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刮过生涩的风

“吕洺安你个杀千刀的！那他娘的是老子的号！”
  “干嘛哦。”吕洺安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儿，“人家又不介意。”
  “那王思云看见了怎么想？你不是说她同意我了么。”文棠瞪着眼睛义正言辞地批评他。
  “呸，有妹子不要兄弟的白眼狼。”
  “你就羡慕嫉妒恨吧你。”文棠得意的笑了起来。
  突然，王思云在那照片底下评论道：
  ——不愧是班上的“安棠”，吕洺安，上，弄他。
  文棠一看吕洺安那老奸巨猾蓄势待发的样子，连忙抱头鼠窜，大惊失色。
  开学如期而至，同学们对于开学选在妇女节这天，纷纷表示恶搞并且趣味十足。
  文棠和苏晟东两人背着书包，里面装的是从吕洺安那儿抄完的作业。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座位，没过一会儿，文棠隐约感觉背后一股恶寒，像是长了一片青苔似的。他下意识朝朱悦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娘们儿目光如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看着他发呆，眼珠子一动不动，却依旧含情。
  心里一沉，文棠面如冰霜地冷眼盯着她，直到朱悦回过神来，突然察觉自己被发现了，这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把头转了回去。
  文棠翻了个白眼，扭过身子刚想跟苏胖子说话，结果那猪一样的男子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还没来，文棠百无聊赖，于是也往桌子上一倒，把衣服裹紧，睡觉了。
  ☆、讨厌你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朱史才扶正眼镜慢吞吞走进教室。他喝了一口水，扫视一圈教室。“第一排的同学收下寒假作业。”
  又是第一排…文心雅原本撑着脑袋看小说，却听到朱史让第一排同学收作业。默默瞥了他一眼，她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往后走去。
  诶？文棠这家伙，居然有闲心睡觉。文心雅心想着，看在未来瓶邪蛋糕的份上，就叫醒你吧。于是她推了推文棠，待他醒后，伸出手来，“作业。”
  “啊？…哦…”文棠白痴一样的目光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往书包里一摸，拿出作业交给她，然后趴下继续睡。
  苏晟东曾经难得灵机一动，为自己天天睡觉找了一个颇有道理的解释：春困夏打盹秋乏冬眠，照这个说法，岂不是一年四季都在睡觉。
  文心雅往文棠后边一瞧，哟，这死胖子怎么也睡觉了。不对，他好像除了下课就没醒过，有时下课也不醒。
  “喂，醒醒，交作业。”她态度恶劣地推了推苏胖子，哪晓得他还不醒，讲台上的朱史已经开始催促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好把收集的作业放一旁，亲自从他书包里拿。
  将作业交过去的时候，万恶的朱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么慢，下次快一点。”
  诶，怪我？文心雅心里反驳着，口头上“哦”了一声，坐回位置。
  朱史噼里啪啦的口水四溅，讲完一大堆废话之后，便全班自习。
  文棠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听见外面寒风呼啸，下意识往外看去。
  喔，那风大的，枯枝败叶被吹得东倒西歪，路上行人也是几乎寸步难行。好家伙，一副要来龙卷风的架势啊，自己估计一出去就得被吹得倒退三步。
  等等！吕洺安这家伙怎么没来。
  文棠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来的时候自己就没看见他，交作业的时候，余光里也没有他的身影，现在丫还没来？
  寒假作业虽多，可他早就不厌其烦地把答案发给自己了，所以排除没写完作业这一项。平时也没见他闲得无聊在网上跟人聊天，因此见网友这一项也排除。
  啥，难不成他家日历上写今日不宜出行？文棠心想着，很快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一下课，他连忙冲到办公室去，敲了敲门，然后径直走到朱史身边。“老师，吕洺安今天怎么没来啊。”
  “噢。”只见朱史一边将寒假作业整理好，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出事了。”
  什么？文棠听罢脸色一僵，行尸走肉般缓缓晃了回去。
  “胖子你起来！给我死起来！”
  他双眼呆滞，里面闪现血丝，牢牢握住苏晟东的肩膀然后疯狂摇晃起来。呆滞的白痴智障般的表情和剧烈的动作形成极大的反差……
  “你他妈疯了。”苏晟东被这剧烈摇晃给毫无防备的弄醒，不禁火冒三丈起来，满是仇恨的双眼幽怨地，瞪着面前这个可恶的文棠。
  “死胖子。”文棠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朱史说吕秀才出事了。”
  虽说朱史是他们的班主任，可言行举止却常常难以服众，于是久而久之，大家私底下称呼他都直接用大名。
  不过所有的班级都是这样，无一例外。并且那些班主任也都心如明镜，只是懒得挑明。
  有的学生也明白老师知道，可依旧死不悔改，双方心照不宣。
  “那我问你，朱史的表情是怎样的。”听文棠这么一说，苏晟东心中一惊，他的神智也慢慢恢复过来。
  “…很淡定啊。”被苏胖子淡定地这么一问，文棠自己心里也感觉莫名其妙起来，心中的焦急几乎瞬间一扫而空。
  “所以他就没事啊！”苏晟东难以置信地目瞪口呆，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稍微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居然愚蠢到这种地步，就连只知道吃和睡的自己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哦。”文棠仿佛再次进入半冬眠状态似的愣着，傻傻地应了一声，继而缓缓坐回座位。
  “所以你他妈吵醒我干嘛！所以你他妈的吵醒我干嘛！你他妈的想干嘛？！”
  苏晟东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每说一句就捶文棠一拳。
  莫名其妙被吵醒了却又一点事儿没有，这不是找揍嘛。直到把气撒完了，苏胖子埋怨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同时翻了个白眼作为收尾，又继续趴下睡觉。
  这时，朱悦突然跑过来，对灵魂出窍般的文棠说，她看到吕洺安在朱史讲话的时候进来，给了他一张纸，不知是不是请假条，然后交完作业又急匆匆的走了。
  “哦。”文棠依旧双眼无神，发愣地看向前方，随意“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说不定连是谁在跟他讲话都不知道。
  “对了，刚才苏晟东打你后背，痛不痛啊？”朱悦关切地问道。
  “哦。”
  看样子，文棠是压根没听朱悦讲话的内容了。
  “那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发现真相后的朱悦也没有发火，反而跟他开起玩笑来，搞不好真能亲他一下呢。
  “哦。”
  “诶？”
  文棠原本还是答非所问，可是残余的清醒意识里，突然察觉后面那句话的不对。
  又回想了下说话那人的声音。文棠脸色一僵，极其缓慢地一脸茫然转过头去，看到朱悦的脸离自己格外的近。
  他吓得连忙往后躲闪一些，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皱起眉头，对她骂道“滚。”
  “可是你刚刚让我亲你一下啊。”朱悦不退反进，又凑近了一些，轻声细语地说道。
  “麻利儿的给老子滚！”文棠极为反感地瞪着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抬手欲打之时才突然反映过来，如果这一巴掌打下去，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只见朱悦无奈叹了口气，目光饱含失望与惋惜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与之交接的眼神依旧是愤怒的，她失落地走开了。
  被气得几乎像是怒火攻心的文棠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讨厌朱悦了，一想到她就恶心，仿佛精神空间被污染了似的。脑子里有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生，脸皮居然这么厚。
  她的喜怒哀乐就是个错误。
  她的一举一动就是个错误。
  她的一言一行就是个错误。
  她的出生存在就他妈是个错误！
  文棠心想着，不禁咬牙切齿起来，心里一字一顿仿佛是用刀刻似的，说：她、喜、欢、我，更是个错误，天大的错误。
  “诶诶，文娘，我睡觉的时候感觉你好像在骂人。”苏晟东下课的时候，冷不丁凑到他旁边问。
  “嗯，是啊，骂朱悦。”文棠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啥啊，人家一个姑娘，也不给人一点面子。”苏晟东挠了挠头，有点儿疑惑了。
  “因为她不要脸。”文棠嫌恶地皱了皱眉，撇撇嘴补了一句：“恬不知耻，死不要脸。”
  苏胖子有点儿发懵，这似乎是头一回，他看见文棠对一个人彻头彻尾的嫌弃，而且还是个妹子。
  直到三天之后，吕洺安才面容憔悴地背着书包来上课了，一回到座位，还没等文棠和苏晟东发问，他老人家二话不说倒下睡觉。
  只留下他俩目瞪口呆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文棠和苏晟东疑惑不解。
  平日里上课精神抖擞的吕洺安，现在居然开始频繁睡觉。因为他是好学生，老师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停留，才一天时间不到，光朱史就已经把他叫醒了五六次。
  下课后，毫无疑问地，他被朱史叫到办公室去训话。
  “最近是不是没有睡好？要睡就回家睡去。”朱史不耐烦地看着他，平日里让他帮忙时，那目光里的讨好巴结瞬间消失不见。
  “对不起老师。”吕洺安低着头，弱弱的语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妈的，真想打他。”
  此时，文棠和苏晟东正悄悄躲在办公室外旁观。
  “你想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