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花好

第39章


愿赌服输,这是你说的吧!”
  清婉想了半晌,纳兰宇一开始说什么觉得不公平?她先赖皮的选了,要是依着他的公子脾性怎么可能这样痛快的答允了?这—莫不是他早就看出来八号能赢?
  食指指着他的额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八号稳赢?”
  他眼神游离了下,顿时站起笑道:“奇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神算子。自己输了还不服气?要是换了旁人我早就让人把他丢出去了。”
  “不对,你知道,老实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们那些人故意帮你出老千?”她咄咄逼人。
  他握拳咳了两声,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的骄横无礼,“算了,大不了那钱我分文不取就是了,不就是三十万吗,至于么?”
  “吆,我来的不巧了,三公子和夫人正温存呢!”
  一袭粉色西式旗袍逶迤极地,微烫的长发挽起,是她!沈艳茹!北洲以京韵大鼓艳名远播的书寓美人。只一眼看去便觉得香艳无比。就连她也看呆了,何况是男人?
  纳兰宇脸色阴沉淡淡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沈艳茹黛眉微翘,轻启朱唇“哦,外头的都认识我。没成想三公子也在这儿,幸会了,夫人。”
  清婉点头示意回礼。
  王允见状,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只身闯了进来。一伸胳膊横上她那不盈一握的腰际。
  “沈艳茹小姐。不记得我了吗?”王允声音突然有些绵软,透着些亲昵暧昧的滋味儿。
  “王公子?哪能不认识?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我和三公子也是老朋友了,你说是不是?”
  王允手心一紧,那沈艳茹的身子就像是任他摆弄的玩物一般随着他的阔步不情愿的跟出去。
  这女人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难道她不清楚这一行的规矩?不过是玩玩的意思,她自己却非得动了情,这会子,跑到这儿来闹腾个不停。王允半拖半拽的拉她去了另一间贵宾室。
  ‘哐当’一声,那门被从里头锁住。
  沈艳茹气急,便推了王允一把,“干什么拉拉扯扯的?王公子,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你可别坏了你‘玉面公子’的好名声。”
  王允斜睨她一眼,的确倾国倾城,美艳无双。不然,三哥也不会让她去对付纳兰轩!只有这样的尤物才能勾上纳兰轩这种玩女人的高手!都说什么戏子无情**无义,现在看看,这戏子见了三哥这样的人物也变得有情有义了。
  他慵懒的躺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
  “沈小姐,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三哥的性子你是听说过的,他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识相的话,还是早早想通了吧,我还可以给你一笔,至于那支票上写几个零,你说了算怎样?”
  沈艳茹看了看他,这个王允和纳兰宇简直是穿一条裤子的混蛋,把人利用完了就要卸磨杀驴,硬是把那床上的缱绻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她俯身看了看他,这个风月场上的‘玉面公子’的确生的俊俏,难得的是多金,可就是至今未曾娶妻倒是北洲第一大奇闻。每日跟着他纳兰宇醉卧花丛,吃喝嫖赌无一不干。要不是他老子有势力,就凭他和纳兰宇干的那些不要命的事,哼,只怕早就被人扔到大江里头喂鱼吃了。
  “我说,王公子,我就是觉得你哪里比他纳兰宇差了半分?怎么总是心甘情愿的跟在他后头为他擦屁股?”
  她染满嫣红的蔻丹抚上他的肩,王允却起身正了正领口的领结,睥睨的笑道:“我从不玩三哥玩过的女人。”
  沈艳茹朱唇 一抿,独自站起,立在他面前,阵阵香氛扑面而来。
  她戏谑的说:“ 真是笑话,我沈艳茹今儿算是见识了,你和纳兰宇,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唱的这场大戏连我这演技都显得拙劣了。哼,你看她的眼神很是不一样,我是见惯风月的女人,这点小伎俩难道会看不出来?你爱上她了,是吗?那个你整天叫她三嫂的女人!嗯?”
  她悠闲的卧在沙发里,旗袍开叉处露出一片雪白。
  他捏住她那像是艺术品一般完美的下巴,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了一般。
  “我警告你,别说那些不该你说的话!不然,我饶不了你!”
  她一甩手挡去他的大掌,“怎么?怕了?王公子不是北洲第二贵公子吗?现在倒是连一个喜欢的女人也不敢争抢了?哼,我还真是可怜你呀。你比我更可怜,最起码,我还和他有无数个夜晚的回忆,你呢?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她看,却连她的一个小手指头都碰不得!”
  王允随意坐在沙发上,那取灯点了支烟默默抽了几口,两个人隔着烟雾,脸色分外阴沉。眸子里透出些阴冷。
  “别把你和我比,你那些龌蹉的心思污的我耳朵疼,你以为三哥有一丝的喜欢你吗?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的身子达到我们的目的罢了,说句实话,你就是我们利用的一个小卒子,现在过了河了,我们可以弃掉你了,识相的话就永远不要出现在三哥面前,省的他犯恶心。我也是。”
  她不屑一笑,披了那件狐毛的围脖上身,娇声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纳兰宇还是为了她?有时候,真看不懂你们两个,不正经的时候便是没命的玩也无所谓,这正经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却是如此自卑起来,你知道吗?你和他真的很太像了。”
  王允面上由怒转喜,他极少情绪失控,即使遇到任何大事都能临危不乱,可是为什么偏偏沈艳茹提起她来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搅动的难受。脑子也不听使唤的嗡嗡作响,难道—不—她可是三哥的女人。 他怎能有这种龌蹉的想法。简直是该死!
  他强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她的样子,甚至连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如秋水的眸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三哥的女人?这份情他只能深深埋在心里最深处按捺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该死的的想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那天肖玉玲在家里唱堂会的时候还是在宴会上她那惊鸿一瞥。以他的聪明智商,早已猜出来她就是肖玉玲,就是那天在台子上唱戏的女子是她。深夜里秋风拂过窗棂的时候,那酒柜里的酒精就是他最好的解毒药,只有在一片眩晕中才能忘记一切,忘记原来今生他这样的人也会日思夜想一个女子。他擎着波尔多酒杯,嘴角掀起邪魅的笑容,这个秘密,也许注定是见不得光亮的。而这份情注定是他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孤独终老。他对着镜子提醒自己:那是三哥的女人,岂是你能够染指的!
  可是,慢慢的,他才发现,这个梦他戒不掉。痛苦,委屈,失望,莫名其妙的错过,愧疚,萦绕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其实,他早就见过她,在她上学的时候就认识,那是一个雨后的下午,阳光还不是很烈,他坐在车里等三哥,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此行是为了安排那些品学兼优的学生公费出国留学的,纳兰家愿意出资资助他们,实际上这是纳兰敬德为自己下一届的选举所做的舆论投资。
  车里有些憋闷,他便开了车窗到树下透气,从银质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百无聊赖的吸着,袅袅的烟雾迷了眼睛,忽然,一抹兰花香拂过他鼻尖。
  他抬眼,瞥见她那秋水眸子,她穿了一身的校服,看上去像是学校的女生,手里还捧着一大摞书,皓腕从蓝色上衣里露出一截,秋风卷起那玄黑裙子的裙裾露出一抹瓷白。站在路边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在北洲,他自是见惯了风花雪月,这女学生虽然生的妩媚动人可一看就知道是个全然不懂世事的,百媚千娇、风情万种全然在她身上看不到半分,她就像是一朵出淤泥不染的芙蓉。在这乱世,这样的女子只怕再也没有了。
  莫名其妙的是,他却还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她身上好像有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远远的看见纳兰宇往这边走来,后头还跟着校长,便为他开了车门。
  没成想,他只是瞥了一眼那女孩子眼前却生出一抹从未有过的色彩,继而是暗淡寂寥。记得他说,这女子太干净了。当时,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只当成笑话听了。现在看来,许是她出尘的连三哥都却步了。他们是世家子弟,可打小就知道注定没有选择妻子的权利,所谓的联姻娶妻不过都是政治筹码而已。除了利益再无别的,也不能想别的。干脆断了这‘愿得一心人’的傻念头,走马章台、醉卧美人腕‘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他是如此,三哥也是如此。可是,事情总有个偏差,偏生她嫁了三哥。可见,缘分一事本就是命里注定。她和他注定只是擦身而过的浅缘。可命运却仍旧不肯放过他,总是也躲不掉她。
  沈艳茹上了车子,额头上的粉色礼帽下垂下的黑丝网早已被泅湿,她自顾自的笑了笑,好像是在笑自己又好像是在笑别人。脸颊上的香粉生出一道道的水痕,她忙不迭的拿出梳妆盒子,对着镜子照,里头那个女子却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无奈!纳兰宇!纳兰宇!这个在心里镌刻了无数遍的男人却喜欢上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这是真的吗?她对着车窗傻笑,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冷淡的,可是,刚刚在贵宾室见到他的时候,他却是笑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他也能笑的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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