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争锋

PART61
    “不好意思我把灯关了，这样有利于节约用电。”小男孩穿着一套卡通睡衣从绚烂的画壁中走了出来，“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啊，你看那个雾霾骑士就是因为破坏环境被城管带走了。”
    “我靠你这是闹哪样？”凌风在黑暗中不满地说，他看不见小男孩，视线一片漆黑。
    “这些壁画还可以么？”小男孩懒洋洋地说，“早知道我就去报美术专业了，那样就不用在高考前一天熬通宵背书咯。”
    “这是你画的？”凌风惊呼道，“你是童年版达芬奇么！”
    “当然不是，”小男孩回答，“我是画里面的一个，”男孩顿了顿继续说：“你也是里面的一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凌风没好气地说。
    “好吧，让我们聊聊别的。”小男孩转换了轻松的语气，“高考通知书到了，你选哪个？”
    “能上三本么。。。。。。”凌风心惊胆战地满嘴跑火车，“高中的题目真是难为您啦，对了你的数学和英语不会交了白卷吧，语文的话作文不被评为全校最白痴零分作文就行啦，估计我爸妈要疯了吧。。。。。。”
    “你爸妈确实疯了，”小男孩划燃一根火柴，神秘兮兮地把一封信件递给凌风。
    借助火柴微弱的光源，凌风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淡红色的圆形图案。
    “北大校徽！”凌风的呼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洞穴里引起阵阵回音。
    凌风同学：我校决定录取你入哲学学院学习，请你准时于2012年12月21日凭本通知书到本校报道。
    凌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货绝逼是开挂了啊！
    “Bingo，”小男孩笑了笑，“事实上你的老爸和老妈正在决定你出国留学还是留在国内上大学而发疯。”
    小男孩侧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拖来了一个大麻袋，然后在火光的照射下拿出一封又一封的录取通知书。
    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大学、剑桥大学、牛津大学、巴黎大学、东京大学。。。。。。小男孩把信封一件件地从麻袋里掏出来。
    “嘿，我可不去日本！”凌风低声说，“我可是正宗爱国好青年！”
    “得令！”小男孩优雅地将东京大学的通知书用火柴点燃了，雪白的纸片在火舌的吞噬下迅速地燃烧成灰烬。
    小男孩狠狠地踩了几下地上的灰烬，吐吐舌头说：“为了实现你刚才的豪言壮语，等下回去我马上把你电脑里的日本动漫和隐藏好的小电影都删了。”
    “嘿嘿嘿，别那么认真！”凌枫连忙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这一麻袋通知书你看着办咯，我随便去哪都行，最好帮我挑个男女比例比较失调的学校，哈哈。”
    “按照你的要求我马上去申请华南理工大学的土木工程系，”小男孩一脸正经地说，“那里的男女比例好像是10：1，应该属于失调的状态了吧？”
    “你搞反了啊！”凌风气急败坏地大喊道，“我要的是妹子不是基佬！”
    小男孩沉默了，他吹灭了火柴，深深地叹了口气。
    “喂我开玩笑的啦，我不挑剔的。”凌风觉得自己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惹这个喜怒无常的小朋友不高兴了，“还是谢谢你帮我渡过高考这一大难关啦。”
    “妹子不会有的，基佬也不会有，”小男孩的声音低沉而淡漠，就像是在参加远方亲戚的葬礼，“我们都等不到大学典礼的那一刻了。不用谢我，我欠你的。”
    “欠我什么？”凌风略带紧张的说。
    男孩失魂落魄地拖着麻袋，就像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带着自己的废品袋一样。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裂开的壁画前，费力地将麻袋丢了进去，然后自己再钻进去。
    “去壁画里找答案吧。”小男孩最后的声音消失在洞穴里。
    “凌风？”阿克琉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凌风这才回过神来，原本一片漆黑的洞穴又重新回归了光明之中。
    雷诺走上前捡起照明棒，整个洞穴的画壁上的光影随着照明棒的晃动而若隐若现，呈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好漂亮。”林雪晴抬起头说，她的眼光里流动着星星般的光彩，略微红肿的眸子里泛起阵阵涟漪。
    凌风忍不住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突然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只不过她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世界上最可爱的就是善良的女孩啊。
    凌风突然想起以前杨子墨跟自己说过她的童年，她说小学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偶然间发现家门口的一棵梧桐下有一个小小的蚂蚁窝。于是杨子墨放学回家时总会在校门口买一根糖葫芦边走边吃，然后把最后一颗留给树下东奔西走的蚂蚁们。她看着大群黑蚂蚁在红色的糖葫芦上爬来爬去时，心里觉得很开心，它们可以享用一餐甜美的午饭了。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因为家里给的零花钱有限，杨子墨不得不省下早餐钱去买糖葫芦。要是我吃了早饭，蚂蚁就吃不到糖葫芦了，它们没等到午饭会有多伤心呀。杨子墨心想。
    最后一天杨子墨去上学时发现昨晚的一夜暴雨完全地淹没了树下的蚂蚁洞，原本干燥柔软的泥土化为了一片泥泞。穿着白色裙子的杨子墨呆呆地在树下站了很久，忍不住哭了。那一上午她都在教室里抽噎，眼睛都哭得肿了起来，老师还以为她被同学欺负了。
    “当时真是伤心了很久呢。”杨子墨微笑着对凌风说，“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
    我也伤心了很久，你应该也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凌风慢慢地把手在放在心口，他想知道自己那里还疼不疼。
    可是我不爱你啊。
    即使最善良的女孩依旧还是普通的女孩，她们不是能够满足你任何愿望的天使。不是你说我爱你，她也就会十分配合地爱上你的。
    如果女孩不爱男孩，那么这个男孩为女孩做什么都是错的。
    凌风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孤独的野兽在嘶吼，似乎想要冲破自己的胸腔，然后去毁灭整个世界。
    在野兽即将挣脱桎梏那一刻，女孩的手轻轻地抱住了凌风。
    芊芊玉手，温暖如故。
    “接下来的路，你陪我一起走下去，不抛弃彼此，”林雪晴在凌风背后轻声说，“好不好？”
    这世界上有个爱自己的女孩，真是件美好的事情啊。凌风心里那只巨大的野兽安静了下来，温顺地低着头不再吼叫。
    凌风吸了吸鼻子，握住了那双白嫩的小手，低声说：“好。”
    “咳咳，”这时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雷诺的咳嗽声，“我说，请考虑一下我和老大作为黄金单身汉的感受好么？你们这要搞我会把持不住的！”
    “我没意见，你们继续。”阿克琉斯显然没有和雷诺沆瀣一气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继续前进了。”
    “老大这么没义气！”雷诺朝阿克琉斯不满地白了一眼，“下次不帮你提供火力掩护啦！”
    “如果碰到比老大弱的敌人，老大肯定不需要火力掩护；如果碰到比老大强的敌人，你的火力掩护也没什么用处。”凌风在一旁吐槽道。
    “各位，不打嘴仗了，”阿克琉斯低声说，“这里的情况还很不明了，刚才的敌人是个非常危险的对手，也许这里还潜伏着其它的东西，我们继续前进。”
    “老大，”凌风突然举手，“我能弱弱地问一句么，我们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阿克琉斯沉默了一会，他从雷诺手中接过照明棒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绚烂的荧光，幽幽地说：“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们既然选择了走进这个洞穴，就应该抱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凌风没有接话，他扫视着四周奇异而宏伟的壁画，心里涌出莫名感觉。他感到眼前的画面似乎生动鲜活起来，神话时代里神与魔浴血厮杀的吼声、冷兵器的摩擦声、火焰在亚萨园的残垣断壁上熊熊燃烧的声音都汇聚成奇怪的音符传入自己的耳膜里。
    一种来自远古时代的呼号声从自己的内心里翻腾着，奔涌着，似乎这一切。。。。。。似曾眼熟。
    在一望无际几百英里的广阔平原上，堆积着山岳般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液汇聚成江河肆意流淌开来，战死的众神和恶魔都浸泡在血污之中。宏伟的瓦尔哈拉神宫和英灵殿在火光之中轰然倒塌，众神的家园化为一片废墟，世界上所有的生机都几乎在大火中毁灭了。黑龙尼德霍格翱翔在被火光照映成血红色的天空中，它遮蔽天际的双翼上挂满了死者的骨骸，黑龙悲怆而兴奋的眼睛扫视着底下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场，喉咙里发出低沉而雄浑的吼声。
    而这遍布尸体的平原之上，孤独地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毫不在意身边血流漂杵的战斗和惊天动地的搏杀，就好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凌风看不清楚他的脸庞和身体，但却不可思议地看到了那个人！凌风惊讶地注视着那个人，他从遥远的人影的眼神中看出了无限的悲怆和冷漠，如同一潭冰冷的死水毫无生气。
    可就在这时，那个人影的眼睛突然看向了凌风！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散发出光彩来，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之情几乎要溢满眼眶，凌风就这样和他沉默地对视着。正当凌风觉得奇怪之时，他看到那个遥远的人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呼喊自己。过了很久，亲切的呼喊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哥哥，你来啦？”
    熟悉的声音如远古洪钟般在自己的脑海里震响，洪流般的信息和记忆涌了进来，然后又在一股外力的推动下在大脑里高速地循环着。凌风觉得脑袋欲裂般的疼痛，然后视线在一片黑暗中落下了帷幕。。。。。。
    哥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