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官道

第34章


马克思说,资本从头到脚下都流着血和肮脏东西。地主富农的财富也一样流着血和肮脏东西,他们财产就是罪恶!共、产、党、毛主席让我们翻身做了主人,分田地分浮财、推翻剥削阶级统治才有今天,而阶级敌人失去了他们的天堂怎肯甘心?所以他们一定要千方百计搞复辟、夺回他失去的一切。明里不敢来就暗中活动,拐弯抹角恶毒攻击党、攻击社会主义、攻击无产阶级专政。组织反革命集团伺机反扑、反攻倒算。有的敌人比较狡猾善于伪装,利用合法手段拐弯抹角咒骂我们,就象杨十六这样。他宣扬封建主义毒素、抹杀阶级矛盾欺骗党、欺骗贫下中农。利用合法手段暗示变天毒害年轻一代,从新一代贫下中农着手颠覆我们的政权,复辟地主阶级反动统冶,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让我们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我们能不能答应?
  “不答应!我们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不忘阶级苦永记血泪仇”和“打倒——”、“万岁——”一起口号声山摇地动。
  响应是那么热烈,石主任十分满意。为了推毁杨十六心理防线和意志,让他产生罪恶感,石主任特别许可给杨十六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叫他当众检讨认罪服法。
  杨十六实在不识相,在一般人看来,既然当了“中央委员”还犟什么犟?虽然如何处理不由自己定,但不失时机承认一些避重就轻的错误、罪过,服软认错避免许多皮肉之苦才是上上之策。激怒他们皮肉硬得过棍子皮鞭吗?
  在杨十六看来,无论认罪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石十八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在做给另一个人看的。好让她认识这天壤之别。既然如此要臭就臭出自己的风格、人格,要死也死出自己的壮烈。象稀泥软蛋一样哀告、求铙、哭喊、乞命,这样保住的生命又有什么价值?只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在眼里心凉、后悔、轻蔑,这比死还让人难受。醉翁之意不在酒者要达到的效果不就是这样吗?我为什么要用人格、生命去成全他?既然自己能主宰的还剩下一口气,不妨让它硬朗一点维护一下自己的人格。要我说话就说几句真话,让这些“常有理”们心里也“格登”一下、记得目空一切之时也有被噎住的时候。
  “石主任,世界上人和人的行为才是可能有罪恶的,物质财富本身不可能有罪恶。比如,你家现有一百只熟鸡,无论这鸡是怎么得来的,鸡的本身有罪吗?这些鸡不是主人全吃掉而是要进入市场交换卖出去,因此这就是社会财富。财富不论属于谁都服务于社会。因此财富不但无罪而是有功。如果这些鸡是这主人偷来、抡来、骗来的,这主人不论他是谁都是有罪的。没有付出适当的代价,而占有财富是人行为的犯罪。如果这鸡是这主人养大、或者化钱买来的,这主人有罪吗?芒果冲的山林土地不是那一个人就能创造的财富,它是许多人的祖先经历几代、十几代人的努力共同创造的财富。它历史上有过许多位主人,在这许多位主人不断发展、完善的经营下才有今天的芒果冲。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人经营管理工作这是常识。但是这方水土都兹养这方人民,那来的罪恶?远远在毛主席、共、产、党诞生之前,这些山林田地就有人在经营管理工作,如果不是一批又一批的人接手经营管理、发展完善这些田地山林,这儿能有什么?这儿就只是一片荒芜乱草和石头!即使党来了又拿什么分给你呢?分石头乱草吗?”
  意外,实在是意外,连石主任也没想到这杨十六不但不检讨、不认罪,反而振振有词把他当小学生教训一顿,把他气得脸色铁青、眼冒金星。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堂皇的理论来痛斥杨十六的谬论、和反动嚣张气焰。不把他驳倒批臭,无产阶级革命派成什么了?可是理论在那里?“毛著”里并没有,马克思的?列宁的?真他妈的要命!这理论家的牌子要栽在这“屎架石”手上了!记得李大牛曾劝过自己:这屎架石没有改造的价值,在他身上费心机要得不偿失。头脑简单有简单的正确,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眼中闪过一缕杀机。
  何止石主任有这想法,与会的精英个个憋着一肚子气。一心搞革命的人不屑于学习政治经济学,他们的直觉感到杨十六的谬论和革命理论格格不入,不痛斥不行却也不知如何驳斥,一直看着石主任。
  石六叔霍地站起来他已经怒不可竭,这丢人现眼的“屎架石”出在自己的地盘上真是耻辱,他的存在就是对自己能力的挑战。怎么可以让他再放毒呢?老子驳斥不了你还不会叫你闭嘴吗!嘿,你不是巧舌如簧么,老子叫你再也说不了话,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石六三步两步抡上前一言不发抬脚照准巨阙、幽门两穴踢去。如果这穴中招造成的内伤,让人一说话就痛彻心肺。
  杨十六早料到这回捅马蜂窝的后果,已作了些准备。看着石六的脚带着劲风往胸怀踢来,急忙将身一扭,转了九十度角让绳子绑着的手臂对着石六的脚下、当脚刚刚踢到之时乘机向地上一倒,象虾一样在地上卷曲起来,尽快缩成一团。
  见到石六开了头,立即五六个精英围了上来从各个方向踢打起来。有人拿来了竹条,有人干脆就用竹旱烟筒,轮番上阵,噼哩啪啦的响声不断。地下缩成一团的人,慢慢地仿佛变化成了一只沙袋,只管发出卟卟的闷响一动也不动了。
        
第11章 第六节:李代桃僵
  第十一章 第六节:李代桃僵。
  参加批斗会的精英干部都要气坏了,有好些人在农村任基层领导十几二十年,从减租减息、清匪反霸、土改到文革,经历的阵势无数阅人可谓多唉,从来没有一个人当了“中央委员”还敢象杨十六这样胆大妄为、气焰嚣张。最凶残的惯匪也不过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已。
  这杨十六看起来文质彬彬,平时不多说一句话好象胆小怕事。正是咬人的狗不叫,弄到批斗会上还敢大放厥词,连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家石主任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也被他几句就噎得说不出子丑寅卯来了。可见这臭小子反革命理论之凶、反攻倒算胆子之大。这冥顽不灵、反动透顶的屎架石根本不值得批斗,“鱼”没捞着惹一身腥!
  石主任也非常憋气,想不到这屎架石杨十六竟敢钻他空子,玩输钱不输理的鬼把戏,是自己太麻痹大意小看他了。由此可见,这混蛋潜心研究反革命理论,目的就是首先从理论上否定无产阶级革命、否定阶级斗争、否定无产阶级专政、否定我们的大方向。为企图变天、反攻倒算、颠覆无产阶级专政、阴谋复辟作理论准备。抓他反革命绝对没错,这种人不组织、不参加反革命集团鬼都要不相信!这正是一个阶级斗争新动向,只是怎么样从理论高度批倒批臭他这反革命谬论呢?
  石主任还没有想停当,一个民后进来报告:“石主任,半点钟过去了,他一动也没动。”
  “不是叫你们泼一桶冷水浇醒他吗?”
  “泼过冷水了没动,是不是死翘翘了?”
  “死了?这么快就死了?死了就死了,这是他自绝于人民,死了也要坐实他的罪状!”
  “这狡猾的狐狸一直没口供,怎么坐罪呢?”李大牛傻里傻气的插嘴问。
  “怎么会没口供——我们一向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我们有众多的揭发材料、有强有力的旁证,他杨十六罪责难逃!”
  “******”
  “还楞着干什么呢?把那石三拉出去批斗!赶紧让他供出反革命集团组织名单。一个和土匪勾勾搭搭反动军官后代,能不参加反革命集团吗!”
  李大牛恍然大悟,叫上民兵就要出发。石主任叫住他吩咐:“把杨四家两老东西喊出来,让他们把自绝于人民的杨十六抬回家去,别死脏了我们这地方,真死便宜了这混蛋!”
  石三被民兵带到,看见了衣衫残破、血肉模糊不死不活的杨十六,吓得腿脚站不直、哆哆嗦嗦着面如土色,两笔稀薄的老鼠胡子不由自主的颤动。他是第一次做“中央委员”,以前看到别人做“中央委员”,他都要惊慌失措、目瞪口呆双腿发软。这次轮到自己做了更是手足无措,不等喝令跪下就脚软无力,自动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了。地下撒的三角风化砂粒透过裤子刺入他的瘦膝盖,痛得他吡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来。引得 好几位民兵想笑不笑。
  “石三,你认不认罪?”
  “认罪,认罪,我认罪。”
  “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犯了什么罪,老老实实交待。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反戈一击有功。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 ,我交待,交待。”
  “说,都共犯了几条什么罪?”
  “我,以前压迫剥削贫下中农,有罪,我过去曾经替人找土匪联系赎档,是通匪罪。我交待、我悔过自新,我——嗳呀——”
  地下棱角锋利的风化砂粒在重力作用下深入皮肉,石三想减轻重量缓解痛苦,把重心转到另一个膝盖上。谁知这边膝盖下的砂粒又刺入了皮肉,痛得他叫出了声。
  李大牛看到自己的杰作发挥了卓著的作用,开心地笑了笑继续审问:“说,你跟土匪是什么关系?他们都有什么组织?”
  “我,我和土匪没关系,我,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组织。”
  “跪直!敢在老子面前狡猾抵赖!”竹条呼啸着从肩背向胁侧抽下,力道撕破了上衣一道冒出红红血珠的道道留在石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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