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要出墙

平枫看着郁禾拿着他的匕首在红木床板上敲敲打打。没过多久，便在某处停了下来，对着他说，“平枫，过来帮我一下，我力气不够大。”
    他一跃而上，瞧见郁主子正用匕首对准一个缝隙。他接收匕首，让郁禾朝后退，两三下用力，就在那缝隙处捅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男女在力气这方面的差距实在经不起考验，简直就是秒杀。
    价值连城的红木床顿时掉价，平枫仍是眼睛不带眨一下的照着郁禾的指示继续刨床。直到能够将自己的脑袋探入，郁禾才轻声让他停止。
    郁禾揉眼想让自己的眼睛明亮一些，朝洞内看去，一片漆黑。皇帝的寝宫本是很大，而龙床又在屋子的最里面，没有烛火，光线又照不进来，的确过暗。郁禾只好暂时放弃，接着辛苦平枫凿洞。
    一下，一下，又一下。
    平枫安静地凿着洞，也不知道主子看到这般情景会露出何种表情。若是真如传言中所说，主子对她宠爱有加，只怕主子只会露出无奈的笑容让他接着埋头苦干。
    或许是时间过久，榆水也被吸引过来，好奇的蹲在郁禾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平枫硬生生的在床上弄出一个大洞。
    “做什么？”榆水问道。
    “挖宝藏。”郁禾笑道。
    在奋力做苦力的平枫哭笑不得他们的对话，轻声说道，“郁主子，您打算把这张床拆了？”
    郁禾尚有理智的摇头否定，“拆床太麻烦，你弄出个洞让我爬下去就好。”
    彻底无言的平枫加快手中的动作，不晓得她究竟为何这样做。
    “这西桑君主平日最常去哪里？”郁禾想着，要是皇帝不在寝宫安密道，也应该在其他自己独处多的地方建有暗房。
    “御书房和茉莉园，”平枫回忆着，“嫔妃之中则最喜爱宝贵人和萧妃。”
    郁禾默默记下，准备此路不通再开它路。
    约莫一个时辰后，那个窟窿绝对能够容得下成年男子的身形。
    这床的质量太好，竟让平枫折腾了这么久。郁禾望见他满头大汗，不禁感慨，忙把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汗。
    怔愣了一下，平枫还是接下了。
    “我下去看看，你看着榆水。”郁禾准备身先士卒，挺身而入。
    平枫虽然不太相信这龙床之中会有什么宝藏，但要是万一被她误打误撞猜中，里面若是有机关暗器伤了她，那可了不得。
    “郁主子，还是平枫下去瞧瞧，确认无误之后再喊您下来。”平枫沉吟半晌，说道。
    微微蹙眉而思，于是郁禾缓声说道：“那你注意安全。”
    她有些心急，倒是忘记顾及到自己的安全。看着平枫的身子一点点下到洞中，郁禾心头萦绕起丝丝的不安。
    “有东西？”榆水也托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平枫消失在面前，猜测道。
    郁禾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笑着，“谁知道呢，只是在赌一把而已。”
    在上面等了十几分钟，郁禾冲着洞口喊道：“平枫——”
    无人响应，但又她的回音，实在难以理解。郁禾一咬牙，也跟着迈进洞口，对榆水说，“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上来。”
    仿佛预感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榆水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郁禾的衣袖。两厢僵持之下，郁禾左右为难，打算回去搬救兵把平枫救出来，就听到里面传来平枫的声音。
    “郁主子，里面的确有密道，我先上去可好。”
    郁禾回应道：“好，你先上来。”说罢，自己也把半个身子安全的弄回到榆水可见的地方。
    片刻，平枫满身灰尘的爬了出来，有些狼狈不堪。不说衣服，仅是那头发里都有显而易见的灰尘，惹得他那一头青丝成灰发。
    “我们先回去，既然这里有密道，就暂时把这里封起来。”郁禾若有所思地说道，等晚点和顾念青一起来一趟比较妥当。
    顾念青很是奇怪向来重视仪表的平枫为何跟了郁禾一下午之后就变得灰头灰脸的。可他没问，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郁禾，温和笑道：“今日的事情处理好了，都去歇歇准备用膳。”
    郁禾这才回望屋外，发现早已日落，天际是蒙蒙血红色，格外凄迷而惑人。
    “很累？”她能感受到顾念青可以掩藏的疲倦。
    榆水在场，他是不可能说实话示弱，“没什么大事，用过膳陪我可好？”
    她心领神会，莞尔道：“哄榆水睡下，我就陪你。”
    他又不是三岁的娃娃哭醒了要找娘吃奶，还要哄他睡觉？！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服务，他小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感知顾念青冲自己飘来的不悦，榆水毫不示弱，“娘要讲故事给我。”
    因为妈妈这个词在这个世界听来有些阴阳怪气，顾念青让他换成了”娘“，正好对他这个“爹”。
    顾念青浓眉一挑，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意思吧。接受下他无文字无声音的挑战书，淡淡勾唇而笑，“是吗，那我也去听听，好学着以后讲给孩子听。”
    郁禾明白他意有所指，连忙当个和事老暂时平息了他们之间的战争。
    晚饭时间，平枫已经重换了一身衣服，也从齐云那里得到了有关郁禾榆水的情报。
    郁禾处事凭自己感觉，对主子的控制能力和影响能力是百分之百。至于那个榆水，非常依赖郁禾，是主子亲口承认的孩子。
    平枫却感觉是主子找到了棋逢对手，分开的几个时辰里，他有仔细想过。郁禾虽不是以前的西桑长公主，但她凭着本能将无人知晓的密道挖出来，已经让他心服口服。那密道很长他走了许久也没有到尽头，怕他们担忧也跟着下来，才走到一半折了回来。
    他是摸黑行走，反正他们都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然而，一路畅通无阻绝不是那么令他能够理解的事情。即便西桑君主对他的密道非常有信心，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平枫还是认为行事谨慎的西桑国主会在密道设下层层机关。
    候在一旁，他悄悄打量郁禾，还是一切等到主子裁断再说吧。
    饭后，在附近的院子走了几圈，又陪着榆水把那琴修好，榆水才显露出淡淡的困意。
    那顾念青也真的陪着他们，静静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假寐着听郁禾讲睡前故事给榆水听。
    他是在练习当好爸爸吗，郁禾不知道，但喜欢这样的氛围。或许小时候，她的父母也是这样对待她，母亲捧着故事书读，父亲与她安静的听。
    “念青，你喜不喜欢这样？”郁禾忽而开口问道。
    “喜欢什么？”他睁开眼眸，反问着她。
    “睡前故事。”郁禾好脾气地解释着。
    “如果只是讲给我一个人听，我会非常乐意。”
    郁禾刚才讲了一个丑小鸭的故事，他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土故事。那样幼稚的预言，也只能哄哄榆水这样心性单纯之人。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更喜欢榆水这样的人，怎么又会爱上自己这样城府极深的人。
    “念青，平枫和你说了吧。”郁禾不想和他继续畅谈温情画面，因为他没有这种细胞。
    的确说了，却也让顾念青大吃一惊。
    郁禾对自己的解释有些无厘头，但已经找到了密道，还是去看一看为好。
    平枫和齐云都在门外候着，时刻准备出发。
    为了安全起见，郁禾被迫穿上了软甲。顾念青的办事效率实在惊人，让她怀疑这软甲是空降下来的。
    平枫因为已经探过一次路，就在最前头，紧接着是顾念青和郁禾，齐云尾后。他们没有拿火把烛台，而是选用了夜明珠。
    在郁禾瞠目结舌于夜明珠之大之亮时，顾念青严肃的向她解释说，夜明珠的光亮基本不会触发暗器，也不容易令人中毒。
    果然是有丰富经验的老手，说得有理有据。
    不过，走到半路，郁禾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要是顾念青知道自己是季炎允的女儿，他要怎么办。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毕竟他和季慈儿的关系就是很好地说明。那么，那段沉痛往事就可以烂在她的肚子里了。
    顺顺利利的到达能够容纳十几个人的空地，郁禾环视四周，终于明白那简陋的寝宫是掩人耳目的破皮。
    齐云每掀开一箱，郁禾就看到一箱的金银珠宝，而就她目测，起码有几十箱的样子。
    郁禾惊讶归惊讶，心底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东西。难道就没有什么册子上面记载宫内的各种八卦黑幕？
    兴致缺缺地扫了几眼，郁禾听到顾念青沉声说道：“恰好国库空虚，就用这些来补上。”
    郁禾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词：花钱买罪受。
    他们原路返回，直到出了寝宫，郁禾才幽幽开口：“念青，那里的东西不要动。”
    “为何？”
    “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定里面放了炸弹或是其他的东西。还是不要为财而丧命的好。”
    顾念青幽眸暗转，笑了，“好，就依郁禾说的。”
    郁禾的脑袋却又蓦然疼痛起来，一时天旋地转，无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