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第75章


这就是她真实的状况,医生最后终于相信她了。他有点激动,情况相当感人。
“我相信你,崔雅。你知道吗?我从没看过像你这样的病人,你不自怜,一点都没有,能为你治病是我的荣幸。”
崔雅上前拥抱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谢谢你。”
“你看过其他房间了吗?”我问道,“它们真是美极了!其中一间有令人惊叹的水晶和山脉,还有一个业林。哦,你看到星星了吗?我认为它们应该是星星。反正——喂,你上哪里去了?当我在游览的时候,你在哪里啊?”
“就在这里。很高兴你也在这里,你总是对我保证: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所以我开始有点担心……”
“你到底进去泡了什么茶?居然要那么久的时间,如果是一整壶那还得了!”
“他是谁?”(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不晓得,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呢!”
“我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她说,“外面有人吗?”
“我不确定。不过我倒有个理论,我认为这是一场梦,我们都在对方梦里,有可能面吗?我刚才一直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照他的话去做,蛮好玩的,真的。”
“仔细听我说,”那个形体开口了,“我要你们手牵手往这边走。”
["文"]“怎么走?”我问。
["人"]“只要手牵手往这边走。”
["书"]崔雅和我对看了一会儿。
["屋"]“相信我。”它说,“你们要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那些看起来像星星的东西并不是星星,这个梦也不是一场梦。你们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你为什么不……”
“我知道它在说什么。”崔雅说,“来吧,把你的手给我。”
21 恩宠与勇气
亲爱的朋友们:
屋外的风正在肆虐,相当强劲;离我们家不远的左侧峡谷,不幸有一场大火正在燃烧。最新的报道说有76户人家被迫撤离。因为风势太强,消防人员无法喷洒灭火剂,从我们的屋顶可以看见熊熊的火光,恐怕迟早我们也得撤离。睡前我们将一些必备的用品收进车里,以防半夜接到催我们离开的电话。黄石公园的这场大火,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熄灭?
这次火灾让我看到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强烈地被所谓的“坏”事所干扰了。得癌症到现在五年了,我不断地和好消息、坏消息以及不确定的未来搏斗。从中我学会随波而流,不抵抗,允许事情以原貌呈现,然后静观其变。如果我们必须撤离,就撤离。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黑夜中的火焰,为那些被迫撤离的人祝福。
肯总喜欢说,我们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功夫,无论是心理或灵性上的,都不是要设法除去生命之海的波浪,而是要学习如何冲浪。在饱受威胁的情况下,我学会许多冲浪的技巧,这点是可以肯定的。上个月在阿斯彭,我想起以往每件事对我而言似乎都很重要,我曾经深染“意义与目的”的毒瘾,努力想把每件事都搞清楚;新时代的观点是那么明确地强调每件事都是有目的、安排好的和有意义的。我记得在芬德霍恩有一个很流行的祈祷文是这么结尾的:“让爱与光的计划实现”。佛法与癌症却教我如何与那些“未知”生活在一起,而不去掌控生命的洪流。让每件事维持原貌,并且透过放下来体会失望与烦恼中的平安。以往我是那么喜欢做事,我的自我价值感都取决于自己所做的事,我一直忙个不停,每一刻都得被填满。
参与风中之星年会的那几天,我一直想起自己曾经举办一次学生暑期活动。我有点后悔当时为那些学生安排了太多的活动,好像他们愈忙,我们的活动就办得愈好。现在回想起来,我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喘口气,整合一下丰富又多样的经验,单纯地与他人相处,沐浴在料罗拉多山美丽的环境中。多年来我在自己身上也施加了同样的压力。
我正在学习。我决定明年要把精力集中在自我治疗与酵素治疗上,我称之为“小老太婆年”。我要尽可能睡晚一点,少做事,放慢脚步,喝下午茶,减少出远门的时间;只接受治疗,参加闭关,探望家人。我要在寒冷的冬天燃起炉火,和肯与狗儿们一同窝在炉边取暖。我要仿效芬德霍恩的生活,有充足的时间休息、静修、思考、访友,在花园中悠游地散步,享受午后的阳光。我想起近来在阿斯彭度过的夜晚,我们围坐在布鲁斯的小木屋前的篝火旁。凯洛斯(Kairos )依偎在肯的膝盖上,我们互相取暖来驱走入夜后山区的寒冷。我们教一个英国游客烤药蜀葵(marshmallow)的技巧。我至今仍记得她说对美国人的第一印象是他们忙碌和飞快的步伐,让他们看上去很疯狂。
过去我总觉得贡献能力、做“正当的事”是最重要的,譬如当我们去露营时,大部分人都跑去玩耍了,我却责无旁贷地捡树枝、木柴生火,搭帐篷,替马儿松绑。我总是在假期结束后成为“荣誉女童军”的一员,得到一枚镶有土耳其石的银制别针。然而现在身处疾病的压力与酵素治疗造成的倦怠感中,生活变得简单清明多了,也更为宽阔。我发现自己愈来愈容易丢掉一些“东西”,例如我把摄影器材全部送人,以免有一天又不能自主地投入,此外我也将那些过去曾带给我快乐的衣服、小饰物和有流苏的长围巾,通通分送给最好的朋友的孩子们,因此柜子与衣橱腾出了许多空间。生命不再那么浓稠,也不再那么晦暗,反而变得轻快、透明与充满着喜悦。
1988年9月/10月于博尔德
我想,下一个单元的题目应该是“陌生人要帮助你的时候,不要害怕说不。”或者“学习信赖自己心灵的免疫系统!”
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担忧那些罹患了癌症,还要受到某些自以为是之人的负面暗示。过去有一些本意良善的人,给了我许多看似建议其实是批判的谏言,令我十分困惑和内疚。更深的心理因素应该追溯到我在童年时那份强烈的不安适感,我很想保护在自己和在别人心中的那个小孩,我想帮她认清自己的力量,也帮她认清自己的错误。尤其是那些罹患癌症的人,我想安慰他们内心里那个比以前更脆弱的小孩,“不要去听那些自认为很了解你的人的话。”“你要相信自己,要以自己的理解来过滤他们的意见,你要拒绝那些对你有害、剥夺你的权力、让你对自己存疑的话。你要保有心灵免疫系统,让自己有能力接受有助益的帮助,拒绝那些毫无助益的‘协助’。”
举例来说:我有位朋友在风中之星年会期间为我引荐了两位治疗师。其中一位替我做了一次免费的治疗,我很信任她,觉得她不会伤害我,也不会操控我。她为我做了一次短暂却相当有价值的治疗,第二天我觉得自己精力旺盛得几乎手足舞蹈(当天晚上我真的和肯去迪斯科跳舞)。我多么渴望能去滑雪,沿着山麓蜿蜒而下,感受一下风吹拂在脸上的滋味!
至于第二位女士,我在稍早之前就见过她,是一名有自己工作室的心理治疗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正和琳达谈论前一晚做的梦。
这位女士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强烈地说:“我感觉到你的内心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而且有一股很大的暴力。”
“是愤怒吗?”我问。
“不,是暴力,很大的暴力,比愤怒更强烈。”
我们没有机会多说什么,因为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话有多么生气!第二天,我将她拉至一旁,义正词严地对她解释,不管她的洞见是对是错,重点是,我觉得自己受到她的贬抑、攻击与侵犯。我并未请她担任我的心理治疗师,也从未邀请她进入我内心的世界,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充其量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我试着向她解释,她在一个全然不适当的情境中将这些话一股脑儿地倒到我身上;还以为自己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想很少有人会对她的话产生正面的回应)。这整个情况非常清楚,她并不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心理医师。我很高兴自己的心灵免疫系统在当时奏效,我希望它能在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污染清除干净!她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她的沟通方式却摆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威与判断,而不是真心想要帮人洞悉自己内在的需要。
第一位女士,也就是我从一开始便很信任的那位,周末也主持治疗活动。我本来要参加,但是与她的助理交谈过后,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我想我的心灵免疫系统那一天又发挥了功效(那位与我谈过话的助理可能会称之为抗拒吧)。那位助理要我先弄清楚自己在那个周末想达到什么目标与功效,说我可能会有抗拒的反应(一个人的心灵免疫系统很容易就被冠上抗拒的标签,一旦想加强自己的免疫力,马上就会被视为抗拒)。她对我说:“你得的既然是癌症,势必有东西在吞噬你的内在,你有能力面对真相吗?”一听完这句话,我的心灵免疫系统立刻产生效应。
肯当时也在分机上,他很少动怒,这回却对这位女士火了。我记不大清楚他当时所说的话,好像是“女士,真正吞噬她的,就是像你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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