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岛之极夜

第41章


  既简单,又公平。
  一切就从那天日出以後开始。
  晖晖变得安静而又听话。甚至比他眼睛看不见东西的那段时间还要倦怠,常是荣竟问他一句话,他想上半天,才慢慢答一句,如果荣竟什麽也不问他,那麽,他就会乖乖的趴在床上,或者躺在荣竟的怀里,几个小时都不出声。
  荣竟感受得到他的改变,却又对此视而不见。
  “晖晖,林旭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办?”
  这是荣竟几天以来第一次试图同他谈点什麽。
  “……你能不为难他吗?”晖晖考虑了许久,开口说话。
  “我原本也没打算为难他。”
  “那你能放他走吗?”
  “当然可以。”荣竟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出来,慢慢帮晖晖往身上穿。“这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晖晖点了点头,对他说,“谢谢。”
  “你还想见他吗?”
  这一次,晖晖没说话,像是想了又想,然後,他摇头。
  现在的他,谁也不想见。
  他可能不是个勇敢的人,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不想见到任何人,无论是那些曾经认识的人还是完全陌生的人。
  可是,荣竟似乎总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并把那些东西,当做弱点,任意的攻击。
  他越不想出去,荣竟就总要带他出去。
  他越害怕见人,荣竟就片要让他待在人多的地方。
  公海上的拍卖会已经结束,游轮停靠在一个繁华都市的海港码头。荣竟顺便派人把一些打着非卖品标签的奴隶们送到一间私人会所去。由於那会所老板的盛情邀请,荣竟也便欣然接受,一同过去,当然,也一起把晖晖带着下了船。
  晖晖一路跟着他,不言不语的。
  之前一直坐船,就算住得再如何舒适,感觉也总是像经历了长途跋涉,一身疲惫的。唯有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心才跟着落了地,不会再动摇西晃的。
  这种时候,他特别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荣竟却偏带着他在那间会所里吃东西、喝酒、听音乐。
  换做平常,他就算不得不去,也势必要说不冷不热的点什麽或者抱怨几句。可是如今他既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想法。就靠在沙发上,侧着头去看不远处的琴师在那边弹钢琴。
  这间私人会所里倒是没有杂乱的热舞,也没有热闹的赌场。墙壁上挂着许多名贵的油画,几乎哪条走廊里都可以看到。无论有人或者没有人的地方,都很安静,即使有人在讲话但声音也不会太大,然後你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钢琴或者大提琴演奏出来的曲调,渐渐的也让慧慧感觉到舒服惬意。就像是身在间美术作品陈列馆一样,很有艺术气息。
  晖晖的专业也与绘画有关,虽然油画他不是太懂,但纯粹的欣赏,他还是很愿意的。
  “喜欢这个地方?”荣竟问。
  “挺好的。”晖晖说,“比船上舒服。”
  荣竟笑了,不置可否,他拿起酒杯,把晖晖搂到怀里,对他说,“喝一点,这个牌子的红酒,味道还可以……我猜你喜欢。”
  晖晖轻轻垂下睫毛,看着挨碰到唇边的玻璃高脚杯,里面的液体,是漂亮的深红,优雅的颜色,优雅的味道,可惜他没有那麽优雅的好心情去品尝。
  “我不想喝。”他侧头躲开。
  荣竟没有说话,把托着酒杯的手收回到,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抬起晖晖下巴,低头凑上他唇边,把那一口酒嘴对着嘴的喂给他。
  时间用得稍微有些长,先是喂酒,再是亲吻。
  晖晖没有躲,也不像往日那般遇到不喜欢的事情就乱动乱挣紮。他只是怔愣了一下,微微张大眼睛,而後又不太舒服的轻轻蹙眉,到最後,沈默的闭上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抗拒的意思。
  “好喝吗?”亲吻过後,荣竟问他。
  “好……挺好的。”单纯说红酒的话,味道和口感,的确都是上等的,晖晖不是品酒专家,所以只从他喝过的红酒来比较的话,这一个,挑不出什麽瑕疵。
  “我猜你会喜欢。”
  晖晖看着他,忽然开口问,“你很喜欢猜我心里想着的事情吗?”
  “有时候。”
  “那现在呢?我现在想的事情呢?”
  “现在吗?”荣竟伸手把晖晖搂得更紧一点,让他侧着脸贴在自己怀里,“你现在大概在想,荣竟这个人真是讨厌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所以没有必要跟他说话。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开的话,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荣竟一边说话,一边又喂了一口红酒给他。
  “可是晖晖,你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我不想给你那样的机会。”
  (11鲜币)极夜 64作(中)
  这天晚上,他们在那间私人会所住下。
  晖晖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地板是玻璃的,通透非常,从他们的房间里直接就可以看见下面的一间小型会客厅。
  这个时候,那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说话聊天,还有几个,坐在牌桌前小赌,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是也能感觉到那股热闹气氛。
  这样的透明地板晖晖也是见过的,他堂叔的一间办公室就是这样,低头就可以看见下面的赌场大厅,而下面的人抬头往上望,就只是会看见反光的玻璃天花板而已。
  他不明白人是不是都有那种保护自己隐私,然後又同时想去偷窥别人隐私的愿望。
  但他不是。
  他不想偷看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看见。
  可是就算知道下面的人看不见自己,但是,当荣竟把他按在玻璃地板上亲吻并且脱他衣服的时候,这种内心的了然却不能让他在身体感到更放松一点。
  即便是动物,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何况人又不是动物。
  就算明知道下面的人看不见自己,光着屁股躺在透明地板上的晖晖还是觉得很难受。
  这种紧张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又身体又极为倦怠,他提不起一丝力气去闪躲,似乎是无论荣竟想怎麽对他,他都可以接受。
  冷冰冰的玻璃底板,刺激着皮肤神经,感觉上明明是紧张的,可是某些紧张的情绪又总能恰到好处的逗引人的性欲。
  其实荣竟也没做什麽,不过是脱掉他的衣服裤子而已。可是就在身体与布料摩擦的这个过程里,晖晖就是兴奋莫名,性器勃起得毫无征兆,直直挺立在两具躯体之间,暴露出他心底最为原始的渴望。让人感到难堪,却又无法回避掩藏。
  荣竟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刺激晖晖,只用手慢慢的抚摸他,套弄出更热烫的欲火。
  而晖晖也没有压抑那些让他感到羞耻的呻吟,很放纵的任由身体去体会和感知。
  他侧脸贴在玻璃地面上看,微微张开嘴喘息,余光里看见地板下面的那个空间里,原本正大牌和交谈的那些人也不知何时变得放浪形骸。衣服脱得七零八落,与地板之上的他自己相比,更加不堪入目。
  “怎麽?”荣竟贴近过来,与他一同往下面看去,然後问晖晖,“你更喜欢他们那种方式?”
  下面的游戏远比他们这里要激烈得多,色情得多。根本就是群交。两个身上绑着绳子的性奴被四个男人来回摆弄着。无论上面还是下面,都同时被性器填满,其间还有各种式样的道具,玩得十分热闹。而被当做玩具摆弄的那两个人,却似乎对此并不反感,激烈的配合,任由那些人随意用各种方式对待着。
  “你……是想要我变成那样吗?”
  晖晖看着身下那两个被要求着相互给对方做口交的奴隶。他甚至有些困惑的开口询问荣竟。
  像那样,做一些明明很可悲的事情,却又完全感受不到羞耻。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人带着欣赏的目光去围观。
  而如果是,那这个世界未免太过扭曲。让他觉得他之前二十多年生活过的,根本不是这个地方。
  “像那样?”荣竟听了晖晖问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把晖晖整个人翻身过去,让他趴跪在通透的地板上。把一只润滑过的跳蛋塞进他身体。
  晖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扭动身体,然而那跳蛋却很快滑进肠壁深处,只留了一段红色的电线在外面。
  荣竟就在这个时候,压低了晖晖的腰,进入他。
  “只是这样而已,你都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还跟他们比?你行吗?”
  性器自入口缓缓推进,把那个冰凉凉的跳蛋顶到更深的部位。
  “啊──”
  异物闯入的感觉让晖晖浑身冒冷汗,他大声叫着。
  半睁着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为放荡激情的画面,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也让身体的感觉变得更为兴奋。被进入的时候,明明那里是很疼的,可是他的欲望却反而更强烈。丝毫没有因为疼痛的造访而消退一点点。
  隔着玻璃底板,他能看到身下那些人都在做些什麽。虽然看不清楚表情也听不到声音,但也已经完全可以看出那激烈的程度。
  他……当然是不行的。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行。别说是做,光是看,他都觉得羞耻难过。
  他会那样去问,只是源於内心的恐惧。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那样。他怕荣竟有一天心血来潮,把他变成那样。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现在的心情,当自己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却已经可以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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