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难书

第39章


  周西顾看着周佑之走了好久,忽然说:“这孩子特别懂事,做的饭比我做的好吃。”
  “你做的也很好吃。”
  周西顾看她似乎不大清楚的样子,一阵心痛:“小茕,你不幸福。早知道当年我就应该把你抢回来。我不应该放手。”
  如果当初不放手,她也不会嫁他的。
  白茕道:“我们始终缘分浅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第二天,时慕东回来的时候,见白茕就坐在她已经很久不来的主卧室,她见到时慕东,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她叫了声:“慕东,你回来了?”
  时慕东却是淡淡点个头,收拾了东西就要走,白茕忽然站起来道:“慕东,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时慕东愣了一下:“有事吗?”
  “就是很长时间我们一家人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我做饭等你。”
  他似乎也有些动容,点点头。
  可是饭凉了他也没有回来,白茕热了又热。最后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还是雷子打的电话:“妈妈等你到现在,睡在餐桌上,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回来。”
  时慕东回来,白茕果然还趴在那里睡,他轻轻把她抱回房,放下的时候,她忽然醒了:“慕东?”
  “是我。”
  她的手摸在他脸上,久久没有说话,还是他问:“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雷子,你,我,一家人,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白茕道:“我今天,见到西顾,他对我说……”
  他忽然打断她:“我知道你们见过面,他要你来当说客?可是商场就是这样,今天我放过他,明天也许倒闭的就是我的公司。你不要管公司的事!”
  白茕一怔:“什么?你要吞并他的公司?慕东,一定要那样吗?你的公司不是已经很强大了吗?他的公司刚起步……”
  “够了!白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再地挑战我,你为了他竟然可以这样来哄我,幸福的过?呵!我努力了十几年,竟然还要他来成全吗?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不是这样的,慕东,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我错了,我以前都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时慕东冷笑了一声,慢慢抽出手指,转身离去。
  没有想到的是,她第二天又去见了周西顾。
  时慕东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对福眉叫道:“给我去查,到底是谁一直拍他们的照片寄过来!”
  福眉迟疑:“那么,他的公司,收吗?”
  “收!”时慕东看着窗外好一会儿,说。
  周西顾在电话里说:“小茕,你出来,我想让你见见佑之。”
  周佑之对白茕问好,周西顾问他:“白阿姨美吗?”
  周佑之难得没有皱眉头:“还好。”
  白茕却皱了眉。等吃完饭,周西顾才支开周佑之对白茕说:“小茕,我其实一直没有结婚。佑之他,是一个医生送我的孩子。”
  白茕惊讶。
  周西顾说:“xx医院,甄医生。就是替你接生的甄医生。佑之他的出生日期是11月20.”
  白茕手中的杯子握不住了:“你说他,他是……”
  “对不起,刚开始是怕有什么阴谋,也不知道是谁,不敢给你说。后来,我实在舍不得,那孩子,跟你长得那么像,我自私的不想还给你。时慕东他,已经有了你,还有一个儿子,我,我不想失去佑之。小茕,原凉我……”
☆、番外?茕茕白兔,东走西顾(10
  白茕蓦然笑了一下:“我就说,我的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好,就好……”她伸出手握住周西顾的手:“谢谢你,西顾,我欠你太多太多……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你的孩子。”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一点,如果你想,我可以还给你,或者,我和他会一直等你……”
  他食言了,两天后,他死于脑溢血。
  当时白茕还不知道,她还在给时慕东打电话,谁知他就匆匆回来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白茕很高兴:“我想给你商量个事,西顾他……”
  “对不起,茕儿,我没有想到,我不知道他会……”
  “他?谁?”白茕茫然了一下,忽然惊醒:“西顾?他怎么了?”
  她从他慌乱的目光中看到,西顾出事了。
  她眼睛眨了一下,然后仓皇地叫了一声:“慕东。”
  她这次病得很厉害,昏迷了几天,一会儿叫西顾,一会儿叫慕东,还有雷子,霆儿。
  她醒的那天,是早上,时慕东正在给她擦脸,她看着时慕东脸上的青须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说话。
  时慕东极为高兴:“你醒了?雷子刚刚离开去上学了。”
  她重复了一句:“雷子——佑之……”
  时慕东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见她目光迷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最后,她说:“我想回家。”
  时慕东说:“听你的。”
  她绝口不提周西顾,反而很黏他,只要他一离开就会喊:“慕东。”
  时慕东说:“我去给你熬药,做饭啊。”
  她才笑笑:“我等你。”
  他们像一对刚结婚的夫妻那样,互相拥抱着睡。
  白茕帮他刮胡子,然后说:“我第一次见你,你骑着一辆好显眼的摩托车,把我挂走了,还把我衣服挂破了。对了,你又给我买一件。”
  她从柜子里拿出来,穿在身上,仍然很合身。
  然后她伏在他怀里说:“慕东,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白白让我恨了你那么久。”
  “你……”时慕东僵硬了好久才说,“我只恨,我为什么不当场就把你带走,而是要跑去买什么大衣后才回去,我只恨我去晚了……”
  “你不知道,我应该恨你,可是又忍不住喜欢你,有多难受。你,还要装成只是对我负责的样子来气我,还要弄两个时太太……”
  “我没有!”时慕东勒紧了她,“从来都只有一个时太太,时慕东,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白茕。”
  白茕笑了:“我现在都知道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慕东重重点头,可是忽然眼睛一酸。
  恨不得时间都停在那一刻,永远也不要飞走。
  那一天,他呼啸而过,风卷起她的头发,他看见她睁大的眼睛里映出的自己,鬼使神差地就扭了一下,车子一下子挂住她的大衣,竟然拖走了她。他一向飙车都没有问题,那一刻忽然慌乱到不知道如何刹车。
  他会赔她的大衣,他不能让她回去的时候,在寒风中裹住一个破大衣。他提前离席,他找遍服装店,才看到一件满意的能够配得上她的大衣,可是回去却已经晚了。
  刚开始,他想,不能让她知道,后来他想,唯一还可以让她幸福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互相折磨了十几年。
  十几年,最美好的年华。他只觉得无能到了极点。哪怕能把她留在他身边呢也好,所以他不敢常回来,不敢逼她。他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轻轻推开她的门,偷偷在雷子和她额上印上一个吻。
  时慕东是被白茕挠醒的,她笑眯眯:“慕东,你看下雪了!”
  已经有几年不下雪了,没想到今年这么早就下了雪。
  他拗不过她,还是为她披了大衣去院子中看雪。她就像一只雪中的白兔,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他不禁低下头吻她红红的鼻尖。
  是他们共同做的火锅,雷子一样酷酷地不肯喊他爸爸,可是仍然吃了不少。热气满屋子都是,白茕笑了一个晚上。
  睡去的时候,时慕东抱紧她冰冷的身子。
  白茕忽然说:“慕东,你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他吻了一下她的耳际:“多少件都答应。”
  “西顾的儿子,周佑之……你欠他。你永远永远不要伤害他,也不要让别人伤害他。必要的时候帮助他。”
  他“嗯”了声:“你放心。还有呢?”
  她却不说了,过了很久,才说:“你的另一个‘时太太’……”
  他气得挠她:“不要胡说!”
  “别闹!福眉她说一定要嫁你,亲自给我说的。她对你比我对你好。也比我对你更用心,如果那次没有看错,是她向你报备了我和西顾的每一次见面……”
  他似乎僵了僵,收紧了臂弯。
  白茕轻轻把手放在他脸上:“有一天,你可以娶她……”
  他似乎恼了,对她的手指咬了一口:“不准再说!”
  白茕叹口气:“第二件事,不管你以后娶了谁,永远不要让人欺负雷子,要让他幸福……”
  他真恼了,放开她,转身给她一个脊背。
  她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心忽然很痛很痛,不禁转过身抱住她:“你不要再这样说,我不会娶别人,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除了你,任何女人都永世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儿子只有雷子一个。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她在他胸前点点头,然后他就感觉到一股湿意。他的手紧了紧,她的手也紧了紧。
  她很快睡着了,呼吸很轻,很暖。
  他却不敢睡,轻轻感觉她的手脚的温度,把她的脚放在他双腿间暖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也微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看到窗户上的水蒸气,在玻璃上形成一个兔子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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