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配保卫战

第30章


  
  呵,赵官家。陈炽的呼吸突然又平稳了下来,只是心还砰砰跳得厉害。手攥紧了剑柄,骨节发白,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手流去,让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当朝天子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要去见阎罗王了。
  
  陈炽往前挪了几步,躲在巷子拐角处,更隐蔽了一些。那娘子走过他身边时,他忽然跳了出去,在她放声尖叫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拔剑出鞘。
  
  其实陈炽早就清楚他是想做什么。他甚至连心理斗争都没有,自然而然,顺水推舟。他喜爱红色,在夜色中绽放的大朵大朵的红也一样。大约是因为初见陈若初时,她就站在鲜红的蔷薇花下吧。
  
  宋朝还没有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诗,所以陈炽心中只是有朦朦胧胧的感觉。如果陈若初永远只是站在蔷薇花架下就好了,对着他微笑,叫他“小河”。陈若初嫁人时,定然坐着用红绸装饰的花轿,穿着一身红衣,凤冠霞帔亦不可或缺,在洞房中掉落少女最初最美的殷红。红色的花瓣,红色的衣裙,红色的……血。
  
  陈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巷中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那上面满是滑腻的液体,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他用玄铁剑割开了这娘子的脖子,血喷了一地。他就站在血泊旁出神。
  
  心情竟然平静了许多。或许是血腥味已经掠夺了他的一切思考,他不再想陈若初,不再想他自己。而且他感觉到疲惫,很想倒头睡一觉。
  
  路边有水沟,里面的水都是从邛崃山上引下来的,清澈冰凉。陈炽简单洗了一下身上和剑上的血,也不觉得冷,反而像是做了件令他兴奋无比的事情,浑身都是燥热的。他从矮墙上又跳了进去,悄悄溜回自己的房中躺下,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仿佛方才发生的事只是南柯一梦。他只梦见大片红色的花海,却不见陈若初身影。
  
  灌县之外的破庙里一间隐蔽的杂物间内,阿寒和向风并肩而立,双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云子义被反绑双手,倒在两人面前的地上,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转过来。阿寒半边脸带着红肿,头发乱乱地披下来。故因方才向风下手太重的缘故。向风时而偷瞄阿寒几眼,觉得她垂着头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心中难免有些懊悔方才的行为。阿寒板着脸一言不发,眼睛只是瞧着云子义,看也不看向风。
  
  向风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便走到云子义身前开始搜身。很快从云子义怀中摸到那份告示,向风冷笑:“这竖子何故藏匿此物,莫非他是邛崃派中人?”
  
  阿寒面无表情。向风又搜到了阿寒给他的药囊,脸色突变,将那药囊狠狠摔到阿寒面前。
  
  “綮琀,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寒冷冷道:“他来求解药,侬便给他。义父不也是这样做的吗,侬何错之有?”
  
  向风冷笑了两声:“何错之有……好个何错之有。你们相识多久了?”
  
  向风并不认识云子义,阿寒也就现编了一套说辞,只说这人名叫苟胜,和她只见过几面,算是相识而已。虽然有些漏洞,但瞒住向风应该还是够了。
  
  “他怀中藏着官府告示,要是光明磊落,怎会偷偷揭下这东西?明天我便将他送去官府,兴许还真是什么逆贼。”向风放出狠话。其实他忘了,号称祭国后裔,野望复国的他也是逆贼。
  
  他并非真打算将云子义扭送公安局,因为他还不知此人便是云子义,只当他还是“苟胜兄”。他嫉妒阿寒颇为关切此人,要是被他撞见“苟胜兄”和阿寒亲吻,恐怕会当场杀了云子义。
  
  阿寒脸色微变,却还嘴硬:“无凭无据的,义父还想要惹上官司?”
  
  向风无言以对,只是冷哼了一声。在阿寒面前,他总是显得有些窝囊。虽说今日情急之下,甩了阿寒一巴掌,但冷静下来就后悔不迭,又拉不下面子同阿寒赔好话。
  
  至于这人,向风想了想,给他个教训,揍一顿关几天就放他走,威胁他以后不准再和阿寒见面就算了,他不想闹出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  云子义明明连男配都算不上,最近出镜率好高是怎么回事=v=
☆、错综
  天还没有亮,灌县中挑担卖早点去赶早市的人已经摸着黑上街了。经过一条小巷时,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起初他还以为是醉酒的人夜归时睡在大街上,走近一看,才发现地上凝着大片的血泊,那人倒在血泊中,头上戴着钗钿,竟是名娘子。
  
  卖早点的那人早就惊得魂不附体,担子掉到地上也不知道,就朝着大路上狂奔而去,边跑边喊:“死人啦!快来人报官哪!”
  
  灌县民风淳朴,杀人之类的事情很少发生。肖知县大早上听闻此事,也吃了一惊。问过那买早点的人之后,行下公文,便叫仵作等一行人下来去检验尸首。
  
  娘子惨死的地方离凌府不远,又有人认出死者原来是县里青楼上新买进的姑娘,姓李。明白人都知道和凌苏卢是脱不了干系的,却因为对方是王爷之子,也没法将他叫过来当庭审问。当案孔目只得禀报说:“想是李娘子晚归时,被什么劫财劫色的贼人拦道,争执不下,被搠死了。”
  
  肖知县说:“本县怎会有这等贼人出现?定是山上的强人或是别处的贼人。把一些无人居住的空屋都搜一搜,兴许能搜出蛛丝马迹。”
  
  这边灌县中炸开了锅,凌府里反而是风平浪静。凌苏卢起初听尤默讲昨晚那娘子被发现横尸街头时,还是有些吃惊的。他连横死的娘子叫什么名都没有记住,片刻春宵后,又觉得她身上的脂粉味和那般娇媚的姿态让他颇为厌恶,便连夜将人赶走。
  
  孰料她竟然在返回的这段路上被害。凌苏卢觉得不吉利,心里又有隐隐的愧疚和不安。他想起了以前陈若合对他说过,陈炽本来是小说中的人物,因为黑化杀了很多人,包括陈若合她自己。会不会是陈炽……
  
  说起来,陈炽倒是具备作案的条件,但是毫无动机。青楼娘子和陈炽又不认识,他有什么理由杀她?折扇在纤细修长的手指里揉来揉去,扇骨都被弄坏了,凌苏卢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在此时,下人来报肖衙内要见他。
  
  凌苏卢叹了口气,起身把衣服领子都整理好,又亲自拿来篦子把头发都拢好。今天心情不好,又是在肖希直面前,他也不想走颓废妖孽诱惑风了。
  
  肖希直还是正直向上五好青年的样子,满脸堆笑地对凌苏卢拱了拱手,笑容有那么一瞬僵住了,但马上就掩饰道:“苏卢兄别来无恙?”
  
  肖希直本来是在凌苏卢身上什么都看不到的,这也是他对凌苏卢感觉到好奇的原因,因为“虚无”。但是方才他的眼睛忽然刺痛了一下,凌苏卢的衣服上竟然满是血迹。那或许便是肖希直所看见的未来。
  
  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凌苏卢命不久矣。然而他却苦恼,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凌苏卢,索性就装着没看见,顺其自然也罢。
  
  “本公子无恙得很,希直胸。”凌苏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起身给肖希直倒茶。肖希直也没多客套,直截了当地跟凌苏卢说了一下早上发生的这案子大致情况。凌苏卢兴味缺缺地听着,肖希直说:“仵作说死去的娘子身上之伤乃是剑伤。我们料这犯了案的贼寇多少有些功底,可能就躲在山上,于是把断层崖也搜了一番。不过早就人去楼空。”
  
  “断层崖与强人勾结,不人去楼空才怪。”凌苏卢懒洋洋道。
  
  “但是在山后河边的林子里,在下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肖希直高深莫测地笑道,“几棵树上尽是斫痕,而且很新鲜。”
  
  “或许是有人在那里试刀练武?”凌苏卢好奇地问。他记得是有一天夜晚陈炽独个就出了凌府不知跑去哪里,等回来时就发了高烧。该不会是梦游症发作了跑去砍树?这倒有可能。
  
  “大概是。”肖希直接着说,“在下又带人搜了灌县外一些废弃的古庙道观,却有个有趣的发现。”他低头饮了口茶,似故意去钓凌苏卢的胃口一般,才慢慢说:“有一个铃医和他女儿栖居在一座庙中,我们还在庙中发现第三人,自称是叫苟胜,可是却被认出来,乃是邛崃派的弟子。在下觉得他行踪甚是可疑,就先拘去了县衙,再听发落。”
  
  凌苏卢一听“苟胜”这名,差点把茶给笑喷出来,连忙用帕子拭着嘴角,说:“见谅见谅,此人是邛崃派的弟子,莫非是云海清?”
  
  邛崃派中他只认得云海清,因为此人抢走了他心爱的陈若合。如果这次歪打正着把云海清抓到,一定要构陷那青楼娘子是他所杀,砍头充军随意,把陈若合让给凌苏卢便行。凌苏卢脑袋里不断转着恶毒的念头。
  
  “不是大弟子。是三弟子云子义。”肖希直微微一笑,“在下揣摩,陈娘子可能是在邛崃派,正巧捉住个邛崃派的人,苏卢兄定是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在下可以行这个方便。”
  
  肖希直为人八面玲珑,倒是很会做人。带凌苏卢去见云子义,只需他跑跑腿,动动嘴皮子,却教凌苏卢欠下他不大不小的一笔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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