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

第21章


  觉罗博也许从安索涉死的表情中获得某种满足,极美的眼中浮出一点快感的笑意。他方才抬起的手,本来准备再次锁上对方咽喉,这时只得将僵在半空的手收回:“如果说出知道的,南晋给你多少,我双倍给。”
  奸细?觉罗博的话重重在耳,她真是落到黄河里怎么都漂不白!坦白从宽,她倒想,可也要有东西坦白啊?从穿越到现在,所有的事只是巧合地遇到她.难道她诚实说出不知道,就是为了成为烈士?安索锁眉抿嘴,不知该如何?
  觉罗博见她思索,以为动心,于是声音放得低而柔:“如果你有家人在南晋,我负责将他们平安带出来,并且你想做天女,还可以继续当。”
  狗屁天女,如果没被抓来当天女,她正走在求医的……
  安索调整好心理,武装好脸皮,丝毫不在意现在‘人为刀俎,我鱼肉’的处境,大言道:“你把讷言给我从南晋带出来。”
  讷言和尚,那个据说知晓过去、未来,勾通鬼神的人物?她怎么会认识讷言,事情越来越复杂,觉罗博的唇微微勾起,这一次他笑了。
  然而敲门声,打断了觉罗博。德萨满出现在门外,并且带走了他。
  房内的安索重新被侍女包围,而在房间之外是层层的士兵。
  北面的密室内,都萨满低调地随在觉罗博身后亦步亦趋。
  “天女的事,你原来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觉罗博转身的同时,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
  都萨满象一只深知自己罪孽的老母鸡,垂着双臂,低声将事情陈述一遍,其主要目的是说明事情他是被动接受的,他是无辜,他对王忠心不二。
  “如果今夜没有刺客,你打算一直隐瞒?”觉罗博目光若电,直射都萨满的脸。
  “天女的事,干系重大,如果传书,怕会泄秘。”都萨满一脸诚惶诚恐:“我正准备明日趁王有空,详细告之。”
  “都萨满,我手上的是什么?”觉罗博手中拿着一根羽毛,很快羽毛在他手中断为两截。
  都萨满眼神一瞟,脸色顿变,对着觉罗博半跪而下。他一只手指天,声音哆嗦:“我若对王有异心,萨满神当诛我五马分尸!”
  “都萨满,我们现在的情形就如这羽毛一般,很易就会被人折断。”觉罗博手一虚托,将都萨满扶起。跟着他瞥了一眼被他随手抛下,还未落地的羽毛后,朝向都萨满祭师:“我们在一条船上,容不得一点闪失。”
  都萨满祭师唯唯诺诺。
  “天女之事,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觉罗博终于在屋子内的软榻前坐下来,他抬高下颚,打发走都萨满祭师。
  密室的门刚一关上,崔图便从暗处闪出。这房间的墙壁上有隔层,是专门用来藏人的。
  “老家伙的说词可信?”觉罗博从软榻上坐起,手搁在旁边的小供桌上,顺手给自己倒碗奶茶。他端着奶茶并不喝,却拿眼睛瞄向崔图。
  “今日已让刺客试探了天女,她不会武功,更不会说后凉语,看来换人倒不似老家伙有意为之,只怕是被南晋探子利用。”崔图望着密室的门,语气跟着一转:“但是这头猾狡的老家伙不告诉我们,只怕是他的贪心在作怪。”
  “往下说。”
  “天女是南晋人自然极易出现漏洞。”崔图撤回目光,朝向觉罗博:“让人查觉后,对王的威胁最大,,老家伙可能在这里等着我们,到时会再要更多的好处。”
  “贪心不足,上次的还不够?”觉罗博放下手上的银碗,一脸哂然:“我怕他下辈子都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我们要让他这辈子,都没法花那么多银子。”崔图的手在空中一抓,面容倏然狠厉。
  “有什么主意?”
  崔图对着觉罗博,眼中全是久思之后的神情,他缓缓地道:“请王派人前往燕脂山萨满神庙,迎请德萨满入王庭。”
  “德萨满的声誉甚高、甚至高于王庭,但他避世已久,怎肯轻易入朝。”觉罗博目光沉凝,话没有说完,似他这样弑父杀兄得来的王位,只怕德萨满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王可还记得南宫阏氏?”
  觉罗博目光下垂,记忆太过扭曲,扭曲得他象一棵长歪的树,需要他绕过处心积虑的青年、翻过满身阴霾的少年、爬入并不愉悦的童年,才能去翻拣出一点点温馨的片断。
  “我听闻昔年南宫阏氏嫁入后凉没多久后,就要求在她死后能归葬于南晋,因此很快失宠于老后凉王,被送入燕脂山中的萨满神庙……”崔图的声音低低地在述说,好似吟唱的诗人,将久远的故事拉开了一幕又一幕。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满身木樨香的女人呢?瑞京的王庭现在还保留着她离开时房间。那时,她同一群南晋陪嫁来的宫女住在西首最靠里的房间。
  那里每至初夏,阳光正好,似揉乱的金屑,似活泼的小河之水,弥漫一室。那时,他的娘已经逝去,身边尽管围着一群人,然而他却象无人照看的孩童般内心已经开始荒芜。
  那一日,他偷偷地跑到那个女人那里,小心冀翼地打开房门。他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没有他们后凉人习地而坐的地毯,取而代之的是满室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家俱。
  他后来知晓,那个女人是父王新娶的南宫阏氏。
  南宫阏氏穿着冏异的服饰,坐在那里,看到他来,就笑着招手。他来到她身边,南宫先是惊讶他的美,随后便笑着和身旁的侍女说话,后来他知晓那是南晋语。
  她给他吃味道极好的南晋点心,教他说南晋语,让侍女拿出南晋的圣贤书来教他一些大道理。
  总之,她身上的一切与后凉王庭格格不入。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一月,他再去之时,南宫阏氏面上笼上一层阴云,即便眉眼的笑也带着几分牵强。终于有一天,他走到西首的房间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盛夏的阳光被隔在厚得的帘帷外,满地的落寂。绮丽的年华终结在生命最灿烂的季节。他站在门首上,虽然那时什么都不懂,却莫名地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南宫公主
  崔图滔滔不绝的声音打住后,觉罗博才从记忆中理出思绪。他双手交握,声音低沉而又肯定:“南宫阏氏确是南晋真正的公主,是后凉尊贵的阏氏,即便她已不在王庭。”
  崔图对于觉罗博突然冒出来的赞歌,感觉莫名其妙,身为能臣的他,当然不会附合着唱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直接说正事:“臣派往神庙的探子传回,南宫阏氏与德萨满颇有交情。”他的话说一半就停住,目光烱烱地等着觉罗博补充下面的。
  觉罗博垂着眸在房内绕圈,一圈后果然道:“你让我应下南宫阏氏所求,让其帮我们兑服德萨满入瑞京。” 
  说完话的他停了下来,朝着崔图微微一笑:“崔图这件事你做得极好。”
  “崔图不敢居功。”崔图在低头敛眉又问道:“事成,都萨满处理了,那名假天女当如何处置?”
  那个名唤安索的女孩一共与他们相遇三次,可以说一次比一次行迹可疑,一次比一次更象是南晋的探子。但是如果说她是,她却连后凉语都不会,南晋会派这么不靠谱的探子,除非她和派她来的人智力都出现问题!
  自己那一下,几乎捏死她,可她毫无反应,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觉罗博眉头沉凝:“处置她倒容易,只是上次跟她一起拿走南晋商人书信的那人有武功、有手段,必是南晋的探子,我要的是揪出她身后之人。”
  他突然扬起一只手,在空中猛地一收,似攥住什么,一下握成爪状。
  半个月内安索一直被关在西面的房里,原来的侍女全消失,甚至连都萨满也不见踪迹。
  已是冬深,窗外雪正在密密实实地落,望不到头的通道内、黑生生的屋檐上、钢灰色的壁角边很快积下厚厚一层。守在外的士兵就似不怕冷的,依旧站成柱子状,看久了他们在安索的眼中就成为雪中一部份。
  前世的自已居于南方,几曾未见过鹅毛大雪。安索贴在窗户上,感受那冰冷的寒意从脸一直过到脚下,身后几个火盆正在噌噌地冒着热气,似要阻止那股股的寒意。
  冰火两重天,正是安索现在紧张的心境。
  南佳是唯一的新侍女,她将一托盘的食物放到地毯中间的小供桌后,就用南晋语低低地道:“请天女用餐。”
  安索慢慢地坐到小供桌边,她的前方放着一银盘的烤肉,左边放着一大壶羊奶和一块厚而喷香的面饼。
  活着真好!安索挑起一小块肉放到嘴里,食物的腴香让她那点小勇气的火苗又旺了少许。
  “门外好热闹。”安索瞟着南佳垂头的侧颜不经意地说话。
  回答她的依旧是南佳的沉默。当然南佳从来都不似她的样儿那般老实,现在低头的她正唇角微弯,目光似笑非笑:这个傻呼呼的天女,又想套话了吧。
  象是应合安索的话,尽管没得到回答,但走廊上纷乱细碎的脚步声中突然响起了‘咚咚……’巨响—似有重物撞到墙上。
  “把饼留下,我如果饿了,还会想吃一点。”安索的吩咐让收盘子的南佳将面饼重新放回桌上。门一关,房间里成一人世界。
  除了出去端饭和送还盘碟,南佳都会在房中守着她。从现在到南佳回来大约有二十分钟,安索这几天在窗前观察好一条有可能逃走的线路,现在她要充分利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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