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德利

在访问中，布莱德雷获悉已任职22年的老局长弗兰克·T·海因斯准将受到了严厉的攻击。《太平洋市场报》连载了一位作家撰写的11篇文章，抨击退伍军人管理局的工作，当然也攻击局长本人。退伍军人管理局被形容成设在华盛顿的一个"不人道的巨大官僚机构"，局里的官员庸庸碌碌，独断专行，对待退伍军人中的老弱病残者，缺乏应有的关心。此外，文章还抨击该局受政治势力压迫而百依百顺，抵制改革建议。 
  布莱德雷了解到，海因斯局长其实是不偏不倚、忠诚老实、真挚诚恳的局长。但他因循守旧、直来直去，一一反驳了文章的指责，还请众议院调查此事，结果触犯众怒，他被击垮了、屈服了。杜鲁门总统派人调查了退伍军人管理局，发现了许多缺陷。5月15日，杜鲁门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被迫承认该局应加以改造，使它能够更大量地接纳退伍军人，这意味着海因斯将下台。当然，也是布莱德雷被推举为局长候选人的缘由。6月7日，正是布莱德雷赴华盛顿这一天，海因斯根据总统要求提交了辞呈。杜鲁门总统在当天即宣布布莱德雷接替海因斯。这个消息像炸弹爆炸一样，震倒了在场的记者。下午，布莱德雷见到了一手提携自己的老上司马歇尔，他带布莱德雷去白宫会晤总统。在短暂的会晤中，总统和参谋长向布莱德雷保证他的任期不超过二年，确保布莱德雷的四星上将军衔、1．3万美元年薪的待遇。布莱德雷在陆军高级军官中的名次也确定下来并不作变动。这次会晤，增添了布莱德雷对新工作的信心。马歇尔还表示，这一任职可能扩大布莱德雷的"事业"，布莱德雷认为这是暗示他干好后可接替艾森豪威尔出任陆军参谋长。 
  欧洲战争刚刚结束，美国陆军取得了空前的丰功伟绩，对于这一点，陆军部希望对回国将领大肆宣扬。6月8日，陆军部长斯廷森要布莱德雷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而且是专门为布莱德雷而安排的记者招待会。布莱德雷盛赞美军是世界历史上"最精锐的野战部队"，美军一个士兵可以在战斗中"抗击50～100个德国兵"。许多记者敏感地向布莱德雷提出有关退伍军人管理局的问题，但陆军部长频频打岔，把记者的注意力转移到美军的赫赫战功上来。 
  频繁的庆祝活动和拜访活动使布莱德雷疲于奔命，但他依然兴奋不已。6月9日，布莱德雷携玛丽飞回密苏里州参加该州的胜利庆典，他第一个落脚点是家乡莫伯利。回到已经阔别12年的故乡，布莱德雷百感交集，全城男女老少倾巢出动，到布莱德雷机场欢迎将军的归来，庆祝"布莱德雷将军日"。马歇尔命令布莱德雷的女婿比尤克马中尉和女儿伊丽莎白从新墨西哥州的一个空军基地飞回莫伯利。布莱德雷为女婿的军人气质而自豪，虽然他参加的不是自己奋斗了大半生的步兵。女儿结婚后更加楚楚动人，充满着幸福感。除了家人，布莱德雷家族的人都前来迎接布莱德雷，像对待儿子一般热情，激动地拥抱将军的归来。这一天，州长菲尔·M·唐纳利和一群官员也前往莫伯利参加规模空前的游行活动。布莱德雷在庆典上发表了十分简短的致词，介绍战争所带来的空前浩劫，并希望战争悲剧不再重演，衷心希望新成立的联合国阻止未来可能爆发的战争。 
  令布莱德雷兴奋不已的不只是白天的团聚与隆重、盛大的庆典。晚上，布莱德雷在莫伯利中学1910届毕业生的聚会上惊奇地发现这一届同学全都健在。老同学为表示对布莱德雷的敬意，在马索尼教堂举行了这次活泼、生动的烤鸡晚宴。浓浓的乡情使布莱德雷及家人备感温暖，年轻时一起打过猪的老朋友库克·希克森提议布莱德雷吹口哨学鹌鹑叫，博得满场喝彩。第二天，布莱德雷带着家人去基督教堂做了礼拜，随后到庄严肃穆的奥克兰和洛格教堂公墓，看望了安眠在那里的亲人。从6月4日至6月10日，布莱德雷一直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庆典。B月11日，他又出席了圣路易斯州举行的庆祝大游行，学校宣布放假，整个城市倾巢而出。但是，布莱德雷使命在身，他急于转入正轨，开始完成此行回国的任务。 
  1945年6月12日，布莱德雷在华盛顿礼节性地拜访了总统和与退伍军人管理局密切相关的老局长海因斯将军和众议院退伍军人事务委员会主席约翰·E·兰金。这次礼节性拜访使布莱德雷收获不小，他得到了许多忠告。兰金说： 
  "将军，请记住，至今你只闯过了战争这一关。当你闯过退伍军人管理局工作这一关时，才算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杜鲁门总统提醒布莱德雷，他的工作是最繁重的一件工作，他将全力支持布莱德雷，感激他挑起这副重担。布莱德雷深知总统所指的"最繁重"是指"最头痛"，但他以职业军人的姿态对总统说： 
  "总统阁下，我是个军人，我服从总司令的任何命令。" 
  最后告别马歇尔将军时，布莱德雷获知参谋长已在迈尔堡将军路第7区为他选好了一幢令华盛顿的将军们都垂涎的房子。这座房子豪华、舒适，免费居住，配有勤杂人员、佣人，附近还有无人售货商店、军人服务社、洗衣店、电影院等设施。马歇尔历来赏识布莱德雷，为他安排这样的住房也是一种赞赏。 
  6月14日，布莱德雷乘总统专机"圣牛"号返回欧洲替换艾森豪威尔回国向国会作报告、参加各种庆祝游行活动，然后留出一周休养。布莱德雷的副官布彻已留下来处理退伍军人管理局的日常工作。布莱德雷则在欧洲临时代理艾森豪威尔的工作，任美军的代理战区司令，但不是盟军最高统帅。 
  在艾森豪威尔回国的3周中，布莱德雷真是忙得不亦乐乎，轮换、调遣、难民、紧急给养、解除德军武装、占领指定地区等一系列问题，全由他一个人去决策。没有一名高级将领可以帮助布莱德雷分担工作。巴顿已回美国作一周的庆祝活动；德弗斯正在归国，准备就任陆军地面部队司令；霍奇斯和整个第1集团军司令部已调去太平洋战场；辛普森正准备把第9集团军调到中国去作战。在处理日常事务之外，布莱德雷还要为预定于7月15日在柏林郊区波茨坦举行的盟国首脑会议作准备。杜鲁门、丘吉尔、斯大林要在会上讨论战后欧洲局势和太平洋战争问题。直到7月12日艾森豪威尔回到法兰克福的盟军最高司令部，布莱德雷一直筹备着会议，采取了保障安全的措施。7月13日，盟军最高司令部解散，艾森豪威尔接手了安排会议的工作。 
  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没有应邀参加首脑会议。到7月20日，杜鲁门总统邀请了他们及许多高级将领参加在柏林举行的庆祝典礼，还请他们到巴贝尔斯贝格的总统寓所里共进午餐。席间，总统和他们谈了打败日本的战略及使用原子弹的重要问题。美国在4天前成功地试验出了原子弹，总统已决定在日本使用2颗原子弹。对于在日本投掷原子弹的问题，布莱德雷没有异议，麦克阿瑟将军已估计进攻日本本土要牺牲100万美军官兵，使用原子弹可以挽救许多美国人的生命。艾森豪威尔当场未发表意见，但当天和此后，他主动向斯廷森部长表示反对使用原子弹。其理由是"日本早就被击败了"，投掷原子弹会使平民无辜伤亡，震撼世界舆论。 
  庆祝活动在午餐后举行，当美国国旗在特尔托韦区美军管制委员会司令部升起时，布莱德雷情绪激昂，难以自制。斯廷森、巴顿及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等人同属一个车队。杜鲁门总统和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同乘一辆车缓缓行进。总统神采奕奕、轻松自如。他突然转过头来对艾森豪威尔说： 
  "将军，我将帮助你得到一件你求之不得的东西，那就是1948年的总统宝座。"在场的几个人大吃一惊，布莱德雷思忖着老同学如何回答总统，但艾森豪威尔语出惊人，得体周到： 
  "总统阁下，我不知道谁将成为你的总统竞选对手，但决不会是我。" 
  7月21日，布莱德雷结束了他在欧洲战场的使命，飞回美国。艾森豪威尔派人匆忙送来一封"祝你平安"的短信，布莱德雷登上了飞机。这正是：纳粹灭亡惊世界，征战生涯终了期；只身赴任新职位，大兵将军不虚名。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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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吴华 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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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从局长到参谋长
   大兵将军为大兵，收拾"残局"费心机； 
   升任要职危机伏，三军不睦吵不休。 
  1945年8月6日和9日，美国先后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下了震撼世界的两颗原子弹，日本被迫于8月10日请求和谈，并于14日停止了敌对行动。就在举国欢庆对日作战胜利之际，布莱德雷到了白宫附近的退伍军人管理局赴任，接替前任局长海因斯。宣誓就职仪式后，布莱德雷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我想，我国的所有工作都让我赶上了，我真想把世界上的所有工作都干好。因为要干的事成堆，这正是我为那些曾经为我们的国家作出过重大贡献的人们服务的好机会。" 
  第二次世界大战把美国成千上万的青壮年送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