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

一三四章渤海拉锯


在城内埋伏的人的接应下,镶黄旗的周密守城部署全部成了摆设,二冬率领突击队冲入城内,几千清兵虽有抵抗,但是看到大势已去,都乖乖投降了。
    这是破天荒的大捷,很快传遍了天下,六万镶黄旗的骑兵的覆灭,打破了满清铁骑的神话,因为镶黄旗是皇帝直领,是满清战斗力最强的队伍,所以这事大大鼓舞了反清队伍的士气,本来台湾郑经部队最近已经士气低落,出现很多投降的将士,这次得到如此的捷报,很多投降的明军又人心浮动。
    已经在湖南贵州边境处境岌岌可危的李来亨部队,也压力减轻许多。
    可是鳌拜压制了这个消息,迅速抽调各旗精锐,重组镶黄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能瞒住孝庄皇太后的耳目,孝庄知道了,康熙自然也就知道了。
    但康熙知道自己还不能掌握军队,毕竟还要依靠鳌拜做日常工作呢,虽然隐忍下来,但是在心中更坚定了时机成熟后拿下鳌拜的想法。
    二冬在王余佑的参谋之下,迅速将盐山管理起来,还向南发展,下无棣,乐陵,商河,济阳……。兵锋直指济南。在济南清军强大的兵力和严密的黄河防线面前停了下来。又转回头攻克齐河禹城陵县临县临邑。
    可是教育工作收到了极大的阻力。
    一些老儒站出来极力反对王余佑的实学教育,他们主张: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学文就是为了求取功名,没有功名苦学什么?
    王余佑其实心中有所准备,可是没有想到反抗如此激烈,原来骨髓中的奴性也是非常难以驱除的,你想叫他自己做主,他却说你是乱臣贼子,造反作乱。
    甚至一些地方的文人,纠合起来,说什么要誓死卫道,弄得王余佑十分好气好笑,你满清入关的时候不站出来誓死卫道,今天明明是欺负明军不会滥杀,就出来叫板。
    二冬也深刻感受到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的窘迫,他不想搜刮百姓,现在手下有三万兵,四万学生,六千战马,每天消耗巨大,没有新攻破的城池,马上供给就会有危机;有一千多学生已经毕业,分到各地去帮助*持政务,可是还是那些饱学秀才们群起攻之,甚至挑起词讼,王余佑教授的学生实际经验比较少,经常被这些狡猾的秀才弄得下不来台,一些小家伙甚至被气哭了。
    士绅集团也是很大的政治势力,他们不想反抗满清,也不是和二冬硬扛,只是想借讨价还价,或扩展自己的利益范围,或把自己的负担转嫁到百姓身上。他们老奸巨猾,一般都是先拉官员下水,然后借朝廷法令,狐假虎威,二冬最讨厌和这类人打交道,这类人最没有骨气,他们的目的只是保住他们的富贵和钱财,一点也不顾节*和廉耻。
    王余佑也是十分失望,他劝二冬放弃这些县城,把主力转向莱州,掌握出海口,立于不败之地。二冬就赶紧打造大船,准备出海。
    满清针对明军的免税,也相应提出了减免赋税,永不加赋的政策,并加强科举对人才的选拔任用,在军事政治双重沉重打击之下,虽然二冬在军事上暂时顺利,但福建和湖北的明军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鳌拜还算是兢兢业业,各个战场都控制得不错,只剩现在徐州的榆园军和运河东的窦尔敦成为他的心腹之患。
    在康熙的眼里,最重要是抓军权,可是军权牢牢控制在鳌拜手中,康熙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在接见施不全时愁眉苦脸。
    施不全看出小康熙的心事,他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向康熙耳语几句,康熙这小麻子和施不全这小丑鬼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裂开嘴一阵奸笑。
    从这天起,康熙就经常赏赐鳌拜,并把军权集中在鳌拜手中,没有鳌拜的令牌,谁也调动不了军队,就是鳌拜的心腹,也需要有鳌拜的令牌才能调兵。
    在小麻子和小丑鬼两个人的合击之下,不仅鳌拜丧失了警惕性,鳌拜的手下也越来越嚣张,以为自己可以说了算,所以在京城内外无所顾忌地圈地占房,巧取豪夺,民怨沸腾,而康熙则通过文武科举,默默培植自己的势力,静静地等待时机。
    鳌拜一直在*心前方,虽然李来亨被顺利平定,但对榆园军和二冬的河北明军,也是维持现状为主,用施不全的话来说,鳌拜现在是养寇自重,有寇就有鳌拜,没有了造反的人,康熙先要诛杀的就是鳌拜了。
    二冬讨厌和这些士绅打交道,眼见进入冬天之后河流就要封冻,就撤出船只向莱州一带退却,一些大船到海州一带集结。
    鳌拜趁二冬撤退,收复了南皮、盐山、无棣、乐陵、齐河、商河、禹城、临县、临邑,向康熙报捷。
    康熙做出非常高兴地样子,重赏了鳌拜和有关将士,特意厚赏了费思细的家人,让大家高高兴兴过个年。
    没想到,过年之后天气刚刚回暖,一场天灾突然降临:康熙四年(1665)三月初二日,北京在“一阵地动”之后,京师宫殿和全城都在震颤之中,城内房屋倒塌者不计其数,就连坚实的城墙也有百处左右塌陷。与此同时,狂风骤起,横扫全城,灰尘遮天蔽日。人们惊恐万状,争相逃到街上。
    康熙帝和太皇太后、皇后、妃嫔及宫中的太监、宫女、朝中的要臣显贵等都撤离屋外,有帐蓬中住宿。同一天,又接连发生三次地震。此后三日内,每天都有余震发生,众多百姓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随着天灾,二冬卷土重来,从漳河顺流而上,凭借早就安排好的内应,重新攻占南皮、盐山、无棣、乐陵、齐河、商河、禹城、临县、临邑,这次那些油滑的士绅们不再那么是非了,因为他们在满清的屠刀之下,几乎被剥夺了所有家产,这次开始大部分坚定地站在明军一边,一小部分还不相信明军能长久也只是在背后造谣。
    王余佑虽然不愿借百姓的愚氓来为自己造势,但是时事*人,如果不能迅速稳定人心,也只有靠天灾迷信来鼓动麻木的百姓来造反,于是在民间迅速掀起了“天摇地动,日月重光“的谶语。
    借着谶语的流传,天地会开始活动在运河两岸,甚至汉军旗中,也有不少人开始人心浮动。
    二冬现在忙不过来,要是比武冲锋陷阵他最喜欢,现在管百姓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其实王余佑当参谋很适合,做主政一方也是欠缺一些油滑和狡黠。自己还真没找到这类人才。
    所以现在二冬管区的治理是比较混乱的,一般都是村子里的保长一切一把抓,牛二白活感觉这样不太好,说这个保长要是为非作歹,不仅丢了一方的税赋,还会影响到明军的声誉,百姓们会指二冬的脊梁骨。应当给保长以一个制约,加强族长的对村长的抵制权,并且族长不允许当保长,需要各家族推举保长,这样保长就不再是土皇帝,而是几大家族的势力平衡的结果。
    王余佑说:“我的意见是:首先要知道,现在的百姓想要什么,能做到什么?假如族长作威作福呢?我们如何制约族长?”
    牛二白活对王余佑严肃地说:“一般族长大多是维护家族利益的长者,是世世代代的传承,家族之中推举出的结果,大部分薄有资产,乐于助人,为人公平,族长如果不公平,过年节祭祀的时候会打起架来的。”
    二冬对打架有兴趣,问牛二白活,是不是能打的当族长呀?牛二白活撇了撇嘴:“什么呀,一个家族一般是打嘴仗,比谁能说的,吵嘴架。”
    二冬的自尊受到了打击,看来他当个族长都不称职。
    王余佑倒是有了新发现,对呀,你二白活不是很好的行政人选吗?就这么办。
    牛二白活走马上任,他带领十个人,先在一个村展开试点,请周围十个村的耄耋老人来做见证,先请村里各家族出一名族长,由族长推举保长,并且族长们可以商议罢免保长。
    这样一个村带十个村,二白活也命令自己手下一个人带十个人,这样三天一个村,迅速在运东大地上掀起了新的整改风潮,仅仅两个月,以族长立保的规矩风行开来,不仅在明军地区,就是在清军占领区的族长们也开始尝试换保长,这样从下到上,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夺权运动。
    康熙的耳目还是很灵通,作为一个政治家中的天才,知道这基层政权的重要,他一下慌了手脚,谁这么厉害?
    他手下的情报官员不是很厉害,但是施不全靠着他的汉人的社会关系,最注意收集一些对康熙有用的信息,他也是康熙很重要的情报来源。
    康熙手下的满人显然是干不了这个应对基层政权的攻势的,康熙把目光又一次转向了施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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