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

第59章


  可惜,道歉的笑容有点欠扁,大理寺卿当场擂了他一拳,教训道:“老弟,你要记住一句话,人算不若天算。”
  今日尚之涣是故意提及大理寺卿的,故意地引着骁亲王步步追问证物,但是今日从一开始,所有的事都偏离了计划的轨道,令他不得不随时改变,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若天算’。
  长禧宫中的贵人差不多散尽,好些内侍已经开始在打扫。
  极目远处,淡白的天宇在人眼中深邃得无边无际。风从天地间而来,浩浩荡荡,人在风中,只是天地间渺小的一部份。
  天大到无极,好在最后的结果……
  好在天选了这边,尚之涣吁口气,热气从嘴里喷出,在空中袅袅散开。他收回视线,转身跟上大理寺卿的步伐。
  各国使臣都上了马车,马车朝着各自回程的路途走。走出很长一段路后,后凉使臣的马车上,由于后凉副史开头声色俱厉地说了几句话,车内就一直维持低气压的状态。
  崔图大半个身子斜靠在车壁上,微微阖上点眼睛,看着好象就要睡着了。当然他没睡,他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方才后凉副史指责他在赏梅宴上帮安索开脱,其实副史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仗打败了,各部落对此十分不满,于南晋重新交好,才能暂时稳住局面。这个时候怎么能容忍有后凉派往南晋的奸细存在,他不是想救安索,是不得已为之。
  他在心里暗唷一口气,这次南晋之行,觉罗博交代了好多事,比如为德萨满的病寻找讷言和尚,比如……
  这么多烦心事,他突然撑起身子,揉了揉眉心,倒将一直绷着脸的副史吓了一跳。
  安索从大理寺放出来,被迎入义德县主府,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虽然有熟人在大理寺打了招呼,吃得饱钣,可绝对谈不上卫生了,别说洗脸了,喝的水管够就是好的。
  她正洗得舒服之际,外面的侍女在外面道:有客至。
  安索不得不提前结束自己的‘享受’计划,一面在心头抱怨,一面慢慢穿好新衣裳。
  安索随着两名侍女穿过寂寂的庭院,朝会客厅走。
  冬日的下午,天空是冰冷的钢灰色,风卷过她的衣摆,象是分分秒秒就要将她吹走。尚之涣立在会客厅的外面,看着安索慢慢走近。
  她的肤色更白了,下巴更尖了,脸更小了,显得一双黑眼睛更大了。
  尚之涣沉默地看着她,就在安索要礼节性地招呼时,尚之涣带头走进了厅堂。
  这是什么意思?安索有点不明白地随在他身后步入房内。
  这里原来是含山公主在京城的宅子,两年前含山公主入道,这里便锁起来,现在又迎来了新主人,这是安索刚一入宅院,两边侍女就叽叽喳喳告诉她的。
  厅堂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桌、椅、高几什么的都用布盖好靠墙堆放着,尚之涣眼睛环视了一圈,最后选择席地而坐。
  屋内都铺着上好的木地板,既然客人都坐下了,主人也不好不坐。安索大方地坐到尚之涣对面的地板上,她朝尚之涣露出一点笑容,那意思是说,我这是主随客便了。
  义德县主府人手不够,管事的还没选出来,两名侍女都是新拔来的,一直在收拾内宅,她们并不知道客厅会是这样,听到门上来报,便按常理指到会客厅。现在她俩站在厅内,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安索瞥了她们一眼道:“你们下去吧。”
  俩名侍女这才醒悟,一面朝外退,一面齐道:“奴婢们,前去烧茶汤。”
  安索回头重新面对尚之涣,对方仍静静地看着她,就好象她是一块供人欣赏的奇石,霎间,再次见到尚将军的一点喜悦,就被一种毛毛虫从后背爬过的感觉代替了。
  安索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挤出一丝自以为是笑容的东东,准备做为谈话的开幕式。
  “别笑。”尚之涣说完,又解释道:“笑起来好丑。”
  安索表情霎时默掉。
  过了一会,还是四目相对,安索感觉毛毛虫在背上越爬越快,越爬越多,她浑身不自在地将眼眸下垂。
  不用眼神交流后,安索松了口气,既然周遭那么静,她就理理脑子里的事吧。
  从大理寺被放出来时,呼啦啦地来一群内侍,宣布今上的旨意,于是她就成了什么县主,又呼啦啦地被拥到此地,到现在为止都没人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不过她还是猜得到,救她的人一定有尚之涣,否则他也不会来得这般快。
  安索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决定让对方知道自己有一颗感恩的心,她收拾掉刚才被将军大人破坏掉的心情,情真意切地说了句:“谢谢。”
  “别说话。”尚之涣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人家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们这算什么?安索又给默了。
  她可没想着和将军大人发展超乎友谊之外的事,他不会今晚就自作主张将我……
  安索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县主府内
  静默还在继续,将军的目光似火般,于是满室的清寒中,安索的背上生生地热出一层薄汗。
  她微微低下头,想要从这样的视线中逃开。
  突然她感觉那个高大的身形动了,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威压袭遍安索全身,她越来越局促、越来越紧张,她双手撑在地面上,一副就要跳开的样。
  “将军,急事。”尚锡站在门上,看着这个架式就乐了,他不敢笑,却又拉不回嘴角。
  如非要事,尚锡他们是不会来打扰的,尚之涣撂下一句话:等我回来。
  随后他快步朝外走,经过门首时,尚锡还保持着傻笑的模样。于是尚之涣一拳擂过去,打他一个趔趄。
  两名侍女端茶汤回来时,有点茫然,一名活泼点的忍不住自语一句:“将军呢?”
  “走了。”安索舒了口气,轻松地站起来。侍女手上正端着一碗热茶,安索顺手接过来,边喝边道:“冷天,喝热的好舒服。”
  两名侍女见她不拿架子,顿时不那么拘束了。不一会,安索就从她们口中得知,年纪大点的唤作陶叶、年纪小点的唤作陶香。
  陶香要活泼点,她见安索吃茶,因道:“县主要不要用些点心,我去厨房里拿。”
  “好啊。”安索将茶碗放回陶叶手中,跟着她们一道出门:“别送到这里来,这里太冷,送到卧房。”
  陶香一溜烟地跑了,陶叶则捧着茶汤随在安索身后。
  从陶叶口中,安索得知宅子里的仆役是仓促招集来的,总共不过十人。
  怪不得见不到人,空阔的庭院从安索眼中流动而过,黑森森的房舍一间连着一间,一排串成一排,旧日累积的落叶被冬日的雪压到下面,一阵风来,又随着雪落落地散开,寂寞在空气中弥漫。
  久不住人,庭院有点荒弃了。
  来的时候,走的急,不觉得远,回的时候,却觉着走了好一阵。
  安索问一句,陶叶答一句,几句下来,安索便晓得陶叶知道的也不多。
  陶香端来的点心,玉绿色,切成方形,上面沾成一层白白的糖粉,安索正好饿了,便顺手拿了一块。
  陶香见她吃得香甜,因道:“这个粘粘糕是门上到外面去买的,这个是甜馅的,我会做咸馅的,今日来不及了,等忙过这些天,我与县主做。”陶香是想说她做得比外面的好,只是到了嘴边又觉着自己太显摆了,临时将话改了,说完,她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安索边吃、边点头。
  等到陶叶从卧房里收拾出来时,安索已连吃了三块。
  陶叶看着她,想说,这个吃多了不消化。不过,最后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晚饭还有多久?”安索问。
  “啊……”两侍女,随后陶叶道:“回县主,今日人手不齐,大约还得三个时辰吧。”
  “那好。”安索拍掉手上沾着的糖粉,打着哈欠站起来道:“我去睡会,晚饭时你们叫我。”
  陶叶、陶香忙答应了。陶香想随在她身后,跟着进去服侍,却被安索打发了。
  卧房是一暖阁,不大,放着胡床木榻,铺陈是又厚又软和。安索好多天都没睡好,一放松就困得厉害。一个哈欠过来后,她扯过棉被,裹在身上就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也不知多久。安索是从一连串的惊吓中醒来的,愣了一息之后,才反应过来,方才的画面是个噩梦。
  手怎么被人握住,安索的神经迅速恢复正常。
  “你怎么来了?”借着不太清明的光,安索看清握着她手的人是关冉,安索将自己的手扯回来,又嘟囔一句:“侍女为什么不叫我?”
  关冉一笑,小声道:“她们不知道我来了。”
  “什么?”安索没听明白。
  “我是翻墙进来的。”
  你就不能从门上进来?安索默了。
  “这么着自在些。”关冉解释得理直气壮:从门上进来,当然就不能摸到卧室来了。
  好吧,自在些,安索默默地瞄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肩膀朝他身后的窗户望去。窗户糊着一色的枣红绸,关得很紧,外面的天早黑了,风拍拍在窗上,呜呜地作响。
  梦里清晰听到的厉嚎会不会是风声?安索偏着头想,外间的屋子没有点灯,黑东东的一团,两个侍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真象做梦,乍喜从身上退却后,安索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她将棉被在身上裹了裹,裹得跟一头熊似的,盘腿与关冉面对面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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