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民难当

李川结过婚，当然这句算废话。他有一个六岁的可爱女儿，异常懂事聪明，和莫凯安感情非常好，喜欢叫他小叔叔。小姑娘的母亲在他三岁时候和李川离婚，走得义无反顾，抚养权连争都不争。后来听说是和新男朋友外出旅游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李川那段时间情绪很低落，莫凯安以为他还念着前妻，但李川说不是。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唯一信任的人是冯书伟。”
    这个冯书伟是李川的朋友，李川说是有过命交情的那种。
    莫凯安一直不太喜欢冯书伟，当然冯书伟也不待见他。
    没有李川的场合，两个人私下里绝对不会通电话甚至见面，所以当时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是冯书伟的来电时，简直像是不认识“冯书伟”这三个字了。
    冯书伟说找他有事，关于李川的，问他人在哪里。
    莫凯安下意识要拒绝，却听见他说：“我在你身后。”
    莫凯安一转身果然看见冯书伟站在他身后两米处。这番惊吓堪称顶级，他脑中“叮”的一声，一种猜想破土而出：“你跟踪我！”
    冯书伟没有否认。莫凯安更觉火大：“你们想做什么？一个监视我，一个跟踪我？”
    其实他当时已经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没想到冯书伟会真的杀了他。
    冯书伟不屑地看着他，声音很淡漠：“让你活这么久是我的错，川哥那样的人也是你敢妄想的。”
    他提到李川的时候神情闪过一丝温柔，莫凯安突然明白原来这个人对李川的感情并非一般兄弟情，甚至是有些变态的迷恋。
    后来他就被情敌掐着脖子按进了水里。
    濒死的时候，他听见冯书伟说：“记住，杀你的人是我，如果真做了鬼，你也要报仇的人也是我。”
    溺水的感觉太难受，以至于灵魂离体的那一刻，他还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他就发现不太对头。没有像他这样的，魂魄可以到处飘着，遇不见同类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他以为晒了太阳就会消失，后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飘着回了家，看见李川一如往常地起床，收拾齐整，出门送女儿上学。
    那个可爱的丫头还问了一句“小叔叔去哪里了？”
    李川回答她说：“小叔叔有事还没回来，等到下午丫丫就能看见小叔叔了。”
    他跟着李川，一路来到他办公室，没想到生前没来过的地方，死后倒是来了。
    冯书伟打电话给李川，莫凯安贴着李川也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看见李川脸色突然一变，说：“你不要回家了，城东那里的别墅先去住着。”
    看样子李川已经知道自己被冯书伟杀了，而他也打算包庇那个罪犯。
    莫凯安奇异地不觉得生气。事实上，从死后到现在，他的情绪都没有太大变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鬼，感官迟钝了。
    没过几分钟，李川就接到警察的电话，莫凯安跟着他回家，见警察。顺便还听李川讲故事，他是没想到李川会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李川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出过柜，提起他也只说是远房弟弟。他也并不知道李川打电话给他，还出去找过他。
    杀人凶手是冯书伟，他很想直接告诉那个言姓警官，但是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
    大概老天是打算让他亲眼看见案子破了才会收了他吧？
    莫凯安这样想着，没片刻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李川接完女儿回家的时候，小姑娘自己去写作业，李川进了厨房做晚饭。
    莫凯安在他身边飘来飘去，有点无聊。
    李川切着菜，忽然停下来，掏出手机拨了电话。是打给冯书伟的。
    莫凯安有些好奇，飘过去耳朵几乎贴上李川拿手机的手。这一回终于听清楚冯书伟的声音。
    “川哥，”冯书伟说，“我在城东的别墅，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接过电话。”
    李川抬着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动手？我告诉过你再等等！”
    再等等？
    莫凯安诧异地盯着李川，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就是烦那小子了，我忍了他两年，没早点杀了他就是好——”
    “够了！”李川打断他的话，深吸一口气。
    而那边的冯书伟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就知道川哥对他上心了，我早就该杀了他的！”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一股浓浓的不容错辨的恨意。
    李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拿起菜刀狠狠扎在案板上。“你有点脑子行不行！这事儿要是没有计划周全，别说钱了，你我的小命都要搭进去！”
    冯书伟说：“大不了我去自首，就说与你无关，本来也与你无关。”
    李川显然有些心累，不想和他争这个，又胡乱嘱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而莫凯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情绪已经要失控，整个身体都好像在膨胀。原来这个人才是杀他的主谋，冯书伟不过是操刀者。这个和他生活了两年，本来以为还会生活更长久的人竟然日日夜夜谋划着要害自己性命。
    莫凯安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他一个父母双亡，自小受尽白眼的人，还有什么是能被图谋的？李川提到钱，可他并没有钱。
    他愤怒地想抓起菜刀，砍向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终究力不从心。
    只能徒劳地一遍又一遍从李川身体上穿过。
    难道老天让他魂魄留在人间就是为了体会不能手刃仇人的痛苦吗？！
    身体在重复穿过李川的身体后，逐渐透明，最后消散不见。
    原来这就是结束。
    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夜晚。
    莫凯安睁开眼睛，一时分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摸索着打开灯，环顾周围，有些不敢相信。
    昏暗的灯光，狭小又逼仄的空间，深更半夜也不见回家的家长，新旧瘀痕交替的身体。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噩梦，后来渐渐变成越来越淡的痕迹，几乎不会被回忆。
    莫凯安看着自己的手脚，而后又站在镜子面前。镜面反射的模样还透着孩童的稚气，唯有眼神带着惊异与不敢置信。
    重生，这个他听过无数遍的词，居然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
    他回来了，犹带着一股狠厉的血气，渴望着报复。
    “哐——”门被人踹开。
    莫凯安一惊，随即意识到是他那个酒鬼父亲。他看向门口，一个狼狈的人影正半扶着门，眼神迷离，看了他半刻，才认出来是莫凯安。
    酒鬼冷笑一声，发话：“小鬼，去给我倒水。”
    他的父亲从来不喊他的名字，生气时候就喊“小鬼”，高兴时候就喊“小鬼头”。但在莫凯安的记忆里，“小鬼头”的称呼屈指可数。
    莫凯安凭着记忆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酒鬼接过水，却一脚踹向他，看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痛得爬起不来，才得意洋洋喝着水，朝床的位置走去。
    看样子今晚的动作片是结束了。
    真是难为他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个酒鬼的德性，莫凯安不由露出一个苦笑。等到床上的人放慢了呼吸，沉入睡眠之后，他才站起来，撩起衣服看了看腋下，那一脚本来踢在肋骨上，用了十足十的力。
    莫凯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辨认出年月，有些不敢置信，他回到了十年前。
    上一世，酒鬼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被人砍死，传说中因为欠了很多钱最后还不起，签了儿子的卖身契，把他卖给了一家娱乐场当少爷。
    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纠结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时，就被迫接受了很多圈子里的信息。
    当然，也不要觉得他过得特别惨。
    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虽然十五岁了，但看起来跟别人十二三岁的样子差不多。饶是心狠手辣的老板，也觉得再养两年拉出来卖才更划算。
    结果还没等他长开，就被一个有钱的老头包养了。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免于难吧！
    没过两年老头突发心脏病离世，他的子女们给他一笔钱打发他离开。
    莫凯安一直很感激，那笔钱虽然不算多，却让他经营了一家甜品店，生活自此才算是平静下来。
    如今重生回十二岁，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他绝对不要再经历一次。
    ====================================================================
    #小剧场之寻找同类#
    依然假设鬼可以发帖……
    主题：【卧槽】相亲相爱两年的男朋友居然是杀我真凶！！！！心好累……
    1L[骚年玩心吗]：撸主是上次来发帖说被男友闺蜜杀死的鬼QAQ
    撸主刚知道原来真凶是男友，那个蛇精病只是操刀者而已QAQ
    撸主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两个蛇精病处心积虑花了两年来杀死我QAQ
    撸主心更累的是到底有没有和撸主一样的同类出来吱个声啊QAQ
    2L[骚年玩心吗]：_(:з」∠)_果然还是没有人么？
    3L[和楼主一样苦逼]：我只想说撸主上一次说的是【算不上相亲相爱但也相敬如宾】，强迫症伤不起……
    4L[阎王爷最大]：呵呵。
    【纯属娱乐，请勿当真(⊙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