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配保卫战

第29章


不由满心悲凉。
  
  夜已更深,阿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当她在佛殿中看到云子义时,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云子义怎生寻过来了呢?当然不会是因为思念她,肯定是云子棠闯下了大祸,云子义要来跟她讨解药。她闷闷地翻了一个身,胡思乱想,希望不会被义父察觉自己和云子义的情愫,前些日子,官府那边说邛崃派和贼寇勾结什么的,还让她好生担心云子义……
  
  门上被轻轻叩了三下。两短一长。阿寒腾地翻身坐起,这是她和云子义约好的暗号。在邛崃派时,她就是这样敲云子义的房门,溜进去与其相会的。
  
  阿寒摸着黑打开房门,她感觉一个人闯了进来,然后她立刻被那人抱住了,那个人将头埋在她披散的长发间,一呼一吸都被拉长,减弱。就是这人,也是这般熟悉的气息,让阿寒顿时觉得,无论她为云子义付出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子义……”阿寒轻声唤道,泪凝于睫,“你真的是子义,侬没有做梦。”
  
  云子义抬起头。屋内光线太暗,使得他看不清阿寒的表情,却能想象得到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颊往下淌着。他只能苦笑:“阿寒,你闯了祸。你那毒药,把我大师兄给毁容了。”
  
  阿寒抿唇无声地笑,似是早就料到这般闹剧一般的结局。她附在云子义耳边说:“子义,侬若告诉你解毒之法,你可愿娶侬?”
  
  云子义怔愣住了。阿寒却很善解人意地又说:“也罢。错先在侬,救人要紧。”
  
  她依然是附在云子义耳边,告诉云子义解毒之法,又将解毒的药囊解下来,拴在云子义腰间。
  云子义摸着那尚有余温的药囊,说:“你不同我回邛崃派吗?”
  
  阿寒摇头:“侬怕义父会对邛崃派有所不利,再说……”再说二月十五未至,将要赠予云子义的那把剑还没有打好。
  
  “侬二月十五一过,就去邛崃派寻你,可好?”阿寒喃喃问。
  
  云子义眉头紧锁:“阿寒,你近来还是不要去邛崃派了。师父对你将毒药给子棠一事非常生气。”
  
  阿寒叹口气。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些话她没有说,却扯着云子义的衣领让他低下头来,仰脸吻住了他的嘴唇。云子义哪里经历过这些,只是在黑夜中愣愣出神。他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和湿润,如同温柔的手在他心中抚摸一样。阿寒一定也是喝了酒的,她的舌尖带些酒味。然而如她这般美丽、神秘的娘子,就算是寡味的村醪,也能在她口中发酵出繁花一般难以言喻的美味。起初云子义还有些慌张,但随即就融化于这般缱绻,甚或闭上眼睛,去感受着同阿寒柔情似水溺于深夜的吻。
  
  两人不知过了多久才分开,在黑暗里喘息着,看不清彼此,唯能感受相互的心意。阿寒推着云子义说:“你还是趁夜快走。侬担心明天,就算义父不识破你的身份,官府中人也会为难你。”
  
  云子义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就悄悄摸着往院里走,阿寒跟在他身旁,紧紧依偎着他。云子义刚想从院中解下拴在树上的马,就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苟胜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云子义身边的阿寒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侧头去看,就着星光,只见阿寒的额上布满汗珠。
  
  向风一手提灯一手持铃站在院中,似早就发现了云子义的行踪,冷冷地望着他。就算光线这样暗,云子义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想起有重要的事情,抱歉不辞而别。”云子义不着痕迹地和阿寒拉开距离,正准备牵马溜之大吉,忽然云子义听到摇铃声起,拴着马的这棵树不知何故,树枝窸窣摇动,如同起了风一般。
  
  “义父,不要这样!”阿寒喊了一声,跑到向风身边,想要阻止他摇铃。向风反手甩了阿寒一巴掌,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让阿寒坐倒在地上。云子义还不明所以,阿寒便冲着他大叫:“你愣着做什么,快骑上马跑……啊!”
  
  院中狂风大作,把尘土都卷了起来,弥漫一片,云子义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阿寒惨呼了一声,像是向风又打了她。他咬着牙,跨步上马,一驱鞭,便往庙外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插播一下三师兄的坎坷情路。废弃的兰若寺,书生(一样的农民),女鬼(一样的妹纸)。义父大人在半夜三更气势登场时,本来想渲染一下紧张、可怕的气氛,结果“苟胜兄”一出,我就破功了= =
☆、血腥
  最大的风有多大?云子义不知道。他长在深山里,自然是没有见识过台风海啸,就是山里的白毛风,也只是冷厉而已,不像环着此时此刻自己这风,仿佛只绕着身周,透出些诡异。云子义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马蹄是否正在前行。夜色太黑,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口腔弥漫着甜美的酒香,那是阿寒的味道。
  
  云子义莫名其妙就失了神。他好像在做一个冗长的梦,梦见自己小时候,因为没饭吃而饿得嚎啕大哭,然后一个长相干净清秀,神情严肃的男孩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走了。对方正是小时候的大师兄云海清;时间倏忽流逝,他和大师兄都长大了。有一年的春天,百花盛放之时,在山坡上的花海中,云子义初次见到阿寒。因为惊艳对方的美貌而失神一瞬,让他记忆犹新。
  
  他的异国公主阿寒,他的綮琀……
  
  意识渐失。云子义感觉自己牵着缰绳的手松开,从马背上跌落下去,却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好像都是浮在云上一般。慢慢的,周遭沉入了一片寂无的黑中去了。
  
  风慢慢地停了下来。依然是破庙之中颓败的庭院,夜色越沉越深,连星光都看不见了。云子义倒在地上,面如土色,不省人事。
  
  阿寒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衣裙上沾的土。向风想要去搀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因为急匆匆便送云子义出来,她连外衣都没有穿,就穿了件薄薄的襦裙,领口半开着,白皙的肌肤映着向风手中灯笼微光,吹弹可破的样子。向风吞了口唾沫,把目光投向了倒在院中的云子义身上。
  
  凌府之中,陈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他梦见自己娶了陈若初,洞房花烛夜时,面对温香软玉,红妆美人却动弹不得,陈圣卿却狞笑着走进来,将陈若初抱起……醒来时听得更漏声响,怎么都再难以入眠。
  
  他披衣起身,想了想又将那玄铁剑挂在腰间,像个鬼魂一般走出庭院。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太沉,风又太冷,连个巡夜的都没有。他悄悄沿着墙根往后院走着,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后院便是凌苏卢的住处。陈炽站在角门边上,往里头看着。只见凌苏卢卧房的灯还亮着,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来。
  
  “那厮又在做这等事……”陈炽心想。凌苏卢分明说过他是爱慕陈若合的,却天天叫些女人来做这等事,上次被陈炽撞见他衣冠不整的,竟然还笑笑说:“小兄弟要不要一起来?”
  
  不知廉耻。
  
  陈炽捏紧了拳头。不一会儿,见凌苏卢卧房的后门打开,一个钗横鬓乱的小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忘回过头对房中娇嗔:“凌公子好生薄情,也不留奴家在此过夜……”房中传来凌苏卢懒洋洋的声音,也听不清,大致就是让那娘子快些回青楼去,他不留人。管事尤默就守在廊下,急忙给她引路,教从后门出去了。
  
  “便是露水情缘,也不留着过夜?真乃罪过。”陈炽冷笑了一声,沿着墙根溜进了凌苏卢的院中。他的武功练得很好,行走时悄无声息,也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尤默是将那娘子从后门送出去的,趁这功夫,陈炽攀爬上另外一侧的矮墙,跳了出去。
  
  这边是条小巷,也没有遇见巡夜的人。陈炽远远听见后门那边,尤默安慰那娘子:“凌公子最近脾气有些怪异,娘子见谅则个。我叫个人来送娘子回去。”
  
  那娘子怒气冲冲地说:“奴家算什么卑微的歌妓,还高攀不上凌府的人来送!奴家腿又没断,自己走回去就是了!”说罢便听见小碎步的声音,那娘子径自朝着陈炽这边跑过来了。
  
  就算只是被凌苏卢带回府,春风一度又赶出去的流莺,也有着年轻的躯体和美丽的面容,甚或还有曼妙的嗓音。陈炽握紧腰间玄铁剑的剑柄,急促呼吸着。他想做些什么纾解他的痛苦,也想做点什么证明他那样爱着陈若初,纵然是不被接受、不被祝福的爱。
  
  尤默只是象征性地追了那娘子两步,也就扭头回去了。夜已深,他急着回去睡觉,一个妓、女因为凌二公子的行为耍脾气,与他又何干?既然她想要一个人回那青楼,就由着她吧。
  
  那个娘子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陈炽捂住口鼻,以免喘息声太大,惊动了她。
  
  他甚至闻见了娘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还听见了她口中不停地抱怨着:“好不害臊,让老娘过来陪你睡了,半夜三更又将人赶走!天下哪有这般规矩?区区王爷算什么?就是赵官家在眼前,老娘也敢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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