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繁华·逃不开宫闱

第55章


  
  山风刮的她几乎张不开口。他不是冲动的人,他这样做……“你再不想法子我们就摔死了。”
  
  她艰难的听见他的答话。“抱紧我。”
  
  琉璃望着主子消失在崖谷的身影,红巾后的双眼闪出泪光。亮光消失不见,尹逸痕扫过满地狼藉,仪态不复,一掌挥在她脸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才是你主子!”
  
  她爬起,恭恭敬敬道:“公子,今年天凡两界结口的开启时辰不同往常,奴婢担心侍卫身上的灵力反噬了公子才说了那话。”
  
  她打小就被他收留,跟着他做事,她出手,他从来放心……他笑着,解下她的面巾抚着她的脸颊:“红妆,我身边的能将所剩不多,你若是再背叛了本公子,我该如何是好?”
  
  他吻在她的脸上,又吻在她的唇上,辗转往复:“就算你做了她一辈子的丫头,你至死也只是本公子的人。”
  
  他甩开她,踏过遍地尸身离去。琉璃失神地望着刚才二人消失的半空,嘴轻张,复又带好面巾,追随尹逸痕而去。
  
  只有过往穿梭的风听见她说了什么。
  
  “公主,保重。”
  
  是什么亮的很?
  
  元辰张开眼睛,微微侧头,寻到扰她睡眠的罪魁祸首。
  
  都点上蜡烛了,是天黑了吗?左边的窗户明明透着亮啊?这白日里还点蜡烛,是谁这么浪费,让她知道了定要好好说教一番。
  
  她翻身,床板上轻轻发出声响。这是哪里?她环视周侧,简单的木屋,简单的桌凳,怎么所有一切都陌生的很?
  
  有人推开了房门。
  
  “夫人醒了?宋先生,您夫人醒过来啦。”
  
  夫人?她说谁是夫人?元辰捂着耳朵,她的大嗓门吵得很。本就醒来的不情愿,她再一咋呼心里更烦躁。她皱皱眉把脸转到里侧,片刻察觉到床边坐下一人。
  
  “你是谁?”
  
  男子寻常布衣,头发用粗布束住,只看着她柔柔的笑。
  
  大嗓门妇人在旁“咦”了一声,男子道:“我夫人身子太弱,有时病的严重会记不得人。”
  
  刘嫂上前摸了摸元辰的额头:“这是什么怪病?那可太严重了,先生还是多找找大夫为夫人瞧瞧吧,可别病坏了脑子。”
  
  “我有分寸。麻烦刘嫂去厨房把我煎好的药端过来吧。”
  
  那男人口中的“我夫人”好似指的是她……她有丈夫了吗?她怎么不知道?她锤着脑袋,男子忙按住她。
  
  “头疼吗?我给你按按。”
  
  她任他揉着她的太阳穴。他的力度刚刚好,好舒服。她睁开一只眼睛瞧着他。
  
  “我是你的夫人?”
  
  “是。你叫伊人,我叫宋汜——是你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58
58、天上、人间 ... 
 
 
  
  “丈夫?”她成亲了?“你别是在骗我。”
  
  他理所当然的承接她质疑的眼神。宋汜——应该是慕廷汜,道:“你趴过去,你背上的伤还没有好,我先给你涂药。”
  
  她虽一直睡着,可还是有知觉。趴着睡压得喘不过气,背上又疼得难以忍耐,好折磨人。唯一的安慰便是一直有人在伤处为她抹上凉凉的东西,那东西抹上后她便平静下来安心睡上片刻。“我给我擦药的……是你?”
  
  他可是个男人,他给她上药就会碰到她的身体。元辰打量他的脸庞,他目光坦然,不像是图谋不轨。难不成……真是她的丈夫?
  
  他的手按在她拉紧被子的手上,手指修长,指尖若有若无的接触着她脖子的肌肤。“可不就是我。”
  
  他说他是她的丈夫,可她觉得少了点什么。她低下声音:“刚才不是有一个大娘吗?今天让她先来给我上药吧……你……这些天麻烦你了。”
  
  他那药瓶的手紧紧收缩。“不麻烦。你想让大娘帮你,我去叫她过来。”
  
  他出门,背影寥落。她忽然好生心疼,心口堵的难受,堵到了嗓子口。她叫道:“唉,你回来!”
  
  他回头看她。“算了,你、你帮我上药吧。大娘看着挺忙的……”
  
  他笑着回坐到床边,定定的瞧着她。
  
  “你看我干嘛?”她拥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的伤在背上。”
  
  “哦……”她钻进被子翻过身子。温度乍一凉,她抖抖肩膀,一件薄衣搭在了她的肩头。
  
  “已经好多了。”
  
  “你……真是我丈夫?”她忍不住又问道。她怎么想不起来了?方才他和那个大嗓门大娘说她生了很严重的病。不就是后背伤着了?难不成她还得了别的重症?
  
  “我到底怎么了?”他既然称是她的丈夫,那他定然知情。
  
  只是受了伤……外加失了忆。慕廷汜拉过被子遮在她身上。“我们遇到山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之前你发了高烧,没准等你彻底好了就想的起来了。”
  
  跌下凡间后才发现她竟被砍伤。其实昨日她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和她说了几句话才发现她失了记忆。房东大娘一直以为他们是夫妻,眼下她记不得事情,思虑良久,他便认了他们是夫妻。
  
  他尝试过,但灵力在凡间使不出来。那么只有上面来人接应,否则他们只能老死在这里。天界能不能发现他们还是个异数。这个循环进入一个死境,凡间……看来是呆定了……
  
  他淡淡一笑,想做她的夫君已经想了很久了,她若是想没了五洲的记忆,他甚是乐意陪她在此度过余生。没有她的慕廷渲,没有他的墨彤照。他不是王爷,她也不是王后。
  
  “原来是这样。”她枕着手臂,似在自言自语。“你让我受了伤,你愧疚,所以照顾我?”
  
  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不相信他的话……“我是你丈夫,我照顾我的妻子是应当的呀。”
  
  “这里除了你、那位大娘,就没有别人了吗?”
  
  “是。”
  
  如果不让他照顾,就轮到大嗓门大娘了……她抓着他一只手:“你继续照顾我吧,直到我好为止。”
  
  他惊讶地盯着手上的纤指,转而宠溺的微笑:“我不会让旁人来接手,我会亲自照顾你,直到你好……”他也不会停止。
  
  慕廷汜拿着木梳仔仔细细的为她梳头。梳子从发根滑至发尾,他握住一缕发,爱惜的搁在手心。
  
  女子冲镜子里的人嚷嚷:“怎么梳了这么久?”她抓过一把头发细看,“很难梳吗?”
  
  被她一搅,本来光洁的头发飘起了几根碎发。他把长发重新聚拢到身后:“你的头发又顺又滑,怎么会难梳呢?”
  
  他笑道:“以前你从不让我碰你的头发。”
  
  她疑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你太调皮了,经常疏远我,和我讲话客客气气,还找别的男人来气我。”
  
  她好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光听起来就觉得讨厌。“……那你还娶我?”
  
  “可是我喜欢你啊,很早就喜欢了。”
  
  她面朝他坐好。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但是他待她真的很仔细,像是一个好丈夫。他的话,她信了。
  
  她拿下他手中的梳子,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我这么坏你都不嫌弃我,那以后你每天都为我梳发吧。”她要把以前欠了他的全部为他补回来。
  
  他忍着激动,推着她背过身:“坐好。”又拿过梳子,“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不对不对。”她打断,“还有三梳、四梳,你怎么不念?”
  
  “只要能与你白发齐眉就够了。”
  
  慕廷汜每日都要写一些东西。这日薰风初起,他刚把写好的小纸晾干,元辰从他身后伸手夺了去。
  
  “你在画我?”
  
  她拿着小像兴奋地举过头顶。“你告诉我,我就可以让你照着我画啊?怎么画在这么小的纸上,眉眼都画不清楚。哎?这是什么?”
  
  桌角还压着一叠相同大小的纸片,她一张一张的铺在桌面。“全都是我啊……”
  
  “二十五张。我每日都会画一张。”
  
  “用来记日子吗?”她巧笑嫣然:“用画小像的方法恐怕就只有我的夫君能想得到了。”
  
  她一直都是“你”来“你”去的称呼他。他受宠若惊,强忍住心头怒放的心花。“伊人,你刚刚叫我什么?”
  
  “夫君啊,怎么了?”
  
  他嘴角扬起,情不自禁地搂住她。“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他喜欢?以前她待他太坏了,那多叫几声好了。“夫君夫君。”
  
  “……恩。”
  
  他无心应答。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近她。之前顾着身份是房东大娘替她上药,大娘话多,他听着都烦心更怕扰到她才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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