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

第60章


  她在观察周围,关冉却在看她。关冉目光温和,落在她的发梢、脸庞、裹着棉被的肩头,就象一小团桔黄的灯光暖暖地要熨贴到她的身边。
  安索在他的目光中就象怕什么被发现似的,一会低头、一会抬头。
  一会儿功夫后,她终于想起‘正事’,还没道谢呢。
  收到安索的谢谢后,关冉非常难受,今天都是师兄的功劳,并不是他不想发言,只是他位份太低,没那个资格。他坦言道:“你该谢尚将军的。”
  “说过谢了。”安索想了一下,补充一句道:“你们都费心了。”
  师兄在他之前来过了?关冉很想问,师兄对你说了什么。他欲言又止,垂下目光。
  为了防止被子滑开,安索的手放在棉被外,紧紧地捏着被角。
  那双手在低暗的光线中,白、小、而又真实得可怜,有些掩饰住的东西,突然从那双手上真实地传递出来。
  他以为她是假小子,他以为她很强,其实她……
  如果不是卢胜想报复他们,她也不会被陷害,隐痛迅速从心底升起,袭满了全身,关冉低头头道了一句:“对不起。”
  “什么?”安索觉得听错了,她微微偏下头,再问了一句:“什么对不起?”
  “这次是我们连累你了。”关冉坦白道:“有人想对付我们,所以拿你开刀。”
  “没……”安索顺口说没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嘎然而止。露出外面的指头很冷,那种冷骤然象冰针一样,飞速地扎遍了全身。她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都在哆嗦,哆嗦地想将双手缩回被子里……
  她害怕,从被关到牢里的一刻起,她就害怕。整夜、整夜无法睡好,她数不清的噩梦中惊醒,随后睁着眼睛等到天亮。但是她害怕黎明,因为每个黎明都是处决犯人的时候,她害怕也被那样拖出去,害怕刀落下的瞬间……
  这样的等待是一件残忍的事,她在关冉面前瑟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关冉动作很快,一抬身,就将裹着棉被的安索抱到了怀里。他在她耳边不停要重复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原谅你们,不原谅……”安索嚷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风在外面呼啸,应合着她低低的哭声。
  兴许过了好久,兴许只过了一会,安索抬手想抹眼泪,才知觉双手都被关冉捉住了。
  “放手。”安索沙哑着嗓子,身子朝后抑,试着想慢慢挣开。
  “别动了,只是给你暖暖。”关冉又低着嗓子解释道:“我不会干什么的。”
  安索垂头,看自己的手,手在关冉的掌心中小小的,他的一只手就能将自己的两只手包圆了。关冉的手并不很热,宽厚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温嘟嘟地将一点点热度传过来。
  “你好瘦。”关冉说这句的时候,另只手停在了安索的腰上。
  你不干什么的,手怎么伸到被子里去了?安索想跳起来质问,想搡开那只不讲信用的爪子。然而之前的那一哭,似乎褪掉了她假装的外壳,她全身都在发软,软得她想靠住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再害怕。
  她半靠着他,慢慢的睡意再次袭来,她在睡着前想:这一次睡着了,是不是不会再有噩梦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过午,这是个难得的晴天,冬日的阳光破开如絮的层云,随性地铺在安索的门前。
  房内只有她一人,安索的手从裹紧的棉被中慢慢地伸出去,最后象伸懒腰一样舒服地搁在枕头上。
  两名侍女陶叶、陶香跪坐在走廊的阳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大约不知道她醒了,声音一时略大,便传了进来。
  “昨晚那人是谁?”陶香问:“他今早走的时候,好象和你说了?”
  “那人是关家的四公子。”陶叶正在穿针,手一顿,细长的丝线便穿过了针孔,她手一捻打好了结又道:“他叫我们不要多说什么。”
  “给。”一锭银子塞到了陶香手中。
  银子有点坠手,陶香看着手中的银子道:“昨晚他们睡在里面,我们就睡在暖阁边,暖阁又没门,其实昨晚什么动静都没有。”
  “昨晚当然没什么事。”陶叶打了一下陶香的手道:“昨晚只有我们三人。”
  陶香将银子收了,又调皮地笑道:“我不过想说,县主是清白的。”
  可惜,陶叶才不理会她的俏皮话,又顺手给了她一记。
  安索睡觉时,只脱了外面棉衣,里面的衣裳在她的目光检视下都好好的,什么异常都没有。
  看来,只是关冉陪着她休息了一夜。安索放心地唷了口气。
  外面的陶叶、陶香听到安索的声音,霎时吓得花容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茶楼之行
  陶叶和陶香匍匐地跪在安索面前,说话时,嘴角都在发颤:“奴婢们说话,冲撞了县主。”
  “起来。”安索边穿棉衣,边说话。最后棉衣带子都打好了结,两名侍女还在地上跪着。
  “我要洗脸,你们谁愿意帮我打水?”安索朝外走,又回头道:“或者说,给我带路去厨房。”
  县主不怪她们!陶香第一个爬起来,一阵风地跑到安索面前,略一鞠躬道:“奴婢去拿热水。”
  她跑远,头上的流珠串随着她的跑动,发出叮叮咚咚悦耳的声响。
  安索眯缝着眼睛,站在门外的阳光里,阳光清浅地镀到她的眉梢、发鬓,慢慢的她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将重新给她打好蝴蝶结的陶叶看得一怔。
  早饭和午饭混在一处吃,安索用足了三大碗。
  “本来打算带你去外面吃的。”关冉突然从窗户外跳进来,吓了安索一跳。
  “你又翻墙进来?”
  安索一猜即中,关冉不说话找了方凳子先坐下。
  “你不能好好地从门上……”安索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关冉正瞅着她,他在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很想发笑的样。
  “你说这话的口气。”过了一会,关冉轻轻地笑出声:“象小媳妇教训夫君。”
  过了昨夜,他们好似近了许多,安索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她瞥了关冉一眼,不好说什么了。
  安索和关冉说话的态度,说话的方式都让陶叶和陶香惊奇,她们互相望望,又埋头收拾碗碟。
  关冉眼睛上下扫视房间,顺便还走了几步。
  “你找什么?”安索问。
  “你的衣裙有点扎眼,给你找件黑大氅。”
  关冉没头没脑地一句,让安索将自己的衣袄细看了一遍,橙红的棉衣,下面系着一条白绸棉裙,腰带系得有点高,从腰上垂下橙色的彩带在白裙上醒目的打成蝴蝶结的样式。
  这是好看,怎么就成了扎眼?安索默然。
  “关公子要带县主出府。”陶叶手脚甚快,从箱笼里拿出一件大氅又道:“尽量早些回来。”下面的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好。”安索道了一声,从陶叶手中拿过大氅,裹在身上偏过头朝关冉问:“咱们去哪?”
  “带你去热闹地方走走。”关冉边说边领着安索朝外走。
  绕过空落亭台、花阁,关冉带着安索朝角门方向走。那里没有人值守,关冉熟练地从门下方的砖缝中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铜锁,两人出去后,他又将门锁上。
  我怎么会有这是你家后花园子的感觉?安索默然地跟着关冉上了一辆马车,她在考虑换门锁的事。
  关冉果然将她带到京城最热闹的所在,还隔着帘子,嘈杂的声音就扑面而来。守在外面的俩名男子将门帘一掀,给个笑脸齐道:请。
  这是间茶楼兼戏楼,上下两层都是大堂,第三层算是包间形式的,都呈半圆形,正对着中间的戏台子。关冉带着安索上了第二层,坐在靠梯口的位置。他点了茶果后,朝安索笑笑:“这里人多,带你沾沾人气。”
  下面的大堂,几乎满了,就是二层也坐了一大半,男客多、女客少,整个环境嗓音盈耳,安索盯了他一眼,心道:真够闹的!
  过了一会,戏开始了,下面的喧闹声渐小,可还是嗡嗡的一片。安索对于咿咿呀呀的唱戏不感兴趣,便朝茶博士送过来的攒盒里瞅,话梅干、瓜子、冬瓜糖,还都是饭后消食的点心。
  安索拣了块话梅肉塞嘴里,含着话梅干道:“你之前说带我吃东西,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茶楼后面。”关冉偏头朝自己身后指,边指边解释道:“这里不光是卖茶听戏,后面还有一栋酒楼,做的菜极好,凡到京城里的只要钱够,没有不去的。”
  安索好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提着大氅就走过去。冬日里,茶楼的窗户都只微微地开了道缝,安索略略开了一些。
  一股清冽的梅花香迎面入鼻,浸着整个人都舒服了。后面不光有一栋光鲜的酒楼,中间是园子,此时梅花盛放,白雪红花,映着日头煞是好看。
  安索瞅得出神,冷不丁一群人自酒楼而出,朝茶楼走来。一人被众人围在中间,那人走着、走着,兴许是感怀了,突然停脚步,抬头观花,也就这么一瞄,两人就对视了一眼。
  是后凉人崔图,安索收回视线,这个人虽接触不多,但是却足够阴。这次虽没说话,但一眼下来,也够安索胳膊上凉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啪地关紧窗户,溜回桌边。
  关冉将头遍的茶喝掉,正给自个续茶,顺便也给安索满上。他抬头,撩了一眼道:“怎么了?”
  说自己被人一眼就吓到了,安索觉得丢脸。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