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凝恋

孤煞魂交代了文芷茹几句，便回去魔域着手准备烈无际的婚事。周茜漓并没有再出现，也没有纠缠凌墨染，可是过去了四天了，文芷茹跟他并没碰面。
    一个人呆着无聊，文芷茹退了客栈，出了城，准备去其他地方走走。沿着小路，欣赏着美景，文芷茹慢慢逛着。突然几个人影跳了出来。
    “小姑娘，把银子留下来吧，顺便乖乖的跟爷走，这么漂亮的脸蛋，爷还缺个压寨夫人。”其中一个人，声音龌龊。
    厄，莫非遇上强盗了？这命啊，出门应该看一眼黄历的。文芷茹跟他们打并不费劲，可是面对一群普通人，她还真下不去手。正当她犹豫着，说话的强盗抽出刀朝着她扑过来。
    一道白光闪过，那人的手瞬间被砍掉。几个人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身影，四处逃散。
    “没事吧。”凌墨染声音很平静。
    “没事。”文芷茹复杂的看着他。“他们只是凡人而已，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的。”
    凌墨染皱眉，当时看到这个情况，只是觉得一股怒火控制不住，忽略掉了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确实不应该对凡人用仙术。
    “不过谢谢你。”文芷茹笑着。
    “你去哪里？一起走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是魔域的魔神。”文芷茹朝着自己眉心一抚，金色徽记出现。“你还想跟我一起走吗？”
    “你……”凌墨染惊讶的瞪大眼睛，不相信眼前这个仿佛仙子的女子，竟然是魔神 。
    “你们不是2个月后准备剿灭魔域吗？其实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可能会节约下来2个月的时间呢。”文芷茹轻笑着。
    “仙如何，魔又如何？我相信你是善良的。”凌墨染浅浅一笑。“如果你真的狠心，刚那些人早就尸骨全无了。”
    文芷茹呆呆的看着凌墨染，心里五味杂陈，曾经的他，也会这样吗？
    他们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林子里逛着，也没多说话，到了下午，文芷茹觉得体力确实跟不住了，扶着树，轻呼凌墨染。
    “怎么，不舒服？”凌墨染紧张的看着她，却不好伸手扶。
    “没事，有点累了。”文芷茹安慰。“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前面有个镇子，御剑去吧？”
    文芷茹点头算是同意了。
    镇子不大，有个还算过得去的客栈，凌墨染先走了进去，又出来。
    “没房间了，看来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凌墨染摇头。
    “没关系，我都可以。”文芷茹嘴角勾出一个笑容。
    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小二追了出来。
    “二位等等。刚有个客官退房了，你们二人住一间可好？”
    “这…”文芷茹犹豫着。以现在的身份，住一间似乎不太合适。
    凌墨染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拉着她的胳膊，转头示意小二带他们进去。
    房间被快速打扫过，虽然不算一尘不染，但是看起来也还干净。凌墨染出去叫了些吃的，回来看到文芷茹坐在床边竟睡着了。轻轻走过去，把她放平，文芷茹皱皱眉，然后接着睡了。凌墨染给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自己吃过饭，在地上铺了床被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小二敲门送早餐她才醒。
    “起来吃饭吧。”
    “好。”文芷茹起身洗漱。
    早饭是清粥小菜加包子。文芷茹拿起来包子闻了闻，放下了。
    “怎么？”凌墨染不解。
    “不喜欢这个味道。”文芷茹老实回答。
    凌墨染皱眉看着她，似乎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逗留了几天，二人觉得没什么意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文芷茹跟着走出了小镇。
    “我们就这么逛？”文芷茹觉得怪怪，两个人就这么在林子里一直走，从一个林子换另一个？
    “有声音，我们去看看。”凌墨染警觉的判断方向。“这边。”
    拉着文芷茹，快步朝林子深处走去。
    越来越近，文芷茹也听清了，是痛苦的呼救声。凌墨染紧张的寻找着，在一个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这边。”凌墨染拉着她朝着女人跑去。
    走进了，发现女人穿的普通的棉布衣服，斜坐在草丛中，捂着肚子痛苦的□□。
    凌墨染赶紧跑去给女人号脉。
    “不好，她快生了。”凌墨染表情凝重。
    “来得及送去就近的镇子吗？”文芷茹环顾四周。
    “得马上接生，胎脉已经很弱了。”凌墨染摇摇头。“你会吗？”
    文芷茹自然知道凌墨染的意思，接生肯定是女人更合适。
    “看过书，没实际操作过。”文芷茹说着赶紧将女人的身体放，摸着胎位。“墨染，你快飞去买必需品，胎位还好，应该用不多长时间。这里我来。”
    凌墨染一愣。那声墨染叫的那么自然，顺口的不合常理，明明不是才认识不久吗？头痛的感觉又回来了。
    凌墨染走后，文芷茹设了个结界，既能保暖又能挡风。
    “夫人，你不要紧张，按我说的做。”
    女人疼的完全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凌墨染速度很快，看到结界，自然知道不方便进去，便在外面等着。这个结界并不隔音，听着里面女人叫着，文芷茹冷静的跟她说着话。
    “对，我让你用力在用力。”文芷茹抹了把头上的汗。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时辰，随着婴儿啼哭声，文芷茹喊凌墨染带着东西进去。
    凌墨染一进去，文芷茹快速抢过毛巾包布，将孩子处理干净包好递到凌墨染手中。然后将身上带的丹药给女人吃了一颗，手心真气蓄满，给她催动药效。
    凌墨染抱着孩子，感觉心里却酸酸的，看着婴儿肉嘟嘟的小脸，他们救回来的孩子，不是应该欣慰吗？转头看到产妇已经醒了过来，走上前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你的儿子，还好没事。”文芷茹深呼吸，感觉终于完成了一个大任务。起身，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心。”凌墨染赶紧搂住她。
    “没事，有点累了。”文芷茹深呼吸，站稳了。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女人激动的道谢。
    “家远么？我们送你回家。”凌墨染问。
    “不远不远，谢谢谢谢。”
    二人扶起女人，凌墨染带着她飞，文芷茹抱着孩子紧跟着。可爱的孩子啊，肉肉的，文芷茹看的心都化了，轻轻碰碰自己的小腹，不由得笑了。
    “夫人啊，你吓死我了。这…”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跑了出来。
    “相公，是两位神仙救了我和孩儿。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差点就…”女人虚弱的接过孩子，走到了男人身边。
    “说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你非一个人出去！谢谢神仙，谢谢神仙！”男人朝着他们扑通跪了下去。
    “快请起。”凌墨染赶紧扶起来他们。
    “若神仙不嫌弃房舍简陋，今晚可否留下，让我做点吃的好好感谢二位。”
    凌墨染转头征求文芷茹的意见。
    “今晚似乎也没地方去了，感谢就不必了，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好。”这就是个小村子，天色也晚了，如果到有客栈的小镇子，估计最少还得飞一个时辰，文芷茹觉的自己真的飞不动了。
    男人很高兴，把女人安顿好，唤来邻居帮忙，很快就收拾好了一间房，并做了一桌子的菜。
    “神仙，这是自我自己酿的葡萄酒，你们尝尝。”
    凌墨染知道这是珍藏的好酒，一开封，酒香四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酒的味道竟那么熟悉。就他们三个吃饭，凌墨染也没有客套。
    “不错。”端起杯子尝了尝，带着一些葡萄的味道。“你尝尝？”
    “我不喝酒的，吃着菜就好。”文芷茹笑着阻止了凌墨染他倒酒的手。
    凌墨染和男人边聊边喝着酒，文芷茹吃罢便先离席走进房间看看那个女人和孩子。
    “神仙。”女人直了直身子。
    “还没睡啊，来来看看你。”文芷茹说着开始给他号脉。“没事了，好好调理下就好了。早点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为了救我们母子你也累坏了，怀着身孕，别伤了身子。”
    “你怎么知道？”文芷茹惊讶的看着她。
    “我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女人摇头。“莫非他还不知道？”
    “确实，你也帮我保密吧。”文芷茹一笑，没解释什么，看看熟睡的孩子，走出了房间。
    二人似乎喝的很投缘，文芷茹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村子旁边的河边，坐在草坪上，看着美丽的夜色。
    凌墨染回房没找到她，出门寻她，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
    “怎么还不休息呢？白天累坏了，现在还不睡？”凌墨染走到她旁边坐下。一身酒气，完全不似平常。
    “一会回去。”文芷茹声音很轻。“你喝了多少酒啊。”平日凌墨染的酒量不错，也很注意适量，很少会让人闻到酒气，这段时间没见面，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没谱了。
    “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凌墨染眼神迷离的说。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的？魔神就应该青面獠牙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文芷茹白了他一眼。
    “倒也不是。”凌墨染失笑。
    “那个孩子天资不错，大一些可带回凝绝修炼，或许能成大器。”文芷茹淡淡的说着。
    “替正道选人来抗衡自己？”凌墨染总觉得文芷茹的思路好奇怪。“你傻不傻啊？”
    “你们不是定好时间剿灭我们的时间了？我还能活那么久等他长大了？”文芷茹苦笑摇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凌墨染觉得心中一痛，一个多月以后，真的要跟这么善良的女子对阵吗？可是她是魔神，为了六界安危，她也只能死吧。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就好了。
    “你那什么表情啊？”文芷茹看到凌墨染为难的表情，打趣道。“莫非，你还喜欢我了不成？我可以魔神啊，咱俩是势不两立的。”
    “喜欢？”凌墨染听到文芷茹说出这两个字，心里更难受了。他应该喜欢她吗？
    一阵夜风吹过，文芷茹觉得身上有点凉，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冷吗？我们回去吧。”凌墨染脱下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没事啦，这样的夜色，不多看看，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文芷茹转头看他，笑着却悲伤。凌墨染，这样跟你坐在一起，说话或者沉默，或许以后，再也不能了。
    凌墨染看着她，心中那种丢失了什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控制不住的头痛，赶紧用手抱住头。
    “怎么了？”文芷茹紧张的拉着他的手臂。“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凌墨染低头。
    “让我看看。”文芷茹不甘心的去拽他的手腕。
    凌墨染抬头，眼前的人变得越来越模糊，又似乎是更清晰，与记不清的那个人的影子重合。紧握拳，将她吻倒在地。
    文芷茹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想推开他，可是越推他搂的就越紧。
    “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凌墨染目光迷离，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又似乎只是霸道的想要得到她。
    “不可以，我是魔。”文芷茹忍着身体的需求，冷静的反驳道。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爱你。”凌墨染说着，又深深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趴到了她的身上，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搂住她，用衣服盖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我是魔神，你这样，以后还怎么继续做掌门？”文芷茹趴在他怀里，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还是想要我……
    “杀人的不是你，孤煞魂死了就可以了。”凌墨染搂紧了她。孤煞魂死了就可以了，你，不可以离开。
    文芷茹突然觉得这个人是他，又不是他。这些日子，她问自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若以前，他会这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