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之杀戮游轮

他一看到袁心怡跟尹雪，更是热情了。
  “你们也在？哎呀，这次真是幸运，碰到一群老朋友。辰轩，难得你有出来旅游的兴趣啊？这两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袁心怡和尹雪身上，目光里的意味一看即明。程启思心里暗暗地骂他，也不开口，锺辰轩只得说：“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袁心怡，尹雪。”
  袁心怡比尹雪要随和些，朝著安昕笑了一笑。尹雪脸上虽然带著笑意，但她的眼睛里却有种冷漠的意味，她看著安昕的时候，程启思觉得她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曾经在什麽时候见过了。
  锺辰轩对安昕说：“你没有带女伴上船？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安昕不是个肯让人挖苦的人，便笑了笑说：“换作以前，我肯定不会不带女伴。可是……自从琳娜那桩事以後，我对於桃花运可是敬谢不敏的。所以哪，这次我是安安心心来欣赏风景的，可没别的想法。不过，”他又满面含笑地转向了袁心怡和尹雪，但他的眼神更多地是在打量尹雪，“自然这船上也绝不缺少美女。”
  袁心怡嫣然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恭维。尹雪却带著点好笑地看著程启思，程启思因为安昕刚才那句“桃花运”，已经笑不出来了。尹雪自然是从袁心怡口里，知道了方琳娜的事。方琳娜是个混血美女，程启思曾经跟她有过一夜情，但这一夜的桃花运，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程启思在醒来的时候发现方琳娜死在了身边，头被割了下来，这让他被调查了好一阵。
  从过道那一头，又走过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方脸浓眉，皮肤黝黑，身穿船长的制服，看来就是这艘“希望号”的船长了。他看到一群人都围在门口，就微笑著说：“怎麽，客人们都在这里？这里有什麽风景可看麽？”
  袁心怡似乎这才想起“鬼脸”的事，忙说：“我刚才看到有鬼脸在门口！”
  船长一呆，然後就笑了。“鬼脸？袁小姐，我看，那是面具吧。”
  “面具？”锺辰轩问。“什麽面具？”
  船长笑著说：“有一位客人，他带了一口箱子，非常小心的样子，也不让人碰。我去帮他提行李的时候，看到那箱子里面，放著许多的面具，红红绿绿，很是骇人的样子。袁小姐，你是不是看到的……就是那位客人？”
  袁心怡说：“我只瞟到了一眼。我只看到了面具，可没看到什麽人。这客人也真奇怪，为什麽要戴著面具来吓人？我们又不是要举行化装舞会！”
  安昕却问道：“是什麽样的客人，带著这麽多面具上船？”
  船长微笑，却换了一个话题。“各位请到上面的餐厅，晚饭时间到了，所有的客人都会来的。”
  他走在前面带路，皮鞋踩在！亮的铜色地板上，发出铮铮的响声。程启思心里那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开始相信尹雪刚才那句像是咒语也像是预言一样的话了：他们会在这里看到死亡。
  程启思忍不住问道：“除了我们，这船上还有多少客人？这麽大一艘游轮，为什麽除了工作人员之外，没有看到什麽人？”
  船长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回答道：“船上的客人并不多，一共只有十二位，但每一位都是希望号的贵宾。”他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客人越少，说明越是尊贵，程先生，你说呢？”
  “十二位？”说话的是安昕，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也太少了点吧？我们可并没有包下这艘船。”
  听到这话，船长立即站住了，回过了头。他的脸上，分明地写著惊讶。“希望号这次是被包下了呀。”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袁心怡第一个摇手说：“可不是我，我才不会来包这麽一艘船呢。”
  尹雪注视著安昕，安昕忙说：“也不是我，我只是收到请贴来的。”
  程启思一皱眉，说：“请贴？谁的请贴？”
  安昕犹豫了一下，说：“一个朋友。”
  他很显然不想深谈这个问题，程启思虽然想追问，也知道不是时候。船长脸上的惊讶也更浓了，说道：“这不是莫小姐的生日宴会麽？是莫小姐包下了希望号，然後请你们各位来的呀？”
  “莫小姐？”程启思失声说，“什麽莫小姐？”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惊讶，看来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位莫小姐。锺辰轩问道：“这个莫小姐是什麽人？她现在在船上吗？”
  “当然。”船长回答，“今天是她的生日。”
  锺辰轩说：“今天是十月三十一日……”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程启思已经望向了尹雪。尹雪的脸色却一点也没有变，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没错，我的生日确实是十月三十一日，也是今天。不过，我可不是那位什麽莫小姐。船长，我是麽？”
  “不是，不是的。”船长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以前，根本没有听到过莫小姐的声音。一切……都是通过电子邮件来往的。不过，後来……她来到船上的时候，我见到了她，她决不是尹雪小姐。”
  (11鲜币)第十二夜之杀戮游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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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昕忽然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後合。“这真像是恐怖电影啊，一群人应邀来到了一艘船上，而主人却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莫小姐？莫小姐，不就是‘没’小姐吗？这个莫小姐不存在吧？船长，你确定你看到的不是一个幽灵？”
  安昕的话，也是程启思想说的话。他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袋，里面有一个红色丝绒的首饰盒，那是他打算送给尹雪的生日礼物。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尹雪的生日是十月三十一日，因为他对那个日子实在是印象深刻。他也一直期待著这次旅行，因为他认为袁心怡也是为了尹雪的生日而策划了这次出游。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料。
  锺辰轩平静地说：“那好吧，就让我们去见见她吧。”
  一行人走到餐厅，餐厅也是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银色的烛台上点著一支支蜡烛。洁白的桌布，金色的瓷瓶，红色的玫瑰花，一切似乎都完美无瑕。但当程启思和锺辰轩看到一张桌子前坐著的两个人时，他们都呆住了。
  君兰和李龙宇。
  君兰穿了一袭银绿色的晚礼服，那袭礼服很独特，在左肩上有著一朵硕大的兰花。李龙宇却仍然穿著件很休闲的大衬衫，跟这餐厅的格调有些不协调。他们看到程启思和锺辰轩，也大吃了一惊。
  “你们怎麽也会到这里来？”程启思问，他已经隐隐地预料到答案了。
  李龙宇说：“是君兰抽奖抽到了一次旅游，而且是双人的，她就约我来了。”君兰也问道：“你们呢？难道这麽巧，我们都抽到了奖？不是说这大奖只有一份麽？”
  锺辰轩淡淡地说：“我看这不是大奖，是个大大的陷阱才对。”他作了个手势，指著周围的人说，“我们都来了，是被用不同的方式‘请’来的。那个请我们来的人，究竟想要干什麽？”
  他刚才已经注意到，君兰虽然化过淡妆，但脸色仍然不是太好，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警惕。果然，听到他这麽说，君兰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神也变了一下。锺辰轩盯著她，问道：“你……是不是在你的舱房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君兰肩头一颤，避过了锺辰轩的视线。“没有。”
  她回答得如此坚决，倒让锺辰轩不好再追问下去，毕竟君兰也是同事。李龙宇就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也饿了，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再慢慢商量吧。”
  几个人犹犹豫豫地在一张长餐桌前坐下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时候，一个穿礼服、戴眼镜的男人，带著一个女人出现了。程启思一看到他，又再次跳了起来。
  “文桓？！”
  文桓是锺辰轩已故的未婚妻文若兰的哥哥，也是位心理医生。在好几桩案件里，程启思都跟他有过往来。文桓的妻子孟采桦，至今还因为精神分裂而住在青山精神病院里。孟采桦是程启思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之一，但她却是个危险的杀人者，她甚至把自己的亲生母亲给推下了楼。
  而这时候，文桓却是带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进来的。那个女人，程启思、锺辰轩，包括袁心怡都并不陌生。那是一个模特儿，名字叫朱笑菲，她也曾经卷入过一桩谋杀案里。不过，幸运的是，她只是因为虚荣而去当不光彩的小偷，最终程启思和锺辰轩帮她洗脱了谋杀的罪名。
  看到文桓无比尴尬的脸色，锺辰轩冷笑了一声。“好啊，文桓，采桦现在的样子你比我们更清楚，你居然还能带著别的女人来出游。采桦其实最该杀的，不是别人，应该是你才对。”
  他的话说得尖锐之极，但文桓也无可辨驳，只得尴尬地苦笑。朱笑菲当然也明白，程启思和锺辰轩对她那段极不光彩的“历史”一清二楚，更不敢开口说话，只得低下了头。锺辰轩哼了一声，又问：“你为什麽也会到这里来？”
  “是笑菲硬拉著我陪她来的。”文桓狼狈地说。锺辰轩的眼神掠过了低著头眼神闪烁的朱笑菲，并没有多说什麽。
  船长忙走了过来，亲自替他们拉开了椅子。“两位，请坐吧。”
  文桓和朱笑菲入了座，朱笑菲喝了一口酒，却把眼光停留在了袁心怡脖子上戴著的那个大大的蓝宝石坠子上。她一向喜欢珠宝，对那个蓝宝石坠子一直更是眼馋。袁心怡完全不在意她的眼神，目光游移在餐桌上坐著的人上面，喃喃地数著：“一，二，三，四……”
  尹雪皱了皱眉，说：“心怡，你这是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