  “给我来一瓶饮料。”张亮从衣服的兜里摸出了一张2元钱递给老妇人。
  “好的,好的。”老妇人那刻满岁月苍桑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别买了,我不渴。” 陈慧连忙推辞说。她心里最明白,张亮买完车票后可能只剩下不足15元钱了,她真的不忍心。最后,舔着干裂嘴唇的张亮还是给陈慧买了一瓶,他自己并没有舍得喝一口。当陈慧喝了几口后,张亮把剩下的又给陈慧保存下来。
  陈慧的脸露出了一种无比自豪的感觉,是啊,有这么一位深爱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又有何求呢?陈慧觉得应感谢上苍,是它让自己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了他。
  火车在全速前进,从车轮那有节奏的响声中,不时听到机车发出的轻微的“呼呼”声,车窗外边的景色白茫茫的一片,一片片的松树不时在眼前掠过。
  火车开出一段时间后,他们两个人才有了车座,俩人尽管都很疲惫不堪,但俩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陈慧靠在张亮的右臂上。
  “亮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陈慧低了一下头,吞吞吐吐的说到。
  “你说吧,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我说了,你可别生我的气。”陈慧用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张亮的鼻子,娇柔地说。
  “我的心胸是大海,没有关系。”张亮尽量装出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没有底,要知道的,陈慧的每一句话都会促动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太在意陈慧了。
  “我在学校里偶然看到了你的档案。”
  “档案……什么……档案?”张亮心里更加惊疑了。
  “你的档案啊!”陈慧用手拉了拉张亮的衣角,嘟哝着小嘴说到,她看到张亮还不明白,又补充一句:“你为何改名字呀?”
  “噢……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张亮长长地忪了一口气。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那是发生在1948年9月的事。当时,人民解放军的主力部队,包围了盘踞在济南市王耀武的国民党守军。我父亲所在的那个师,连夜奉命去阻击试图突围的国民党守军,为我军的主力部队的合围争取时间。当时父亲已是一名营长了,父亲的那个营守卫在中间阵地上,阵地就设在一座海拨不超过100米的小山上。父亲把两个连放在山坡上,另外一个连放在山后,准备做为预备队,在关键的时候用。在当地老百姓的帮助下,三连一排还在山坡上修了一座两层高的炮楼。
  所谓的炮楼就是用沙土袋堆成一个大圆圈,沙土袋堆到一人高时,上面放上木板,再在上面堆上一层,堆好后,上面放一层木板,木板上面再堆上一层沙袋,战士们在炮楼四周挖掘了两条长长的战壕。
  天刚放亮,足有万门火炮同时发出怪吼,大地都为之颤动,上万发炮弹飞出了弹膛,在空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如同死神的狞笑一样,呼啸着飞向了我军阵地。顿时,我军阵地上,冒出了无数火光,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团团的浓烟冲天而起,被炸起的泥土和碎石漫天飞舞,整个大地剧烈地颤动起来。半个小时后,敌人的炮火刚已延伸射击,敌师长就钻进一辆坦克的炮塔里,关紧了顶盖,他拿起话筒,大声地命令道:‘弟兄们,为了党国的利益,跟着我,前进!’我军的前沿阵上,枪炮声大作,阵地上喷出一片火舌,子弹和反坦克炮弹如狂风暴雨泼向敌人的坦克和其身后的步兵。眨眼间,几十辆敌人的坦克就被我军的反坦克炮弹击中,有一辆车身上冒出了熊熊的烈火。顶盖掀开,浑身着火的敌师长,狼狈地爬出来,跳下了坦克,但转瞬间,就被一阵弹雨击中。
  从早上6点一直打到中午12点。三营战士连续打退了国民党一个加强师10多次的疯狂进攻,后山预备队也在教导员的率领下,早已投入了作战。12点10分时,我军的炮楼被冲上来的敌军包围了,炮楼里就剩下一名排长,战到最后的时候,他把歪把子机关枪压在身下,引爆了一箱子手榴弹和冲进炮楼的敌军同归于尽。
  主阵地上,只剩下三连长和一连长王强还有一名通信员。他们光着上身,各抱着一挺轻机枪,向已冲到跟前的敌军猛烈地扫射。伴随着轻机枪的吐吐声,敌军一片一片地倒下。突然,一发炮弹呼啸着飞过王强的头顶,在不远处爆炸,等硝烟散去之后,他的通信员的上半个身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下半个身子血淋淋地横躺在战壕里。
  在后山的营指挥所里,只剩下了我的父亲和一名早已负轻伤的警卫员,‘该我们上了。’父亲悲壮地说。警卫员没有说话,他默默地从身上取下挎包,双手递给父亲,父亲快速地把里面的重要的文件取了出来,然后把它们全部撕毁。
  前沿阵地上,已变的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有的还冒着缕缕的黑烟,随处都是形态各异的,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敌我双方的尸体,还有各种枪炮的零件。
  父亲平端着一挺歪把子机关枪,警卫员双手挥着两把20响的驳盒枪紧随其后,艰难地越过几道战壕后,来到了主阵地上。
  ‘怎么样?’父亲边扫射,边大声喊到。
  ‘营长,你快下去,这里只要有我们俩,王八蛋们就别想冲过去。’三连长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同志们!我们的大部队就要上来,坚决顶住敌军,给我狠狠地打!’父亲边射击,边鼓舞着战友们。
  很快,父亲和三连长的机关枪的子弹全部打光了,父亲和三连长快速抓起身边的手榴弹,向敌军投去,父亲的警卫员也忙着,从不远处的战壕中,抱来一箱箱的手榴弹,把它放在父亲和连长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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