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公尝玉箫

第78章


大家都好,只是惦记着我。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龙都,路途遥远,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找来,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见我有些恼意,银珊过来拽我的手,“小姐别生气,我和金言听说龙都繁华,找人方便,实在不愿在轻以县漫无目的的等,所以就辞了老爷夫人和七少爷他们,到龙都来一趟,也能碰碰运气,不想刚到龙都,就碰上了苍梧…”她扭头去看苍梧,苍梧不好意思的别过脸,面颊微红。
  我心情极好,也没揪着苍梧的小辫子不放,便说出门去酒楼为银珊和金言接风洗尘。
  “这位是谁?”
  终于有人发现一直站在我身后几步的公尝玉箫了。
  我看了公尝一眼,你赶紧走吧,省得在这里碍眼!不料苍梧却继续追问,“少奶奶,宫青呢?”
  ……罪过罪过,我这才记起公尝玉箫将我掳走时宫青还处于险境,忙要迈步去隐龙斋,门外又响起声音,我屏息以待,眼含期冀望着门口,果真皇天不负有心人,是宫青!
  宫青一出现,苍梧立马松了口气,只是宫青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英莲见状立马飞奔上去,“爹!”
  英莲抱住老赵,老赵竟也慈爱的轻抱住女儿。倒令我们大吃一惊。
  苍梧迎上宫青,眼神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宫青白他一眼,侧让一步,让身后的人先行,“迎公子,请!”
  没错!宫青不仅带回了老赵,还跟了个迎珂冬。
  “适才多亏了迎公子,我与老赵方能脱身,多谢迎公子!”宫青对迎珂冬作了一揖,迎珂冬向他摆手,以示不必多礼。
  我倒觉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过既然他替宫青解了围,道个谢又不会死,于是我也走上前,“谢了!”
  迎珂冬笑而不语,倒是问,“你没事吧?”眼神却瞟向公尝。
  我暗笑这人眼尖,可一想他们现在认不得公尝,只好不拆穿,“我没事,好好的,死不了。”
  苍梧扶额,对我常把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表示无可奈何。
  我见老赵,双眼一亮,走到他父女二人面前,“您便是老赵?”
  “是,多谢姑娘救了小女!”说罢便要跪我,我忙止住他,“快跟英莲进来,我有些话想问问您!”
  尔术疑惑的跟着我们一起进了大厅。这个老赵不是个粗犷暴躁的赌徒酒鬼么,现下看来,好像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让老赵坐在大厅左首侧,英莲不肯坐,站在她爹身边。迎珂冬自觉走到右手侧首坐好。我坐在上首,苍梧和宫青站在我右手侧,本来苍梧要站我左手侧的,不料公尝往那一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苍梧愤愤退到宫青旁边。金言和银珊忙给我们沏茶,尔术让她们歇着,她来。
  “不知您是否信得过我,我问的话,可能会是您誓死守候的机密。”我看着老赵,预先给他打一计预防针。
  老赵笑了一下,抬头看英莲,英莲也对父亲一笑。老赵道,“小女都跟小的说了,姑娘救了小女,对我那老婆子也上心照看,何况今日在赌室见了姑娘为人,自然信得过姑娘!只要姑娘所问,小的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苍梧皱起眉,怎的一口一个姑娘,看不出是我们家少奶奶么!
  宫青拐了他一下,白一眼,少打岔!
  我倒不好意思起来,救人是迎珂冬帮的忙,照看英莲娘是尔术和苍梧,都不关我什么事,平白领个功,真是让人惶恐得想领朵小红花戴戴呀!
  “好!”我略欣慰。
  “只是…”老赵环视一圈,将大厅里的人都看了一遍,有些不放心。
  我也环视一圈,宫青、苍梧、迎珂冬、银珊、金言、尔术、英莲,还有公尝。其余人我敢担保,但迎珂冬……算了,我管不着。但这位,我睨着公尝,他总不会连这等闲事都要管吧?
  老赵盯着迎珂冬,迎珂冬轻咳一声,“若是不方便,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且慢!”老赵叫住他,“此事正是与迎家相关,小的横竖是死,但我兄弟死得冤,你们迎家早晚会遭报应,我也不怕你晓得!”
  迎珂冬皱起眉,转眼看向我,我瘪了瘪嘴,“他既然都说了,你就先坐下听听吧。”
  迟疑一瞬,迎珂冬复又坐了回去。老赵又问,“姑娘身边人可都可靠?”
  我正想说可靠的。苍梧却指着公尝问,“少奶奶,他是谁?你方才还没回我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公尝身上,银珊和金言也嘀咕道,这人之前从未见过,难不成小姐又犯病了,非礼了人家之后人家要找她负责?
  我飞快看了银珊和金言一眼,你们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吗?!有你们这么质疑洒家我的为人的吗!!
  银珊转了转眼珠子,那可说不定!
  我咬牙,对老赵说,“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叫…”
  “在下亦箫。”
  公尝抢白了我的话,旁若无人看着我,“是她的贴身随从。”
  我讶然瞪他,贴身随从?我擦,你算哪门子贴身随从?
  连我都不信,他们自然……全信了?
  老赵不再怀疑,对我道,“姑娘要问的,可是有关小的已故至交?”
  我点头,“英莲说你和李叔因过节动手,后来李叔掉入濯锦江而亡,而迫害李叔致死的乃藏凤户?”
  老赵叹了口气,目光涣散,仿佛面前便是八年前他和李叔争执的画面,他缓缓道来,“老李是我的至交,其实我从没怀疑过他,但那几日我心情苦闷,只因兰妃宫里的总管突然来找我,交给我一瓶毒药,让我下药在新选来的秀女的膳食里,我当然不肯,他便拿老李和妻小的性命来要挟我,我被逼无奈只得下了药……幸而那秀女无碍,我才没有受到株连,可我日夜担惊受怕,正好老李找我,我苦闷不已,他却笑我太胆小,我俩言语失和便动了手,哪知…”
  “您说的那位秀女,”我扫了迎珂冬一眼,“便是现今的皇妃对吗?”
  老赵也看向迎珂冬,大方承认,“正是。”
  “看来那时兰妃便想除去皇妃了,那李叔对你说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有何来历?”
  老赵想了半响,“我只听老李提过,听说那人跟兰妃是在宴席上认识的,兰妃后来秘密召见他,不过没人见过那人的样子,次次去兰妃宫里都蒙面盖头的,就连老李去伺候,也是见不到人的。”
  “那人可确定是藏凤户的?”
  “十之八九。”
  我有意无意看迎珂冬,他眉梢紧蹙,薄唇抿住,表情不大自然。见我看他,他便直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怀疑是我?”
  “当然不是你!”我脱口道,八年前他姐才入宫,那他也就是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是他!
  见我如此直截了当的否定了他的嫌疑,他竟有些眉宇稍霁,“那你要问什么?”
  “你家里可还有什么兄长啊之类的?”
  他摇头,“迎家除我之外,本家并无兄长,连堂亲也无。”
  老赵点头,“迎家三代男丁单传,这是众所周知的。”
  迎珂冬想了想又道,“表兄倒是有的。”说完看我一眼。
  我恨恨瞪他,表兄算个毛啊,关表兄毛事呀!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削你!
  仿佛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大家一片沉寂时,公尝竟开了口,连声音都能变得听不出,“为何一定要是兄长?”
  “那不然呢?”我侧仰头看他。
  他笑笑,“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我惊愕。老赵也惶然。
  老赵成天浑浑噩噩佯装赌鬼无非就是想混进藏凤户探点底细,搜集证据,以便日后给老李翻案,可偏巧藏凤户万事都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他苦于找不到证据,连那个黑衣人的一切特征和猜想都颗粒无收,着实苦恼得很,现下倒突然脑中清明,他惊喜看向公尝,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
  那天迎珂冬是被宫青和苍梧扶出去的。
  我看着迎珂冬的背影,竟生出了几丝怜悯和同情。倒也是个苦命的娃。
  我留老赵和英莲吃晚饭,他们谢绝了,说要回去陪英莲娘,还说吃了特制的中药丸,好得挺快。
  大家都走了,只剩我们自己人了。
  银珊一刻也闲不下来,说我怎么缺了她屋子和床就像个狗窝,衣服穿得也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她说我的时候,活像我妈在叨念我。
  我觉得温暖,跟在她后面一个劲认错,一个劲说离不开她。我承认,我脸皮挺厚的,语气也挺谄媚的,不过只限银珊这家伙啊。
  当然不是说金言不好,金言是另一类朋友,毒舌型。像我爸。我天生欺软怕硬,不敢跟金言耍贫嘴,在他面前老老实实比较好。
  现下爹妈来了,尔术也明显感到我对金言银珊和对她是不一样的。所以晚饭后她跟我提出,她想离开了。
  “你要去哪?”
  “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你要回天山冢?”
  “不,我不能回去。”尔术垂下眉,“现下我丢了主子,回去只是死路一条。”
  “那你还能去哪里呢,你留下吧,我们也好做个伴,银珊和金言都很好相处的,你不孤单,也不多余!”
  尔术抬头看我,我朝她笑,我是真心留她,一个女孩子,孤单单一个人总是悲哀的,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好朋友总是好的。银珊见状上前来拉她的手,“对呀,留下来吧,小姐都说了,何况有时候我忙东忙西的时候,你也可以陪小姐说说话解闷,夜里还可以跟金言一起作伴出恭,省得她老是半夜把我拖起来陪她,扰我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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